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你
紅妝醒來時，季寒初也醒著。 身下酸酸漲漲地疼，她回想著不久前的yin浪，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被子下的小腿勾到他，在腿上蹭。 夸他：“季三哥哥好本事啊?！睌[弄起女人來，當真別有天賦。 季寒初聽得懂她在講什么，但面色淡定。興許已經歷過更下流的，臉皮都厚了起來。 他摟緊紅妝，“你別亂動了，不然我忍不住?！?/br> 紅妝要的就是他忍不住，忍什么呀，人生苦短，這么爽快的事為什么要忍。 她翻了身，趴在他身上，撐著腦袋看他，眼眸亮晶晶的：“季三哥哥，你爽快嗎？” 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揉他下面。 季寒初耳朵紅了，脖子也跟著紅了，她的風流話他一向不知道怎么接，只知道抓著她的手，不許她動作。 紅妝彎起嘴角，笑容嫵媚：“季三，你可真好?！?/br> 他干凈，干凈到她都舍不得把他做成蠱人，可這個干凈的人，如今默默擁抱著一身血腥，做了她這劊子手的幫兇。 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能屬于她呢。 紅妝戳他柔軟的唇：“笨蛋?！?/br> 季寒初心里有太多話想說了，多到不知道該說哪句，多到他看著她的笑容，只呆愣地說出：“……嗯，我笨?！?/br> 紅妝心神一晃，微微怔住。 季寒初扣著她的手，將她往懷里帶，問：“你原來叫什么名字？” 他沒忘記她說她是被師父收養的，紅妝也是師父取的名字。 他想知道她的本名。 可紅妝輕輕搖頭，“忘記了。也可能根本沒有名字?！?/br> 女孩兒生在平凡人家里，向來都不太受重視。賤名好養活，有的人一個小名就叫了一輩子。 季寒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紅妝奇怪道：“你看什么？” “那個玉鐲……”季寒初低聲說，“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br> 紅妝在他懷里靠著，輕輕嗯一聲。 季寒初聲音更低了，“這鐲子是我爹當年向我娘表明心跡時所贈，后來我娘難產去世，我爹就把鐲子收起來交給我。他同我講，玉鐲只能送給心愛的女人，他這輩子只愛了一個人，希望我也是?！?/br> 紅妝有些慌神，她松了手，從他懷里離開些，“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和她想的不一樣，魚水之歡過后，季寒初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我想說什么？” 季寒初似乎想笑，但很費勁也沒笑出來。他披了外衣下地，把她丟在地上的鞭子拿起來，單膝跪下。 紅妝坐直身體，看著他，隱約有一絲預感，幾乎直覺地不太想去聽他要說的話。 可季寒初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啞著嗓子道：“我損你清譽在先，辱你清白在后，無論如何都有違家訓，于你有愧?！?/br> 鞭子遞到紅妝手邊，他平靜地看著她，“你想如何罰我，都行?！?/br> 季寒初就是這種人，要他坦坦蕩蕩地邁出這一步，毫不顧忌地同她歡好，和要了他命差不多。 在他心里這不叫歡好，叫茍合。 紅妝松了口氣，原來就為了這事兒。 她丟開鞭子，拉過他手指親了親：“我怎么舍得罰你，你是我的小郎君，我疼你都來不及?！?/br> 說著話，小腳還從他結實的腰腹往下蹭，摩挲著那團黑叢林，隔著褲子按上他的堅挺，好大一根，生機勃發。 剛剛還在她體內插干不休呢，男人的這東西長得不好看，但就是能讓女人欲仙欲死。 季寒初抓住她腳踝，她腳下，腕細，他的手掌剛好整個包裹住她的腳腕。 紅妝以為他還要再來一次，興奮地準備著。 季寒初平靜地看著她，靜了很久，松開手。 他說：“紅妝，我中意你?！?/br> 周遭一下安靜下來。 紅妝愣住，破天荒地感到一點不知所措。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軟化了下來，軟下去，軟下去……軟成了水，水里蕩著一些聲音，說著誘人的話。 她去聽，聽到腦子里閃過很多荒唐的念頭。 太荒唐了，她想，真的是太荒唐了。 那些念頭她沒有說出口，她只是站起來，默默穿好衣服。 紅妝將定骨鞭撿起掛好，從懷里掏出那個玉鐲，捧到了季寒初眼下。 “還給你?！?/br> 季寒初沒有動，他把頭垂得很低。 紅妝笑了笑：“我知道你們是怎么想我的，可我不在乎。你們覺得我是好人還是惡鬼，我也不在乎。季寒初，我只想告訴你，我比你想的要堅定，那些仇我不會放，該殺的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br> 她看著季寒初，他沉默著，一個字都不說。 紅妝蹲下來，與他齊平，看到他的雙眼，微微泛紅，在近得不行的距離里，她能發現他喉頭滾得厲害。 他倔強地看著她，用不說話來拒絕。 紅妝牽過他的手掌，把玉鐲放在他干燥的手心，如釋重負地松一口氣，像了結了一場恩怨。 “季三，你是個好人，但你命不好，遇著了我。勞你一番深情錯付，對你不住?！?/br> 說完她就走了，頭也不回的。 她沒有回頭，也沒去看身后的季寒初。一直到她離開，他還是低著頭，什么話也沒說。 那些荒唐的念頭，和那句情意綿綿的“我中意你”，就像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