第4章
閑服的男人斜斜地倚靠在道場門柱上,神情溫婉,原來是二哥樸正 煥。 你嚇了我一跳??!我不滿地嘀咕,盤起腿坐著,還不忘看看二哥身后還有沒有別人。 放心啦,大哥在賭場里,還沒回來。他笑吟吟地說著,看著我,在外面惹大哥生氣了吧?我聽說了,勃 然大怒呢! 那個暴君……我皺起眉頭,很不高興地說,互不干涉工作是約定啊,我又沒做錯什么?還讓二叔他們看 笑話! 二叔是養父的堂弟,今年已經五十六歲,負責金佚組老大們的安全工作,我在歌舞廳里做臥底的事情,還有我 被大哥“包養”的事情,他都聽手下們報告了了聽說他的表情是又青又白是哭笑不得。 大哥是擔心你,你做員警的事情,他一直都不高興,二哥溫柔體貼,舉止優雅,就好像森林里的一只鹿。 這三年來,你們總是針鋒相對,大哥也真辛苦,又要保護你,又要和你周旋,小風,雖然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 …… 什么? 二哥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金佚組的犯罪證據,你會怎么做?你真的能逮捕我們嗎? 二哥……怎么今天連二哥都那么奇怪呢? 二哥笑了笑,脫掉旅游鞋和白襪,踏上和道場的木地板,他的動作利落而輕盈,走過來時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很難回答,對我來說也是,能永遠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心愿哦。 那為什么要去美國?我問道,我始終覺得二哥定居美國,和我報考警校有很大關系,我讓家里人失望了, 我沒想到我這個舉動……會讓他們離我而去。 二哥沒有回答,走到我面前,十分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其實,我只比二哥矮一點點,他笑著,好像又長高 了,忘掉我的問題吧,小風到底是小風,要抓住我們的把柄,還早著呢。 是呀,反正我沒你們厲害!我沒好氣地說,二哥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你說呢?他輕輕地捏了捏我的臉。 你啊……只會任由我胡鬧。我有點臉紅,我小時候不知道闖了多少禍,都是二哥替我遮掩過去的,如今也 是,搞砸了事,二哥仍舊會替我遮掩。 你做臥底的事情,我讓二叔暫時保密,雖然和金佚組無關,但是讓爸爸知道,他一定會生你的氣,元錫也會 大發雷霆吧,他替我拉正黑色腰帶,我來這,一是勸你不要和大哥吵架,二是……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我 ,慧嫻有孩子了。 李慧嫻是二嫂的名字,我愣住了,半晌后才大叫了出來,興奮異常,二嫂有孩子了?!什么時候知道的?! 二哥你還愣在這干什么呀!還不快回美國去,哈哈,爸爸一定高興死了! 我看你也快高興死了,他笑著,我已經買了機票了,明天一早我就回美國,醫生說已經有三個月了,慧 嫻現在在她娘家,我也是剛剛知道,晚上和爸爸說。 二哥你真好啊,好消息先通知我!我笑容滿面,二哥也很高興,他看著我,緩緩地抱住我,真好啊…… 他喃喃著,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親密地肢體接觸了,有五年了吧?我有些不習慣,但是我能感受到二哥打從心底 地快樂,所以我也抱著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我微笑著,明年夏天……家里就要有小寶寶啦! 咚咚咚!一陣急促地跑步聲,二哥驀地放開了手,抬頭看說道場門口,是二叔,他喘著氣,臉色也有些古怪, 看了看我們說道,三少爺和老爺打起來了!鬧得很兇,二少爺快過去看看。 我和二哥都變了臉色,元錫哥和爸爸簡直是水火不容,爸爸很看不慣元錫哥不尊重長輩,整日酗酒,惹是生非 的樣子,而元錫哥……爸爸討厭他做什么事,他就偏偏去做什么,每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過夜,還惹上了一個京畿 道老大的情婦,那件事情最后演變成了大規模的黑幫街頭械斗,爸爸被氣得幾乎爆血管,住院了一 周。 盡管如此,元錫哥還是我行我素,讓爸爸很頭痛,因為賭黑市賽車的事情,我拘留過元錫哥,想和他好好談談 ,不過大哥犯事,底下的小弟會爭相自首,金佚組的三少爺在外面又很有勢力,所以還沒來得及談話,元錫哥就被 律師保釋走了,之后回到家里,他也是把門一關,毫不理睬我。 比起大哥和二哥,元錫哥最讓我擔心……他變了很多。 跟在二哥身后,急匆匆地跑到外屋,很沒走進舍廊大廳,就聽到里面乒乒砰砰打架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尖叫, 二哥一個箭步跨進大廳,看到元錫哥被打翻在地上,他的幾個手下唯唯諾諾地站在大廳外,不敢吭聲,氣勢洶洶的 爸爸站在元錫哥面前,還拿酒瓶往他身上砸,我大驚,趕緊沖了過去——爸爸,別這樣! 爸爸,有事慢慢說。二哥也勸說道,他看一眼摔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元錫哥,又看了一眼那個哭得稀里嘩 啦,穿著皮革連衣裙的舞廳女郎,明白了幾分,元錫只是貪玩,組里的事情,他都有好好做,等明天他酒醒了, 我們再好好和他談。 談?談什么?!他眼里還有我們嗎?!爸爸怒聲說,邊將清酒瓶狠狠摔到地上,乒砰!我心驚rou跳,下意 識地一擋,濺開來的陶瓷碎片,在我腳背上劃開幾道口子。 只是很淺的傷痕,滲出了一點血絲,有點刺痛,爸爸似乎意識到做錯了,郁怒地站著,眼瞪元錫哥,二哥一個 惱火的眼神,站在大廳外的手下立刻把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帶走了。 呃—— 在我的身后,元錫哥響亮地打了個酒嗝,我轉過頭去,看到他在塌掉的椅子里大咧咧地躺著,高仰著頭,以一 種既無所謂,又不耐煩地表情看著爸爸,他的左眼角腫得厲害,下巴也被揍了一拳,可是他卻搔了搔頭,嗤笑道, 人雖然老了,但拳頭還是很帶勁嘛?老爸—— 元錫哥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吊兒郎當地豎起一個大拇指,迭聲說,不……不錯!再來!打這……這??! 他砰砰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真是醉得不輕! 元錫哥你喝了多少酒???我著急地抓著他胡亂揮舞的胳膊,爸爸是一副又要爆發的樣子,二哥則是有些生 氣地指責道,元錫,你早晚會酒精中毒死的,小風,你別管他,就讓他在這里發瘋,凍一晚上就會好的。 二哥!唉,怎么突然又火上澆油,我連拖帶扛地抱著元錫哥,想把他帶回房間,元錫哥整個人都壓在我身 上,好重,他比二哥還要高呢! 爸爸我帶他回去,您別生氣了,二哥你也……早點休息。我費力地說,駝著醉成爛泥的元錫哥,一步步地 挪向西南院廂房。 天!真重??!我已經是汗流浹背,累得要命!在廂房門口放下元錫哥,看手下們忙碌著為他鋪床褥,擦著 汗問道,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一個拉平棉被的男人面露難色地說道,三少爺……他要結婚。 哎?我瞪大眼睛!又要結婚? 就是剛才那個山田美智子小姐,三少爺在酒吧里認識的,是陪酒女郎,三少爺和她去開了房,回來就說要娶 她,不過三少爺那個時候就已經喝了不少了,后來又開了一瓶威士卡慶祝,然后就飆車載她回來了,而且……他 頓了頓,一臉沮喪,三少爺一回來就嚷嚷著讓老爺出來見她,說要結婚,老爺就打他了。 爸爸對待婚姻是很嚴謹的,他認為后代資質如何,和母親是有很大關系的,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元錫哥和 陪酒女郎結婚的,而且還是他最不喜歡的日本人,可是三哥偏偏喜歡和爸爸對著干,去年過年時,他就帶了一個金 發碧眼的外國女孩來,說要結婚。 唉,看來明天他們還會吵架! 元錫哥被他的兩個手下抬手抬腳地扛到床鋪上,我替他脫去厚重地皮靴,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