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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好奇打量四周。 走到一個三岔口,紅綃突然朝著最僻靜的那條小路跑去。沐昭本意是選另一條,卻看紅綃漸漸跑遠了,忙跟了上去。 只是越走越遠,道路兩旁的竹子愈發濃密挺拔,幾乎遮蔽了天空。偶有不知名的鳥叫聲傳來,不遠處似有潺潺水聲。 紅綃雖瘸了一條腿,動作卻不慢,忽然像上了小馬達一般,“嗖”地一聲朝前方奔去。沐昭趕忙喚它,它卻越跑越遠,漸漸只剩個一小紅點,點綴在墨綠色的竹林間。 她看到遠處似是一個碧水潭,便不慌不忙地朝前走著。 泠涯正坐在水潭邊,遠遠聽到孩童的聲音,喚著“紅綃”,想著應是門內某個頑皮弟子。卻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陡然間從碧綠的竹從中,鉆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竟是一只赤紅色的小靈狐。 靈狐身子隱藏在草叢間,只露出一顆狐貍頭,睜著眼睛歪著頭,好奇打量著他,卻不敢靠近。 對視了一會兒,小狐貍試探著走過來,卻見它后腿不便,用神識一掃,知它是傷了骨頭,已然瘸了。 狐貍在他幾步開外趴下,瞇著眼睛開始吸收靈氣。想來是他在這里布置了聚靈陣,這狐貍聞到靈氣充沛,急急跑來占便宜。 他笑了一聲,說道:“你倒乖覺?!?/br> 又一陣聲響傳來,一個糯糯的聲音道:“紅綃,你若再亂跑,我便不給你喂雞腿了?!?/br> 說著,從竹林間鉆出一個小身影,看到自己,陡然呆住了。 …… 沐昭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看的男人,但好看也分千萬種。上一世身處信息發達的時代,皮囊好看的男人隨處可見。 只是像眼前這個,充滿侵略性的純然地英俊,像一把亟待出鞘地鋒利的劍鋒,眼神卻平靜如深海。一種攝人的英氣與內斂的溫潤,非常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 沐昭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這個男人像一個完美的矛盾體——他的眉眼是深邃地,氣質鋒芒卓絕。然而又像經受過歲月打磨,鋒芒之外,包裹著一層沉淀的靜默和淡然……他的眼睛像蕩漾著萬千星子的沉沉星海,鼻梁高挺,薄唇淡抿。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唇珠。 …… 泠涯心內好笑,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直白地盯著自己打量了。 他有一副好皮囊,自己不是不知道。 稍年輕一點的時候,總有少艾慕色的女子大膽向他示愛。他一心求道,追逐力量的過程中更是以殺止殺。百年前那場大戰,他以一人之力幾乎將血魔一族屠戮殆盡,從此聲名遠揚。又因性子冷淡,尋常女子從不敢與自己對視。 如今卻是被一個四歲的女童盯著看了又看,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睜得圓溜溜地,毫不掩飾眼里的驚艷。 看看趴在一旁占便宜的大膽靈狐,心道真是一樣人養一樣狐。 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稍稍釋放一點威壓,想看看這小童如何應對。 威壓一經釋放出來,紅綃嚇得翻了一個滾,立馬鉆進草叢里躲起來。 沐昭正看美男看得呆住,感覺到一陣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場襲來,震了自己一下,像腦海中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聲鐘,陡然清醒。 見男子嘴角微翹,帶著幾分奚落看著自己,突然意識到這樣直白地盯著人看實在無理。趕緊做了個揖,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的狐貍跑丟了,才尋到此處來,不是故意打攪您的,請您原諒?!?/br> 泠涯見這小小一個人兒,走路都怕是不穩當,講起話來卻頭頭是道,笑出聲來。 沐昭聽對方突然笑了一聲,皺了皺眉,心內腹誹:“有什么好笑的?即便是兒童也要以禮相待好不好?!?/br> 泠涯見小人兒噘嘴皺眉,表情一會兒一變,因心魔導致修煉阻滯而造成的郁郁似乎陡然消散,心內澄明起來。 他斂去臉上的玩味笑容,淡聲道:“無事?!?/br> 聲音磁性低沉,引得沐昭又在心內暗贊好幾聲。 他看這孩童還是坦然地與自己對視,眼神清澈見底,并未因方才看自己看呆了而感到窘迫,笑了笑,輕聲問道:“你是何人門下弟子?” 沐昭一愣,反應過來,知他是將自己認成滄月派的人了。 忙說:“我并非滄月派的人?!?/br> 泠涯露出疑惑的神情,瞬間淡化了他冷然的氣質,問:“你緣何會在我派內門?” 沐昭啞然了一瞬,又想起過世的父母及村內無辜喪命的三百口人,心陡然沉重起來,淡淡解釋了緣由。 泠涯聽了,知她便是噬魂魔作亂而僥幸活命的遺孤之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