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覬覦
16、覬覦她 男人聽了林全的一番話,便一心想來看看玉甫帶過來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當下總算在一樓找到了玉甫,男人樂的立即上前相見:“子倫兄好久不見,今日怎么有空來我這了?身邊難得還帶著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快快跟我從實招來,她到底是誰?又是哪家的小姐?” 男人故意停在珠鳳身后,想要看看她究竟是誰,恰好女孩這時也抬起頭來,一時兩人四目相交。 目光緊緊盯著女孩一雙漆黑的美目,好比那夜空中的星辰,閃閃發亮,男人覺得這女孩的眼睛十分漂亮,清澈、純凈中帶著透亮,好似會勾人心魄般,正在迷惑他的的心。 再打量女孩的皮膚,不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的白嫩,而是帶著點褐色的黑,也許女孩出身于并不富裕的家庭,時常要在太陽底下干活的緣故。 男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心里估約著女孩的年紀,應該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不,也許比這還要小。 “子倫,你究竟上哪找來這么個寶貝?可是準備要金屋藏嬌???”男人與玉甫是多年兄弟,所以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子倫正是玉甫的表字,眼前的男人即是玉甫方才所說上海的小開陳韜齊,表字銘軒。 見到是他,玉甫面上并無任何波瀾:“你怎么過來了?” 陳銘軒面上笑意正濃,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直言不諱的說:“我聽說你章大少爺難得帶了女子出來,就想著過來看看,如今一見,倒真是南國佳麗,西施再現,不知怎的就俘獲了你這位章家大少爺的心?” 珠鳳在一旁聽說的是她,一張小臉羞的滿面通紅。 而這樣的嬌羞也正好被陳銘軒盡收眼底。 聽著他的一席話,玉甫只是笑并不回一字。 陳銘軒看著他們兩個,心中漸漸有些明白女孩的身份。 “子倫,你老實跟我說說,這女孩究竟是誰?”心中雖然有了一個猜測,但是不敢擅自確認。 玉甫想著陳銘軒也不是什么不認識的人,遂告訴他:她是母親不久前,從蘇州買來的人,如今才剛到這里。 陳銘軒聽見有這段緣故,心中好生羨慕,忍不住又去看一遍女孩,嘖嘖贊嘆:“子倫兄真真好福氣,有這樣的姿色,只怕我們揚州城里,還沒哪個人能及的上她哩?!?/br> 玉甫也只是笑笑,不去說它,開口說起別的事來:“如今也不要去管她了,單說你最近不是去南京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一經他提起這事來,陳銘軒就想起方才在徐義雄那里憑空受的一肚子氣。 “你不要說起這事,一說起我就恨不得將徐義雄那個王八蛋狠狠揍上一頓才好!”男人滿嘴抱怨著,怒氣沖沖,說著一掌重重拍打在桌面上。 這一掌拍的十分用力,引得周圍的客人有幾個往這探頭探腦的窺看。 “出了什么事?”玉甫見他氣成這樣,實在是少見的很。 陳銘軒正要開口說出事情的前因,但又一想:這事本就不光彩,就算說出來也只是掉面子的事,何苦定要去說它? 如此想著,陳銘軒就像個xiele氣的皮球,什么也說不出來:“算了,這事還是別提的好??說說別的吧?!?/br> 玉甫聽聞也只得隨他,視線ㄧ轉正好看到對面的珠鳳,女孩從方才起就一直在聽著他們講話,這會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看到她,面上緊繃的肌rou就不禁松懈下來,男人拿起箸子,在盤子里夾了一塊鵝肝放進女孩碗里。 “你太瘦了,應該多吃一些?!蹦腥四恐袧M是柔情,又多夾了一塊牛排放進她碗里。 與女孩說話的時候,就像丈夫在對著妻子說話那樣,充滿了無限溫情。 看到這一幕,陳銘軒驚嘆不已,但瞧著女孩的模樣,內心又十分明白玉甫。 誠然,這個女孩身上的確有一種魔力,天生勾引男人的魔力。 珠鳳見碗里突然多了一塊美味的鵝肝,有些受寵若驚。 女孩以往住在鄉下,從沒吃過這樣的東西,但光看外表也知道,這是一道很珍貴的菜品。 “大少爺,實梗勿局格???(大少爺,這樣不行啊??)”珠鳳很難辦,她不想再欠男人人情。 玉甫舉起杯子呷了一口茶,面上不露聲色,淡淡地說:“一塊鵝肝而已,算不得什么?!?/br> 他覺得女孩對他實在太過于客氣,這個樣子弄的好像在有意跟他保持距離一樣。 男人感覺這樣很不自在,所以他有意無意的討好女孩,想著她能夠在自己面前敞開心扉。 珠鳳咬著嘴唇,想說些什么,始終也開不了口。 眼睛盯著碗中牛排鵝肝,腦中好似浮現了一幅畫面:鮮嫩多汁的牛排,美味可口的鵝肝,后面仿佛長了一對翅膀,正從她面前飄過,那香味便隨著香氣鑽入了鼻孔之中,刺激著味蕾,引的饞蟲悄悄探出頭來。 恰好這時肚里又發出聲音,一個人掙扎了片刻,最終人情大敗饞蟲,珠鳳拾起筷子,夾起鵝肝咬了一口。 陳銘軒在旁一直看著他倆的舉動,雖然在意女孩在玉甫心中的份量,但目光瞄到玉甫的腿,免不得問了一遭他腿的情形如何。 玉甫仍是那句老話:還能怎樣?還不就是這樣了。 陳銘軒聽聞也只是嘆息一聲,忽然想起ㄧ事來,要緊對玉甫說了一遍:之前回上海家里,認識一名專治行動不便的醫師,還是日本人,醫術很是了得,聽聞已經治好好幾個癱瘓的人,如若玉甫想去試試,自己可以從中引薦。 玉甫聽見這話則有些半信半疑,之前看那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如今只憑一個日本的醫師,能有這么大能耐就治好他的腿嗎? 男人將自己的擔心如實說了,陳銘軒一聽,只叫他不要擔心,這個日本醫師的本領在上海還是有些名氣的,就算他心中不相信,也應該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境去碰碰運氣,興許說不準會醫好也是指不定的。 玉甫聽著好友說出這一番良言,很是有幾分道理在,再讓他慫恿幾句,就有些被說動了。 陳銘軒適時從靴掖里取出一張鍍金名片,交到他手中:“這是那位加藤先生的名刺,你若決定好了的話就托人來說,到時我好再發個電報過去?!?/br> 玉甫接了過來,看一眼名片上印著的四個金字:加藤和夫。 無可無不可的將名片收了起來,隨即陳銘軒舉杯一口呷干茶就站起身來:“適逢其會,此時我也不奉陪了?!?/br> “今日承你這番良言,改日我們再出來聚聚如何?”玉甫想著要送送他,但被陳銘軒回了。 “我們多年朋友,又何須如此客氣?”陳銘軒微微笑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珠鳳。 也不等玉甫回話,陳銘軒便一轉身,瀟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