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
肖白裝作醉的人事不知地被蘇離抱著向后走,花魁紅袖的住屋不是在百花樓樓上,而是在后園最深處。 穿過大堂時,那些女人看見用大蒜汁寫詩的竟然是五皇女,都在一邊小聲議論: “這五皇女聽說剛要出宮建府,我還以為能有一番作為,卻竟然是個酒囊飯袋!” 肖白心想:哈哈,裝蠢之計成功! “呵呵,聽說很多家小子都盯上了這五皇女,今日這事一出,怕是這些美人的心都要涼嘍!” 臥槽!涼了才好!任務目標已經太多了??! “呵呵,以勢壓人搶來的這一夜也是無用,這廢物都醉成這德行了,還能品出什么好滋味?” “就是,就是,真真是暴殄天物!” 嘗什么嘗!我是去談公事!哼,像我這么有正事的不和你們這幫不正經的一般見識!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接頭人這樣行事未免太過高調了吧?對做事喜歡謹小慎微、不留后患的肖白來說,這樣真是……嗯?躲躲藏藏的反倒引人懷疑,這種大張旗鼓的難道是一種高級的掩飾?或許里面這人是個高手? 蘇離抱著肖白向后園走,越走越僻靜,直到前院的喧囂再也聽不清楚。 后園最深處有個小樓,其上一燈如豆,其它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直接上樓?!边@一樓烏漆麻黑的也不點個燈,讓我們怎么走。 蘇離雙腳一踏,直接抱著肖白從二樓窗戶躍了進去。 肖白拍拍蘇離讓他松手,蘇離卻直接將肖白抱到座位上安放好才松了手,然后叉腿背手在后一站,像個煞神一樣,對著屋里紅衣美艷的男人怒目而視:比蘇離長得好看的男人都該死,除非、除非我家主人認可的! 紅袖放下手里的詩,仔細疊好了放進桌子抽屜里,抬頭看了一眼蘇離,這才轉眼看向肖白,這一看便再也收不回眼。 白如雪的肌膚,大大的貓眼,小小的嘟唇像櫻花的花瓣。這是一張好像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樣的臉,招人疼愛或者……勾人蹂躪??墒悄请p杏仁眼深處,卻隱藏著一般人看不清的黑沉,寒冰一般凜冽、刀鋒一般銳利、山峰一般不可撼動,冷酷果決,明敏睿智,夠兇狠卻又能隱忍,這是一雙帝王之眼,是他等了許久許久的明主之眼! 紅袖在這邊激情澎湃,肖白在那邊和他大眼瞪小眼,等得快要罵娘。 我擦!賽詩會后是瞪眼大會嗎?你TM一對上挑瞇瞇眼再瞪也沒我眼大,快NM說正事,老娘喝酒喝多了,頭昏得想打人! 似乎是看出她眼底的不耐,紅袖收回他的激光掃視,又看向蘇離:“讓他出去?!?/br> 蘇離幾乎瞬間就將指間刃捏在了手里。 肖白想了想還是對蘇離說:“你去前院等我?!比缓笞隽藗€拍擊的動作,蘇離是看過她怎么拍碎紙張的,她是在告訴蘇離,不用擔心,紅袖敢對她怎么樣,她就拍碎他。 對她的話,蘇離一向是聽的,雖然心情不會好就是了。 在他走到窗邊想躍出去時,肖白忽然又說話了:“前院要是有哪個女人敢動你,你就砍斷了她的手,明天讓她拿著斷手找我?!?/br> 蘇離瞬間就被順毛了。 肖白的擼貓技能是喵星球蓋章認證的,無論大貓小貓,一句話就能搔到點兒上。 蘇離走了,肖白開口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紅袖妖媚一笑,站了起來,走到肖白旁邊,彎腰俯身:“我,心悅你……” “哈?”肖白都擺好和下屬談公事的正經表情,沒想到會被下屬突然表白,她的臉都僵了。 “我說,我心悅你!我要永遠追隨你?!?/br> 肖白想:真是個無底線的NP游戲,難道連個接頭人都要N嗎?這是打算組成足球隊,還是加強排???!不,我要從現在開始學會做減法!一切可以繞過去的角色都不收了! 回想了一下清貴君的紙條上那兩句是怎么寫的,或許那兩句就是暗號也說不定? “欲知天下事,須上百花樓?!毙ぐ装迤鹱约旱哪?,頗鄭重地背出清貴君紙上的那兩句。 紅袖聞言笑瞇了眼,他跪坐到肖白椅子旁的地上,手臂支在扶手上,好笑地抬眼看肖白:“我就是百花樓,怎么?你想上我?” 肖白腦筋快要崩斷,預感這是個不容易甩脫的賴皮纏。 “怎么?你不信?你可以拿些事來問問我好嘍?” 肖白皺眉,難道他不是胡攪蠻纏,剛才說的是真的?肖白知道世上是有些博聞強識的人記憶力特別好,要是游戲真設定出一個這樣的人物倒也合理。 “那你就說說另外幾個皇女建府時的三個任務都是什么吧?!?/br> 紅袖彎唇一笑,滔滔不絕地開始介紹那些皇女的任務和完成情況。 嗯,果然,這些皇女所做的任務都不太難,也就太女的,是調查一些案件,處理些公事,而且這些自不必太女去親力親為,都是她的男人們處理的。其他皇女的任務更是簡單得要命,尤其四皇女,只讓她做一些調查西市米價一類的智障任務,連京城都不用出。 所以聽起來,把所有皇女的所有任務加起來也沒有我一個人的任務難度大,這算什么?欺負人還是責任重大? “你還少說了一個人?!?/br> “你是說大皇女肖韶?她沒有什么任務,她每天做的事都是任務,她一個人做了你們所有皇女該做的事情,哦,現在你也建府了,她或許能少做些?!?/br> 怎么有種勞工好不容易長大了可以抓來用了的感覺? 其實聽紅袖說了這些,肖白已經信了他一半,不過還有一事肖白想不透,不如問問他,他也許知道。 “對南疆蠻族攻破安南關,搶我人丁卻不搶我財物糧食一事,你怎么看?” 聽到肖白提到打仗的事,紅袖馬上把一身懶洋洋的妖媚勁兒一收,挺腰跪好了認真說道:“這南疆一族好似一幫還沒開化的野人,不懂錢財交易,更不會和鄰國通商,搶一些財寶,大概也不過是他們覺得閃亮好看,多了對他們也無意義?!?/br> “至于糧食,他們身居密林,那里面多的是各種獵物,所以他們倒是沒有饑餒之虞,再說即使他們搶了咱們的糧食回去,他們也不會煮,所以沒有搶糧食也是正常?!?/br> “說到搶人丁,我猜想……怕是這南疆族現在已經沒剩多少女人了……” 肖白皺眉:“這話怎么說?” “那南疆部族擅使毒蟲猛獸,可是這驅策之術傳說是他們祖先向一妖怪學來的,這驅策術確實好使,可是卻也帶來了詛咒。從那時開始,南疆部族里的女人們就越來越短命,大部分都活不過三十歲。這也是南疆部族人丁稀少的原因?!?/br> “他們也曾停止使用這驅策術長達十年,可是女人早死的情況依然沒有什么改善,反而因為沒有使用驅策之力,族人被猛獸吞吃掉不少。沒有辦法,他們只能被迫繼續使用?!?/br> “而最近幾十年,這族里女人死亡的年齡突然年輕化,基本再沒有能活過十八歲的。女人年齡太小,難以使男人有孕,想種下女胎更是艱難。估計在這樣惡性循環之下,南疆部族的女人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這應該就是南疆出來搶女人回去的原因,他們是想借種重振部族吧!” 原來這里的人丁指的是女人啊,也是,女尊背景嘛,女人才是一家之主。 “不過……有個問題,”肖白用手肘支著桌子,轉身問他,“既然這南疆蠻族生活在密林深處,又不與他國通商來往,你又是從何處知道這些南疆秘辛的?” “呵呵,不愧是我紅袖看上的人,果然夠敏銳!”紅袖沖著肖白拋了個媚眼,讓肖白打了個寒戰,他嘿嘿一笑繼續道,“其實他們出來借種這事早就有了,他們族中男人從南漃山翻過來就可以繞過安南關到我國境內,只是這一路上山路太過險阻,嬌弱的女人根本撐不住,所以他們一開始并不會搶女人回去,而是在我國南方邊陲小鎮的伎院,做最低級的伎奴借種。之所以他們做不了高級的,是因為南疆男人皮膚都比較黑,我國女人又都好雪膚,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在底層掙扎?!?/br> “不過他們也不是全無機會,因為白膚美伎都極貴,也有極為貧窮的女人會去光顧這些南疆伎奴。這些伎奴一旦發現自己懷孕便會馬上逃回深山老家,把孩子生下來,以求部族能延續下去。只是這種辦法太過耗時,當他們發現安南關并不是鐵板一塊時,就出兵占領了安南關,然后就成了現在這種局面?!?/br> “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這百花樓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大城鎮有,小地方也有,尤其是國境邊陲之地,必開有一家?!?/br> 肖白一邊聽著一邊就有些溜號,這女人知道自己什么樣是懷孕了,這男人怎么知道的?不會是……肖白眨眨眼搜了一下游戲資料,果然是如此!那個月月來,哪月不來了就是懷孕了。惡……還是沒法接受男人生孩子的設定! 肖白收了收發散得沒邊的精神,開始對紅袖說的話做起了分析:“邊陲都有,離安南關最近的鎮子肯定也有,所以……安南關要出問題,君父恐怕比那些傻蠻子要早知道,那他為什么沒有處理呢?是安南關守將的背后勢力還是因為……他這是特意給我留下的功業?” 紅袖聽到肖白幾句話就分析到如此地步,他也被驚訝到了,他拍著手贊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女,真是一對可怕的父女。幸虧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要不然鐵定被你們玩死!” 肖白對他的贊揚不予置評,而是直接問出下一個問題:“薛神醫現在在哪?” “你是想找到對付安南關毒蟲的幫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這有來也得有往啊,是不是該我問皇女大人問題了?”紅袖說著站了起來,靠在桌子邊,歪頭問肖白。 這是談判時,用高度差向對手施加壓力嗎?不過肖白無所謂,按這游戲的破德行,他問的一定離不開臍下三寸那點事。 “那句詩,‘明日提槍覓封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會武的,使的武器還是槍?” 哦哦,竟然問的是很正經的問題,那我就很正經的答吧。 “舞者一般腿部肌rou發達,上身一般都偏瘦。而你正好相反:腿部修長,肩胸和兩臂卻很有力,能看出是經常使用臂力的。至于槍么……” 肖白伸手將他的手掰開,指著上邊的繭子說,“這是練槍才會磨出來的形狀?!庇株_他的另一只手,“看,還是雙槍?!?/br> 肖白能這么神奇,還要感謝她玩過的一款策略游戲,里邊有一個看手掌繭紋給武將配武器的變態游戲,為了給她的戰將配一副銀色鎧甲,她玩那個小游戲快玩吐了才湊夠的積分,自然才能看一眼就條件反射地給他配上了雙槍。 紅袖這回徹底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難道她是算卦先生? 紅袖被她神算子的氣勢震懾得有點懵,就把她剛才要問的老實回答了。 “薛神醫已經不出山了,現在都是由他的獨子薛小神醫代替他在世間走動,這小神醫雖然年輕,其實已經把他父親的醫術學會了五成,皇女大人你去找他應該可以幫到你?!?/br> 嗯,奶媽有人選了,還得找個主攻手。 “去戰場手底無將可不行,你知道何處有良將之才?” ———————— 晚上十點二更 下章rou,寫劇情寫得一臉菠菜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