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師長:晚宴
天剛擦黑,余師長穿戴整潔從樓上下來。 乍眼便看到妻子,端坐在黑黢黢的客廳中,著實嚇了一跳。 心中氣悶,沒好氣的問道:“大黑天的,也不開燈,你在那干嘛?” 男人穿著一身貂皮,在外面看,不打眼,因為貂毛都在里面,這樣更便于保暖,下身則是筆挺西褲,腳下踩著油光锃亮的皮鞋。 以前皮鞋都是老婆打油,現在可好,全是自己動手。 不過,他八面玲瓏,什么活計都做得來,擦的不錯。 在暗中,都能看到反光,余師長注意著腳下,對皮鞋甚是滿意。 這身裝扮,是前兩年去東北購置的,接近滿洲里的皮草城,貂皮相對上乘價格低廉,本來南方不時興穿貂,因為冬天過于短暫。 真冷的時候要人命,可也就月余。 銷路不是很好,北方則不同,從11月開始,天氣逐漸變冷,十二月到次年的二月,更是凍得人打個噴嚏都能結冰,所以他們需要長時間保暖,一件厚實的羽絨服過冬都是馬馬虎虎。 當時為什么買?因為戰友攛掇,說是買回去就是東北特產。 再來這貂皮,外表不顯山不露水,沒那么夸張,里面內藏乾坤,也不會太過突兀。 皮鞋也是那時候購置,正宗的牛皮,內皮毛絨絨,很結實,這貂是第一次穿,鞋到是上腳兩仨回。 以前都是妻子保養,如今全靠自己。 要他張嘴求她,或者吩咐她都不行,有時候搭眼看到她便煩。 就像現在,對方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清冷的尖銳:“當然是等你,難道還在等野漢子不成?” 夾槍帶棒的諷刺他外面有人。 余師長抬腿,邁步從樓梯踩在瓷磚上,發出噠噠兩聲。 “你等誰我可不管我先走了?!闭f著,徑直奔向大門。 “站??!”女人突然從沙發上站起,微微提高音量。 男人腳步微頓,并不怕她,偏著頭,言簡意賅道:“你還有事嗎?” 雅琴覺得他話語冷淡,便強壓火氣:“你倒好說走就走?!?/br> 余師長飯也沒吃,就在房間內鼓動,女人悄悄上去看了,見其翻箱倒柜很是鄭重,便心存猜忌。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晚上有應酬?” “什么應酬,在哪?”她打量著丈夫,發現他身姿挺拔。 盡管光線黯淡也能瞧出偉岸身材,再加上多日不同床,成年女人內心和rou體的空虛,更是折磨得她,滿心怨恨。 余師長沒吱聲,似乎不想說。 女人剛想發火質問,對方的聲音悠悠傳來:“在你們賓館的宴會廳?!?/br> 話音落,雅琴瞠目結舌,她倒是聽說,那里被人包下,沒成想丈夫要去?!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男人懶得搭理,扭頭繼續往前走。 女人張了張嘴,卻是失了語般,末了,房門關上,她懊惱的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滿心滿眼的沮喪。 為什么不能好好交談呢? 對方敢說,那么就沒什么貓膩,看來是自己冤枉他了。 余師長開車出了家門,徑直奔往主街,因為要應酬,所以晚飯都沒吃,心情甚好,一路開的平穩,安全到達目的地。 將車開進停車場,便發現鮮有空位。 城鎮小,平時住宿的人并不多,除非有什么活動或者場面。 他眼觀六路,很快在不起眼得角落,尋到一個空位,技術嫻熟的倒車,拔出鑰匙,鉆出吉普。 眼睛下意識掃了眼周圍的車仗。 不經意間,看到田行長的車也在列,微微吃驚。 這倒是始料未及,光想著,待會見到女孩如何高興,沒想到麻煩在這呢。 要想一親芬芳恐怕有點難度,男人有點沮喪的冷哼一聲,伸手理了理衣領,大踏步往前走。 田行長本不想去的,臨近年節,酒局不斷。 昨天剛喝到大半夜,今天又連軸轉?再說一個閑散娛樂性質的宴會,屁事沒有,還真不想浪費時間,可分行的行長,一再打電話邀請,再來田馨,也在人家手下干活,所以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女孩剛開始還有點不高興,有父親在的場面,難免拘謹。 生怕自己做的不夠,惹他批評,后來轉念一想,這樣的話,余師長會不會投鼠忌器呢? 所以爺倆隆重出席,場地里的男性大都西裝革履,女性則是盛裝打扮,田馨今天穿的是香奈兒新款套款。 羊毛斜紋的軟呢面料裹裙,剛到膝蓋上方,下身則是白紗闊脫褲。 只不過里面穿了rou色打底褲,宴會廳很大,雖說有空調,開到最大,但畢竟寬闊,很難真正暖和起來。 所以人們著裝,偏于春秋季。 前襟別著一枚水藍色蜻蜓胸針,耳朵上綴著長長的水鉆耳飾。 小臉雀白,還抹了些許腮紅,雙眼更是化了小煙熏,露出光潔額頭,整個人看起來冷眼動人。 跟她平時氣質截然相反。 余師長在門口簽字,進來后,一眼瞧見田馨。 手里端著高腳杯,挽著田行長的胳膊,站在人群里有說有笑。 長耳飾在燈光下,璀璨異常,和她白皙的皮膚相得益彰,幾乎是一瞬間,下身的jiba便鼓起來。 男人甚是尷尬,連忙移開視線。 下意識的拉了拉衣服下擺,心理卻嫉妒的發狂。 不想別的男人靠近女孩,就連田行長那只手臂,也想砍掉。 他也只能想想,順手朝服務生招了招,從托盤上取過高腳杯,昂脖一飲而盡。 酒水還沒吞下肚,便聽到耳畔邊一陣笑聲傳來,分行行長快步走過來,伸出手,余師長翹起嘴角。伸出胳膊迎上去。 對方使勁搖晃著,以示熱情。 “余師長,歡迎歡迎,咱們有多久沒見了?”行長笑的瞇了眼。 熱絡得跟他寒暄,男人輕輕頷首:“好長時間了?!?/br> 接著放肆的打量著對方,打趣道:“哎呦,看看,你這又發財了吧,滿面紅光?!?/br> 對方笑的更夸張:“哪里哪里,我這是身材發福,別取笑我?!?/br> 兩人松開手,站在那開始閑聊,田馨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本來有人進來,她該去迎一迎,但就怕撞到槍口上,所以大多客人,都是行長在應酬。 這可把對方氣得不輕,幾次三番,眼風掃過來,都被自己無視,又不敢太過明顯,畢竟對方的頂頭上司,是她父親,而且就在身旁。 田馨因為心里有鬼,幾乎寸步不離。 末了,連田行長都看不下去,讓她自己去招呼客人,這次女孩倒是爽快。 因為最懼怕的人,已經進來,正跟旁人聊的興起,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sao擾自己。 她放下手中的高腳杯,禮貌的跟身邊的人告退,款步來到宴會廳的迎客處,剛站定,便感覺身邊來了個人。 扭頭一看,原來是父親單位,那個追求自己的二婚男。 登時臉色微變,但很快又調整過來,微微一笑。 對方厚著臉皮站在那,跟她搭話,有意跟其一同迎接貴客的意思,可把田馨惡心夠嗆,也不是總行的宴會,你湊什么熱鬧。 但人家就像狗皮膏藥,你能趕人不成。 男人本來對女孩死了心,沒成想,今天她艷壓群芳,眼睛一直黏在其身上。新御書屋——んdτ⑨⑨點йеτ 暗地里觀察,不少青年都是如此,于是鼓起勇氣,硬生生貼了上來,對女孩的愛慕怎么也壓制不住。 余師長的視線有意無瞟過來,怒火中燒,又不得不故作平靜。 因為心情緣故,這么一會兒,好幾杯酒下肚,只覺得室內空氣污濁,有點喘不過氣來,隨即解開領口上端兩枚紐扣。 “呦,你這怎么了?老朋友也不招呼一聲?” 田行長漫步走過來。 余師長瞥他一眼,促狹一笑:“應該打招呼的是你吧,畢竟……” 說著,又取了一杯酒,擒在手中,悠悠抿一口,嘖聲道:“我可是你們工行的大客戶?!?/br> 聽音落,對方爽朗大笑,舉起酒杯道:“你小子,還跟我來這一套,豈不生分了?咱兩誰跟誰?” 對方打趣著,跟著抿了口酒。 余師長的炯光,令田行長有點恍惚,似乎透著一股寒意,定睛細瞧,又看不出端倪,疑心是自己錯覺。 男人暗暗嗤笑對方,就是個老眼昏花的柴廢。 若是他知道自己玩了他姑娘,非摔了酒杯,跟自己拼命不可。 背地里的齷齪,滿足了他扭曲的心靈,帶著隱隱快意,眼睛投向門那邊,狀做無意的說道:“馨馨真是越來越漂亮?!?/br> 田行長聽聞此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嘴巴都合不攏道:“是啊,全鎮最漂亮的?!?/br> 那股子驕傲和自得就甭提了,余師長滿眼興味,喜不勝收。 這話他愛聽,隨即仰頭又干了一杯,這才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田行長對于他稱呼自己的孩子馨馨,還是有點詫異,因為那是乳名,只有近親的長輩,或者關系人,才能叫的,多數人都喊全名。 可仔細琢磨,又覺得沒什么。 興許這名字順嘴,何必太過在意。 余師長做賊心虛,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 對方臉色緩和下來,恢復如常,笑道:“沒什么,來,咱們喝酒!” 說著兩人閑談起來,聊來聊去,便提到春節怎么過?田行長說是要去海南玩兩天,本來余師長對旅游沒興趣,這次倒是積極。 說到高興處,卻發現余師長沒了音,他吃驚的端詳。 才發覺,他的視線定格在門口不遠處,他們行那個追求自己女兒的男人,伸長了脖子,湊在田馨耳畔邊嘀咕。 女孩有點不自在,就連耳根子都紅了一片。 田行長連聲咳嗽,在他的提醒下,余師長終于回過神來,不著痕跡的攥緊拳頭,真想過去,給那男的兩下。 但他不能,略微尷尬的輕了輕嗓子。 “我,那小子是誰?我看挺不錯?!?/br> 田行長無意在外面,說這些相對來講的私隱。 “我的手下,興許為了討好我,才去幫忙的?!彼c到為止。 跟著扭頭,突然間叫道:“嘿,自助餐開餐了!” 話音落,招呼對方一起過去取食,男人搖頭,表示自己不餓,讓他先去。 對方也不勉強,徑直離開,余師長笑盈盈的目送,扭頭便換了副面孔,目光如冰錐似的戳過去。 田馨被青年煩的叫苦不迭。 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維持,客套又禮貌的禮儀。 脖頸處的吐息曖昧異常,猝不及防,令她渾身僵硬,緊接著便是一道難以忽視的銳光刺得她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