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
莫關山站在高處,依托地形優勢把下面的那場屠戮看的清清楚楚。 這的確是屠戮,單方面的。 雖然敵人人多勢眾,但是賀天擅長排兵布陣,他指揮著精兵不斷變換陣勢碾壓對方。 不過現在看起來是占了上風,但那只是暫時的,畢竟敵人有數量優勢,約摸比賀天那邊多一半人。 莫關山帶出來的一萬精兵現在還分散著,暫時也派不上用場,只能自己上了。 他從樹梢上跳下來,低聲問道:“危宿,可有不致命的毒?” “可是我身上帶的那些不致命的毒藥,一般用來折磨別人啊?!蔽K抟荒樚煺娴卣f。 莫關山咳了一聲:“我們潛行繞過敵軍,從后方擾亂他們的行動?!?/br> “要毒死他們嗎?”危宿湊上來問。 莫關山沉默了一會兒,“到時候就看你的了?!?/br> 危宿躍躍欲試:“到時候瞧我的!” 一行人輕功都不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敵人后方,各自服下解毒丸,然后由危宿灑上毒粉,一經吸入立即暴斃。 剛開始效果明顯,借風放毒,敵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倒下。后來被人發現,放毒的計謀也失效了。 危宿立即掏出雞蛋大小的彈丸往敵人那邊一扔,彈丸炸裂后,內里的毒藥具有強烈的腐蝕性,敵人紛紛倒下哀嚎。 敵軍領頭人立馬率領一批人反身過來對付他們,不過幸好有危宿毒藥護體,他們暫時還近不了身。牛宿女宿奪下敵人的武器,貼身護衛莫關山。 莫關山也搶了把劍,殺人他不擅長,但輕功他很精通。 “我們不必和他們糾纏,打不過就跑,其它的還是交給賀天吧?!痹捯魟偮?,一批流矢就朝著他們射過來了。 牛宿揮著劍,用內力把那些箭矢全部擋開,護衛著幾人離開。 三人紛紛散開,如同輕盈的鳥一般滑到幾丈遠的地方。 危宿一邊逃跑一邊放毒,把那些人作弄地狼狽不堪。 危宿那邊沒人敢招惹,其他人紛紛沖著像是軟柿子的女宿和莫關山放箭。 莫關山全無經驗,嘗試著用手中的劍抵擋,但他沒有牛宿那般深厚的內力,擋的太過狼狽,差點被射中肩膀。沒辦法,只能一邊擋一邊退。 牛宿和女宿見狀立馬上去護衛,危宿更是把家底掏出來力求快刀斬亂麻。 因為一部分去攔截莫關山幾個人去了,賀天頓感壓力驟減。他瞇著眼睛,似乎看到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原以為是自己太過想念他,結果定睛一看,果真是朝思暮想的他! 見到那些人圍攻莫關山,賀天怒氣頓生,他原本打算慢慢耗光敵方的戰力,但是現在必須速戰速決:“調整隊形,殺!” 原本呈防御隊形的精兵們忽然換了個陣型,鋒芒外露地簡直咄咄逼人。 賀天率領著將士猶如一把尖刀,插入敵人內部,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賀天那邊長驅直入,莫關山這邊卻是彈盡糧絕。危宿雖然帶的毒藥很多,但也架不住敵軍不要命的攻擊和人數上的優勢,現在他們被敵軍團團圍住,牛宿、女宿和危宿擋在莫關山面前,不讓敵人傷害他。 莫關山渾身僵硬,第一次上戰場就被人包餃子,要是死在這兒也是夠丟人的。 他咬緊牙關,手中握著劍:“保持隊形,殺??!” 利器刺入敵人體內的感覺很奇妙,當臉上被濺到猩紅溫熱的血時,莫關山并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雖然是第一次殺人,但他既不惡心也不反感,當然也不會像個殺人狂般興奮。他只是想活著而已,戰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宿把他護得很緊,但是架不住大范圍的攻擊,莫關山自己身上被刺了幾道口子,幸好不是致命傷,鑒于小時候挨過很多頓毒打,他還挺得??! 莫關山不想當累贅,他不知殺了多少人,眼睛被血水沾染,耳邊是慘叫悲鳴,他卻越發冷靜,下手毫不留情,一擊斃命! 渾渾噩噩地不知斬殺了多久,他揮劍的手突然被人強行制??! 心下一驚,下意識掐住對方的脖子,卻發現那人竟含笑看著自己。 “賀天!”他頓時不知該做如何反應,一下子僵立在原地。 “對不起,我來晚了?!辟R天試圖用滿是血污的手擦掉莫關山臉上的血水,卻發現只會越來越臟,他忽然把莫關山緊緊擁入懷中,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鎖進自己的身體般。莫關山緊緊貼在他堅硬的盔甲上,卻能感受到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心情,他頓了一下,也緊緊回抱住他。 賀天摸了摸他的腦袋,立即下達命令回營。 這場戰斗的的確確是以少勝多,大家或多或少地都受了點傷。重傷者由輕傷的人抬回軍營,不幸身亡的將士也有專人搬運,務必落葉歸根。 三宿畢竟是身經百戰,唯一重傷的危宿因為是敵軍重點攻擊對象,身上被刺了好幾道口子,傷口看起來慘不忍睹。 回到軍營后,莫關山忍著傷口的疼痛立即把身上那些血全部沖洗干凈,然后拿著皂角把自己的雙手搓洗了好幾遍,連指甲縫都沒放過。等穿衣服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持續性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出去找賀天了。 賀天安撫完受傷的士兵后,又去找了趟三宿,他們幾個不同程度地掛了彩,危宿更是哼哼唧唧地無賴叫疼。不過一看到賀天來了立馬單膝跪下請罪。 “你們就是這般照顧皇上的?”賀天面色冰冷,眼中更是被怒火充盈。 “屬下該死,沒有保護好皇上!”牛宿主動領罪。 “不關他們的事?!蹦P山正好找了過來,問軍醫拿了幾瓶傷藥,連拖帶拽地把賀天拉回了他的軍帳。 危宿竊竊私語:“剛剛王爺太可怕了,我真怕他一掌把我腦瓜子拍飛了?!?/br> 賀天沒拍飛他的腦袋,牛宿倒是拍了他一頓:“老實點,少說話多養傷?!?/br> 營帳內,莫關山把賀天推去洗澡,自己則小心翼翼地脫下衣服給自己上藥。他胳膊上被砍了幾刀,胸前也被劃了幾刀,雖然看著痛,但畢竟不是致命傷,他也沒什么好矯情的。 賀天很快就洗漱完,只披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就出來了。他大喇喇地露出肌rou結實的上身和下腹可觀的巨物,走到他旁邊順勢把莫關山抱在懷中。 “你怎么突然來這兒了?”他輕輕咬著莫關山的耳朵問,成熟的男人味縈繞在他周圍,莫關山情不自禁地臉紅了。 “你閉嘴,躺下來,我給你上藥?!蹦P山反身把他推到在床上,眼疾手快地剝掉他的外袍。 賀天捂住胸嬌羞地說:“皇上不要啊,臣受不住?!?/br> 莫關山氣的想錘他一拳,但還是忍住了:“你能不能閉嘴,我給你上藥呢?!?/br> 正面還好,也就幾道傷口,莫關山讓他翻個身,賀天就一直逗弄他。 莫關山氣到不行:“再不聽話我就走了!” 賀天捏了捏他的耳朵,乖乖地翻了個身。 莫關山看到他背后那道猙獰的傷口,死死地咬住嘴唇:“賀天,你是想死嗎?這么重的傷還不去包扎!” “不是有你嗎?”賀天似乎察覺不到痛,枕在手臂上懶洋洋地看著他說。 “疼不死你!”莫關山放了句狠話,還是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洗傷口然后上藥。 “陪我躺會兒?!辟R天拍拍床內側。 莫關山猶豫了一會兒,躺到了床外側。 “沒想到,皇上竟然會來太攀,是來找臣的嗎?” “你臉怎么那么大,誰來找你啊?!蹦P山下意識反駁。 賀天看破似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軍帳中安靜了一會兒,莫關山像只野貓似的輕輕撓了撓他的側腰,支支吾吾地說:“其實我是來找你的?!?/br> 賀天輕笑一聲,由俯趴改為側躺,兩人互相看著對方。 “為什么來找我,不知道這里很危險嗎?” “我知道,但我還是來了?!?/br> 雖然看上去不理智,還特別沖動,但是因為你,我還是來了。放下看似唾手可得的權利,因為內心的不甘心,千里迢迢來到太攀,只是想告訴你。 “其實……我對你也有感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