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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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天,到了四月里的望日。 一下早朝,趙嘉行就被嘉言趕去文德殿跟著太傅讀書。她則帶著紅袖綠枝一行人匆匆回了長樂宮,進了起居殿。 殿內,宋嬤嬤已經準備妥當一切且等候多時。 “殿下,時辰到了,更衣吧?!彼螊邒呖吹郊窝赃M來,便走上前替她脫下外衣,換上了一套新的衣裙。 鵝黃的短襟和月白色的百褶裙裾,和嘉言往日里的宮裝不同,這是一套尋常女兒家的衣裙。 嘉言聞言后,原本還算正常的面部表情微微有些喪,橫在眼尾的丹鳳受傷一樣低垂,黑色澄明的瞳仁內藏而不外露。她走到梳妝臺前坐下,身后,綠枝和紅袖上前來為她綰發梳妝。 “簡單弄就好,反正最后還是要重新梳的?!奔窝詫⑹种獾衷诎概_上,掌心輕托香腮,隱約在嘆氣??吹骄G枝和紅袖認真的樣子,她有點不忍麻煩。 然而她話音一落,卻弄的眾人表情一變。紅袖和宋嬤嬤還能穩住神態,綠枝最藏不住情緒,當即癟了嘴巴,差點垂淚下來,一張娃娃臉不似往日里活潑。 “哎,是本宮失言了?!奔窝詮溺R中瞧見大家表情不好,自知失言。她朝著鏡子里綠枝的倒影眨眨眼,開口寬慰道?!氨緦m的意思是,早點收拾完,早去早回嘛?!?/br> “公主慣會哄人罷了?!本G枝側著身子,悄悄用衣袖的按了按眼角,然后便撅著嘴,也想佯裝成嘉言那副不在意的樣子,可惜她年紀小,到底不成功?!罢f到底,還是咱們做奴婢的沒本事,沒法兒替公主分憂?!?/br> 綠枝的身邊,紅袖輕輕拿肩膀撞了她一下。一時間,兩人都無言起來,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沒要多久,嘉言的頭面就弄好了。 婢女們在為衣著打扮做最后的善后,嘉言靜坐在凳上看著桌上的銅鏡有些出神。梳妝臺靠著的那面墻上的窗戶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風晃悠悠的從縫隙里鉆進溫暖的屋內。春風料峭,吹的她眼睛有點睜不開。 她看著鏡子里反映著的自己的臉和身后不遠處立著的一面巨大的繡著織金祥云和白色仙鶴的,悒郁的云母綠錦緞屏風,以及靠東墻而立的一張玄色烏木高腳花幾,花幾上擺著一個插著紅藥的精致的白瓷膽瓶。 風吹的紅藥花枝亂顫,屏風上祥云涌動、仙氣繚繞,白鶴展翅欲飛??淳昧?,便有一些頭暈。嘉言按住額角,再定睛看時,白瓷膽瓶換成了天青釉玉壺,里面是雪白的春蘭,云母綠的錦緞屏風變做了四副并排懸掛的金綠山水四季屏。而鏡子里的那張不可方物的臉也變了模樣,變的更加精致冶艷。橫在眉目間的丹鳳愈發張揚,眼波看人過去,是久居上位的凌厲,帶有一種蔑視平常的高傲。 嘉言朝著鏡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原來已經過去五年,現如今是新元五年了。 五年了,嘉言今年正好二十歲了。這些年過去,舅舅依舊在邊疆遠戍未歸、嘉行逐漸成熟懂事,開始親自著手處理政務、拾一和承說跟在邵雍身邊學了不少的東西、而郁王也依舊如日中天。 “公主,該出發去見郁王殿下了?!彼螊邒咭牙狭嗽S多,頭發花白,身體不復當年硬朗,打前兩年起便很少再出這長樂宮外去做事。 該去見郁王了? 哦,她記起來了,今天是望日。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她和郁王曾定好的日子。五年來,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從沒有一次中斷過。 她就這樣熬了五年了。 * 精工細作的香架上擺著的一鼎越窯的鎏金文王蓮花香爐,徐徐的吐著繚繞如絲的輕煙,里面燃的居然也是大內特供、公主專用的紅鸞香。是了,這里是郁王府中閑人免進的書房。 五年前的一個夜晚,嘉言和郁王約好,每月初一與十五,都要在這書房見面,這是嘉言需付給郁王的代價。 五年前,先帝暴斃,太子未繼,朝中無人,郁王獨大。為了安撫迷惑住蠢蠢欲動的郁王,十五歲的嘉言付出了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同時也是一個女孩子最大的代價。 此刻嘉言已經在書房里坐了有一柱香的時間了,然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郁王來。 每次都如此拖沓。 嘉言深呼吸,吐出一口煩悶的郁氣,整了整裙擺便站起身來在屋內走動著。 她款步走到書架前,信手抽出一本書來,一看,是本《花間集》。嘉言扯扯嘴角,輕蔑的暗罵了聲:yin詞艷曲。她放回原位后又抽出一本,這次是歐陽文忠公的《詩話》。嘉言于是更加輕蔑,冷哼了一聲:附庸風雅。 她將書草草又塞回原位,對翻看書架失了興趣。 這面書架上共有四百二十五本書,五年內她早已翻閱不下十數次。而這間書屋她也來了百次有余,雖有經常會有一些家具擺設更新,但大體布局沒什么變化。 五年,趁著郁王不在的時候,她在各處翻翻找找,卻總找不見什么郁王的機要秘密,翻出來的都是些尋常的通信和奏折。 無趣。她也不信。 郁王她還不了解嗎?孽子不臣,野心勃勃。當年要不是她曲意逢迎,讓他掉以輕心。這皇位,如今怕是要換人來坐。 真是一只老狐貍,嘉言恨恨的想到。 不過,五年里嘉言也不是并無收獲。 她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架的一個暗角,將放在面上的一本用作遮掩的兵法書拿開,再伸手摸進去,一按一抽,很快便從一個隱蔽的暗格里掏出了一個細細長長的木匣子。 這個木匣里裝著的,是一副奇怪的美人圖。 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這張美人圖畫的是嘉言。 嘉言是一年前才發現的這個木匣子,也不知是何時放入的。它放的位置極其隱蔽,若不是她經常來翻這書架,可能還真的發現不了。 展開畫卷,嘉言仔細的打量著畫,如同她曾經多次一樣。 畫中的女人,著一身紅色的宮裝,肌如白雪,臉似桃花,鬢若堆鴉,眉橫丹鳳,歪坐在花園的亭子里,手捧一本書在讀。 這幅畫被收藏的很好,看起來畫紙偏新。嘉言左看又看都覺得這畫中的人是她無疑,只是她想不明白郁王為什么要把她的畫像藏在這樣一個隱蔽的位置。 又再看了一會,也看不出什么花來。嘉言將畫卷收好,放歸原位。 她剛將兵法書放上書架去,書房的門便開了,有人走了進來。不過嘉言背對著人來的方向,所以并沒有注意到。 “等多久了?”一個絳紫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寬肩窄腰,身材偉岸。這人面如白玉,五官深邃。一身風流氣,舉手投足間十分不羈;兩只桃花眼,目光流轉時分外多情。 來人正是郁王爺趙煜。 嘉言聽到聲音,收下心思轉身過來往前走了兩步,剛好走到書桌前站定。 “皇叔又來晚了!我等皇叔可等了好久呢!”她雙手撐住桌面上,身子前傾過去,佯裝抱怨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嬌滴滴的,眉眼彎彎,臉上儼然是一副小女兒的嬌艷神態。這等模樣,被其他誰瞧見了去,都得驚掉下巴。 不過趙煜很是受用,臉上表現出明顯的笑意。 “是皇叔的錯,皇叔一會親自來給長樂賠不是?!?nbsp; 他話帶暗示,語焉不詳。趙煜的桃花眼生的多情,此刻盯著嘉言目不轉睛的樣子,仿若在看什么稀世珍寶。 “剛剛是在瞧什么?”他闊步走上前來,繞過書桌,徑直走到嘉言身后站定?!跋矚g這套筆?” 聽到趙煜的話,嘉言往下一看,發現自己的手正擺在靠近書桌上的掛著一排嶄新兔毫筆的筆架。 “皇叔這套筆哪兒得來的?真真是不多見的好寶貝?!奔窝皂槃萁酉滤脑?,點頭稱贊道。 這邊嘉言還在看筆,趙煜卻已貼她貼的緊,一整副炙熱的胸膛都虛靠在嘉言背上。她只感覺突然一下,像是一個火爐貼了過來,她不舒服的側頭蹭了蹭肩膀,下意識的移開了點身子。不過下一秒,趙煜卻又跟過來,還將頭枕在了她肩上。 “癢,皇叔?!奔窝詪陕暤?。 “腰細了?!壁w煜的氣息從她的肩膀蹭到耳后,然后停住輕聲呢喃道。他一只手握住她的盈盈的纖腰,另一只已然不請自來的摸上了嘉言的臀。不過他動作目前也僅限于此了,趙煜這個普天下郎君浪子領袖,對女人從來很是明白點到即止?!霸趺?,宮里沒給你吃飽嗎?” “皇叔怎么老愛取笑長樂啊?!奔窝晕櫭碱^,說出口的話卻語氣甜的很,抱怨又嬌嗔。 男人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呼出來的氣吹的嘉言耳朵發癢,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乖?!彼衽呢埮墓芬粯优牧伺乃念^,然后伸手取下掛著的筆,開口說道?!敖袢遮s巧,來試試我新得的筆,讓我看看我們長樂最近字寫的如何了?!?/br> 趙煜站在嘉言身后,整個寬闊的懷抱都將她攬住。他手伸過去捏著墨塊磨了兩下墨,然后取下一只筆在桌上鋪好的宣紙上寫字。一撇一捺,撇撇捺捺,揮毫轉眼間,二字筆畫圓秀、間架方正的“長樂”就躍然紙上,筆鋒間隱隱帶著金戈氣。 他寫完,便將筆遞予嘉言。嘉言接過筆,伸手運腕,在一旁寫下了一個“煜”字,圓秀又方正。字的筆鋒和“長樂”如出一轍,甚至凌厲氣更甚,竟不像一個女兒家的字。 “長樂的字是寫的越發好了?!壁w煜語帶贊賞,然后取過嘉言手中的筆撂在筆擱上。 “那也是皇叔教得好呀?!奔窝赞D過身,雙掌撐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后仰去。丹鳳眼澄澈又帶幾分艷麗,正笑著的看向趙煜。 “嗤?!壁w煜笑出聲,伸手捏住嘉言的小巧的下巴。他的拇指貼住她的皮膚輕蹭,指腹帶著薄繭弄得她有些癢。盯著她冶艷的臉良久,他輕輕開口道?!澳愕故潜饶隳赣H聰明?!?/br> 他的瞳孔色澤偏褐,盯著她就像要牢牢記住她一樣,就像要把她望穿一樣。這樣的眼神,嘉言偶爾會看到他流露出,而每當這個時候,嘉言總會覺得極其不安。 難以和他再繼續對視下去,她率先撤開了眼,示了弱。 “皇叔今天就在這干長樂好不好?”盯的久了,他早起了欲望,眼中風云醞釀。他大掌握住她腰,胸膛靠過去壓住她飽滿的胸脯,聲音有點啞。 —————————————————— 原先的第六章拆開重寫的,我覺得原先的rou章寫的太單薄了。剩下的內容會分兩到三章,本周內放上~愛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