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真實與虛假
真實與虛假 陽光從百葉窗的扇片里漏進來,灑下參差的陰影,將空氣里的浮塵照映得鮮明,屋子里靜極了,只剩下膠片一格格滾動發出的輕微響動。 所有的光和影都被投射進反射著流光的鏡頭里,隨著靜謐的滋滋聲被刻進暗處的膠片。 這是一間隔開的檔案室,往里的內室,陰沉沉的鐵門鎖著無數塵封的文件,外間是陳舊的辦公室。 鏡頭被藏在了進門處的隔斷后,透過方形的空格圈住這片光影。 軌道和鏡頭馬上就要調試好了,導演和攝像都藏在看不見的隔斷后,這半間屋子里,只有她和應蒼林,沐浴著滿身的熱。 應蒼林穿了警服,肩上的章反射了點光,刺進躺在桌子上的應白眼里,她下意識閉了眼皺著眉,抵御著眼睛的刺痛。 一只干燥又溫暖的手伸了過來,幫她遮住了后方投下來的光,她感覺到身上有壓力隱隱傳來,應蒼林伏到她上方,隱約的呼吸拂過,像蝴蝶扇著翅膀。 這有些荒謬。鏡頭在看不見的地方,頭頂的太陽亮得讓人心慌,導演的視線正緊盯著監視屏。 而她和應蒼林在相擁。 事情是如何變成這樣的,應白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沒給她多少反應的時間,應蒼林刻意壓低的聲音鉆進耳朵里,帶著顆粒感,麻麻的,讓她心煩意亂。 “別把她當作你自己了,也別把我當作我?!?/br> 她猛地睜開眼,只看見他離得極近的瞳孔,被白得要化開的陽光照得變成琥珀色。 像萬花筒的光怪陸離,蠱惑著她的心神,她被那雙眸裹住,過了一會才問道:“什么意思?” “你的掙扎、痛苦、憐憫、厭惡,那些都是你的情緒,是應白,而不是陳之寧?!彼壑袕碗s翻涌,還是狠著心繼續說。 “放棄你的傲慢,不要再用你的情緒取代她的?!?/br> 然后應白感覺到自己冰涼的指尖被應蒼林藏在她腰側的手輕輕握了下,他在耳側吐露了一句話,或許是聲音低到極限,給了她細沙一樣溫柔的錯覺。 “沒關系,你可以把一切都展現出來,可以失控,可以宣泄?!彼D了下。 “我永遠都會接著你的?!?/br> 她定定看著身上的人,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體內翻涌出來,陳年的、腐朽的傷口被暴露在太陽底下,好似見了光的腐蟲四散亂爬,愈合了一半的新rou扒開來,等待剜除。 “a!” 那只握住她指尖的手抽出,狠狠抓住她包裹到頸的衣襟,啪嗒幾聲,扣子飛快地在空中彈出,劃出黑色的痕跡。 大片光潔的皮膚暴露出來,正午的太陽是白亮的,照上去反而有些發涼,毛孔迅速立了起來,看上去詭異又動人。 白襯衫卡在肩頭,將皮rou勒出痕跡,那只手卻沒有放過,抓住衣領,粗暴地往下扯,絲毫不顧忌那力度已經將肩膀勒出一大片紅痕。 啪,襯衫徹底被扯開,白色的內衣包裹著胸乳,那只手直接握了上去,沒有溫柔,沒有愛撫,只是發泄欲望一樣捏著乳rou,讓它蕩出波痕,卻痛得發慌。 應白的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前一秒還在她耳畔溫柔低語的人,現在卻在肆無忌憚地用著暴力。 當他的身體強勢地擠進雙腿之間,扯著裹身裙往下,甚至不耐煩地從下面粗暴地撕開裙擺,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空寂的室內回蕩,傳進耳朵里。 她終于后知后覺地感受到疼。 第一個涌上來的情緒是無措,她從來沒有預想過,他會傷害自己,哪怕在自己傷他最深的時候,內心深處也知道,他不會舍得報復。 可現在是在做什么,那雙手毫無憐惜,也沒有耐性,粗野又急切地在她身體上面游走,沒有一點感情,似乎只是在稱量著一塊rou,能從里面榨取多少好處。 “不要?!彼罩凵?,如同砧板上離水的魚,抖著嘴唇,笨拙又遲鈍地說出這兩個字。 這無力的抗爭沒有一點用處,身上的人甚至連撫弄她都沒有興趣,將她翻了個身,像在屠夫的rou攤上翻撿起一塊死rou一樣,就壓了上去。 “不要?!彼桨l顫得厲害,呼喊的聲音更大了些,可那只手直接掀開了破碎的裙擺,探了進去。 “不要!不要!走開!”悲鳴爆發出來,她甚至想不到臺詞,也想不到罵人的狠話,只是本能在促使著顫抖的牙齒張開,從喉嚨里發出瀕死一樣的聲音。 可她動不了,身上的人死死壓著,握住兩只手,死死抓住,桌沿磕在胯骨上,每掙扎一下都是磨撞的痛苦。 她被壓在桌上,什么都看不見,眼前只有百葉窗里刺進開的白光,照得人流下生理性的眼淚,她甚至想不到哭,全身上下都還在反應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那人沒有這么仁慈,他的手無情地按住她的后腦,將她的臉用力按在桌子冰冷的玻璃面上蹂躪,于是她連光也看不到了。 眼淚聚集在一起,一半是黑暗的玻璃面,一半是參差的光影,一切被反射地光怪陸離,她終于開始尖叫起來。 “走開!走開!”尖利的聲音凄厲無比,那只手干脆握住后腦,將她完全埋在桌面上,鼻尖與玻璃面撞在一起,連呼吸都受阻。 “。。。救命,誰。。來救救我。。?!彼齬ou眼可見地劇烈顫抖起來,急促的呼吸里漏出幾個字。 回應的是金屬微微碰撞的聲音,那個人只解開了皮帶,就這么往yindao刺去。 “不要!不要!”她整個人沉下去,然后突然瘋了一樣尖叫著,全身都劇烈掙扎起來。 可都是徒勞,她的背被沉沉壓著,她的盆骨被猛烈沖撞在桌沿上,她的手腕被死命擒住,連頭都被按在冰涼的玻璃上。 越是痛苦就越是掙扎,越是掙扎就越是痛苦。 沒有人會來救她了。 “讓我死吧,殺了我?!彼詾樽约涸诩饨?,可喉嚨已經啞到只能從身體里發出低啞的聲音,仿佛自言自語。 “怎么舍得讓你死,以后還要再cao你,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賤樣?!彼尤恍α似饋?,仿佛談論天氣一樣,平常地說著這些話。 “怎么,難道你不shuangma?”他又狠狠撞了一下。 她已經答不出話來,只將唇咬出了血。 暴行還在繼續,她漸漸沉默下來,如同一條死魚一樣,被動而絕望地承受著,只在偶爾太疼了的時候,才反射性地抽搐一下。 她喪失了五感,甚至沒有察覺到身上有閃光燈亮過。 桌子搖晃的聲音不知響了多久,才終于停下來了,那人離開了些距離,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皮帶,將手上沾上的血絲抹到她裸著的背上。 “不錯,你讓我很滿意。想明白了的話,來找我?!彼屑氄砗昧艘路?,又成了道貌岸然的樣子,“不過,你要是想的時間太長,你這個樣子,可就不止我一個人欣賞了?!?/br> 隨即他離開了,只留下滿室骯臟的氣息。 “卡!” 林導喊了卡,眼里滿是欣賞和驚喜,他原本只是指望應白能放松下來表演,結果居然拍到了這么真實的一幕。 這簡直是一場沒有插入的強jian。 盡管知道兩人下面都做了措施,應白實際上也沒有被拍到什么,只露了肩背而已,連衣服都還半裹著,血也是提前準備的血包里的,可所有的情緒都太濃烈而真實,讓人看了從骨子里都顫栗起來,恐懼又興奮。 和導演不同,一喊卡,應蒼林就想過去,他知道應白現在一定很痛苦,可他上前到一半,就又停住了腳步,躊躇地停在她身旁一點的距離,不敢靠近。 應白還在閉著眼顫抖,趴在玻璃上沒有動。 應蒼林快速脫下身上的衣服,輕輕蓋上她被褪了一半衣服的肩背上,剛剛蓋上,又快速地退到原來的距離上。 一滴眼淚掉在玻璃上,反射著微光,她終于睜了眼,就這么靜靜望著站在旁邊的應蒼林。 他的手攥緊了,骨節凸了出來,可還是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 直到應白的指尖動了動,有些艱難地試圖抬起來,指尖朝向的,是應蒼林的方向。 他終于得了救贖,上前去擁抱他易碎的寶物,只敢吻著她的發頂,連抱著她的手臂都在發抖。 應白躲在他溫暖的懷里,終于抖得不那么厲害了。 “對不起?!?/br> 良久,頭上傳來他的聲音,與之相應的,是一點涼涼的東西落在她的額頭上,應白反射性抬手想摸,卻又還是放下了手。 最后,輕輕回抱著他。 兩個人就這么抱著,舔舐傷口,彼此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