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當年只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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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外的世界,讓我以為又回到了垃圾街,房子層層疊疊摞起來,糊著小廣告紙和硬紙板,狹窄臟污的街道上衣著臟兮兮的人們神情麻木,我和老爹走出來,正撞上有個黃毛少年飛奔,后面跟著個系圍裙的大叔喊:“你麻痹的偷你老子錢!老子腿給你打折!站??!站??!” 一盆污水潑到路中間,中年婦女剔著牙花子,探出頭看戲,笑道:“芽子,跑快點,你爹賺了錢也是花到女人肚皮上!哪天給你弄個媽再搞出個弟弟!” “肥叔快跑??!打死那個不孝子!” “芽子!加油跑!你爹要累死了!” “肥叔,沒見你床上那么賣力??!” 整條街都在哄笑,樓上的人掀開簾子向下吹口哨,樓下臨街吃飯的人們放了筷子,開始八卦,婦女老漢最愛惹事,分別給兩人打氣加油,陰郁的氣氛活絡起來,圍裙大叔氣得臉青,他頂著個肥碩的肚子一顛一顛追不上兒子,停下來撐著膝蓋,三角眼向周邊一掃,功力全開:“銀花他娘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丈夫草婊子還草愛漢子后門,半夜摸他兄弟床上,被打出來!富貴你笑我床上不賣力,你瘸了三條腿想賣力都不行!還有……你!阿浪你他媽偷人內褲,當誰沒看到??!你、你、你……” 街上更熱鬧了,污言穢語滿天飛,盡是揭人短處尋開心,老爹出了門沒有停頓一直往前走,我要看熱鬧,拽住他停了會兒,看了這等盛況,好奇道:“燼城……就是這樣的?” “這是燼城的貧民窟?!崩系f:“城里也有三六九等,這是最低等的貧民?!?/br> “貧民哪低等了,小爺最高等!”盛況的始作俑者黃毛不知道什么時候躥到了我們身邊,一臉不樂意:“你倆看著面生,不是咱街上的人,這打扮那么寒酸,比我們都酸,也不是城里的……” 黃毛打量著我們,眼睛滴溜溜地轉,而后一拍大腿,興奮道:“垃圾街!是不是!垃圾街的!” 老爹沒理他,拽著我繼續往前走,黃毛不依不饒,跟在老爹身邊道:“別走啊,我不會告密,我是想到一樁生意……別走那么快!大生意!保你們吃喝不愁賺到錢的大生意!” 老爹繼續走。 “要不,你們告訴我,怎么來的也行……站住別走了,你再走我就去告密了??!被抓住可是個死……” 老爹停下,轉身出手,我眼前一花,抬頭看去,他隱蔽地將黃毛拉在身前,搭上了他的肩膀,別人看來是哥倆好,實際上,那只手輕輕一動就能要了黃毛的命。 黃毛知曉利害,當即變了臉色:“爺、爺爺爺……您是爺,咱貧民窟和垃圾街都差不多,都是苦命人,我哪能害你們,說告密是想要你們停下,我真有樁大生意……咱互惠互利?!?/br> 老爹冷聲道:“我會考慮,等我們回來再說?!?/br> “是是是……能松手了嗎?” 走上另一條街道不見黃毛的身影,我問道:“為什么要答應他?考慮都不用考慮,他一看就不靠譜,我們真的要跟他做什么生意?” “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么我答應他,等我們到了不夜舍回答我?!?/br> “好!”這是道考題,老爹平日里也愛冷不丁的給我出題,只是不知道不夜舍離這里有多遠,能不能在這之前找到答案。 之前在刀哥——或者我應該叫他刀叔家,他拿了東西給老爹,是個做工精致的木盒和一張卡,還告訴老爹‘神女’現在在燼城東北角的黃天街開了家不夜舍。 我好奇問神女是誰,老爹說:“一半是人一半是瘋子,瘋的時候比是人的時候多?!?/br> 燼城街道清冷,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沒有對我們這兩個寒酸的窮鬼生疑,這里的建筑和平時看的圖冊畫本上的城市差不多了,就是更加殘破,有些樓缺了角,搖搖欲墜,地面沒走幾步就有裂痕,像是有人在這惡戰了一場,我聞到淡淡的硫磺味,空中有細小的灰色粉末漂浮…… “這些年,景世為什么不修復戰斗痕跡,填了熔湖?”我知道這是那場革命的末路之戰在城里留下的痕跡,九曜的兵神炮在燼城原城主府的位置轟出一片熔湖,巖漿一樣的天火在燼城無休止的燃燒著,向地底、向周邊慢慢擴大,火焰吞噬著燼城。 “因為他們太自大了?!崩系氐?。 老爹對燼城的路很熟,七拐八拐走小路很快到了黃天街,我說道:“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告訴他要考慮了,你是想先穩住他,免得他去告密,他既然急需跟我們做生意,聽了你的話覺得還有能成的希望,就不會害我們……” 老爹淡淡看我一眼。 我嘻嘻笑道:“其實這個理由太簡單了,才不值得我思考那么久,所以這只是第一種原因,還有就是……你在懷疑他是不是?他把貧民窟惹亂了就沒人注意到我們,又突然躥出來,故意打量我們,卻還是太心急一眼叫破了我們來歷,說明來意……他可能以前就注意到你了,所以想好下次再見你要引起你注意布了這個局,而你想明白這點,也想看看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br> 我說來老氣橫秋,頗為自得,老爹揉了揉我的頭發,淡笑道:“說對了,給你一個獎勵?!边@可是破天荒的事兒,我興奮道:“好!不過我還沒想好,先欠著吧?!?/br> 不夜舍很快就到了,我們甚至沒有問路,街上掉著“不夜舍”的廣告小卡片,卡片上衣著暴露的男女被蒙著眼,縛著手腳擺著奇怪的姿勢,我看了一眼就臉發熱,老爹淡然看完卡片上的地址,帶我走進黃天街的一個小巷。 獨門獨棟的小院,生銹的鐵門好像一推就倒,老爹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鐵門上的鎖嘎吱嘎吱自己開了,他推開門大踏步走進去,我緊跟在他身后,牽住他嶙峋的手指。 雜草叢生的院落很久沒人打理,老爹徑直走向那棟小樓,掏出從刀叔那得來的卡在小樓門前的一片空地上一刷,原本水泥的平地變得透明,閃著幽藍的紋路,我看了看眼前緊閉的大門,再看看腳下的“門”,不得不佩服這個設計。 “老爹,這門……”我話沒說完,身子驟然下墜,腳底的門開了,還好我牽著老爹,此時他一拽把我護在懷里,我正想不該要摔死在這吧,轉瞬掉在一堆小球球組成的汪洋中。 我緩過神,老爹把我抱起來,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我緊緊摟住老爹的脖子,驚恐道:“我瞎了,什么都不看見了?!?/br> “你沒有瞎,是這里的主人不太歡迎我們?!崩系牧伺奈业谋匙霭参?,我在黑暗中,把他摟得更緊。 老爹抱著我,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尋找什么,他冷聲道:“你要毀約?” “你說起話還是那么叫人傷心?!眿趁牡呐晱乃拿姘朔絺鱽?,我從沒聽過這么動聽的聲音,如玉碎泉吟,她說傷心時我甚至也為她而傷心。 老爹說:“你還是愛裝神弄鬼?!?/br> “我本就是神,凡人,是你啊,是你把我拉下神壇?!蹦锹曇粲謬@息似的響起。 我精神一振,豎著耳朵想聽更多八卦,腦中卻有困意襲來,掙扎著抵抗時,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老爹冷漠的聲音。 “你又記錯了,我當時是要殺了你……” 我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