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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爺?!?/br> 杜丹聲音不冷不熱。錢清貴也在自己位置坐下。又等好一會兒,人在外頭給通知上的申屠冺才趕回來。 在他到時,見廳上的沉悶,心也是一動。不過二爺面上表情沒變化,點了個頭,便在屬于自己的位置入座。 杜丹放下茶碗,深吸口氣。 她頭個到,在這兒坐得最久,時間正好夠她思索出一些決定。 「突然喚你們過來,是想與你們說些事?!?/br> 見三人全看過來,她繼續道:「咱們宅子情況特殊,我非高門出身,可咱們屋里下人卻是大戶出來的,這主仆間,想法不同,使喚得不得手?!?/br> 這是直接破題了。 錢清貴捧茶碗的手幾不可察地一僵。宅里都是錢府過來的,論錯處,可得算在他頭上。 杜丹如此明講,他心都涼了一半。 杜丹也沒明顯情緒,就是平鋪直敘地往下講。 「你們三人院里用人我不管,可我屋里乃至大宅,這人許是得換換?!?/br> 「換便換了?!构儒羞b瞇眼,不解這點事有啥需要特地將他們喚過來。 杜丹淡淡睇了他一眼。 「大爺做為內宅首位,宅里奴仆是該你管,你可要予我些意見?」 谷逍遙一愣。 給意見? 「意見……」這位大爺陷入長長沉吟。 這位顯然只顧著自己那些瓶罐藥草,外加那醫館,已經投入所有心神。宅里奴仆……關他啥事? 瞧這模樣,不用想也知道這家伙壓根不懂管宅。 杜丹心里翻他一白眼。 接著視線又繞到了申屠冺身上,瞧了他一眼。接著再度移動,落在錢清貴身上。 此時錢清貴面上還能帶著淡淡笑意,實際全身卻是繃緊了。 「我想聽聽三爺說法?!?/br> 錢清貴讓自己盡量語氣平常?!甘箚静坏檬?,換了便是。奴才便是奴才,主子是天,沒想法不同一說?!?/br> 「若奴才心有不滿,如何處置?」 「不滿?輕則逐出府,或賣予牙人。重則去他半條命再發落?!姑廊藸斶@話說得輕淺。廳里廳外的下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位爺的手段,在錢家可是出了名的。 「何為輕,何為重?」 「由心?!瑰X某人回得如此平靜肯定。 杜丹閉眼深吁口氣。 這才是大宅裡的主子。 再睜眼,她已下了決定。 「適才我院裡有丫鬟嘴上頂撞,道是在我身旁過得不如粗使舒適,得在外任烈日曬,給粗野漢子瞧,聽來真真委屈?!顾曇粢琅f漠然。 語調沒特別起伏,也不像發脾氣,但就是這般平靜,反倒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別說廳裡下人,就是她這三位夫婿,都沒見過杜丹這模樣態度。 說來,杜丹瞧來脾氣好,可並非真好脾氣。 只是在商場上打滾久了,養出了圓融。接觸的人各形各色,可普遍也有一定能力,與其頤指氣使使喚人,她更習慣溝通,也能去尊重每個人的個人特質。 大夥都是成熟人,知道分寸,氣燄高不會讓自己顯得比較高尚。至少杜丹覺得那挺蠢。她這套工作哲學是在以前的老董底下養成的,那老人家就從沒覺得他是董事長大夥就得把他當神佛拜,能幫公司賺錢才重要。私下相處,就和朋友一樣,互開玩笑都沒問題,可杜丹打從心裡尊敬他。 可惜那套風格,似乎不適用於現下處境的自己。 這讓她心裡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過去花了大把歲月養成並自豪的玩意兒,突然被貶得一文不值,那種反差教人心頭空空的,說不出的失落。不過她也明白,何止環境,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自己只能去適應。 「本以為咱們這般小宅子,規矩不嚴,下人過得應該快活些,沒想是我自作多情……既如此,我今日便把這規矩立一立?!苟诺ふf到此,眼神瞟過廳上一眾人等。 她的三位夫婿表情或蹙眉或淡定,下人們則從這位夫上突然改變的態度,感受到了只有主子能帶給他們的明顯壓力,紛紛垂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視線走一圈,杜丹最後看向廳外,她身邊的楊嬸和三個丫鬟早早便跟來了,只是這般場面,主子沒發話,就是給吃了豹子膽,也沒人敢闖進來,只能乖乖站邊上等。 「善水丫頭,既然跟在我杜丹身邊做丫鬟這般委屈,妳便回去將東西收拾了?!?/br> 善水臉上已是涕淚交雜,聞言立即從廳外奔了進來,撲伏在地。 「夫上!善水知錯!善水知錯!您大人大量,別將善水趕出府??!善水知錯!善水知錯了??!」 小姑娘一顆黑腦袋碰碰地不斷點地磕頭。 錢清貴在一旁,面色相當難看。 這恐怕也是三爺長這般大頭回命令被人這般無視,出了錢府就造反,簡直與打他臉無異。 杜丹態度冷然。 「說待我身旁比粗使不如的是妳,讓妳幹粗使舒適去妳不依,讓妳離了去又在這兒哭鬧做什?」 「善水一時給矇了眼,犯了大錯,求夫上原諒!求夫上原諒!」小姑娘繼續磕著頭。 那頭撞地的力道可不小,碰碰地,怕是再不停,腦就要給撞開花都有可能。 杜丹心裡非常不舒服。 不只是氣悶,更因為眼前畫面…… 她年紀畢竟有了。 善水這般才十來歲的小姑娘,瞧在她眼中,是她女兒的年紀,當了媽的人,見個小姑娘這般傷害自己身體,心哪能不受影響。 但她知道,大翼不是她原本的環境。 這兒的孩子早當家,善水這般年紀,嫁作人婦的都不在少數。這些姑娘的心思,也未必同她認為的孩子般單純。 要不是錢清貴人就在廳上,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