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曈曈
嚴謙本不屑理睬。但他仔細一瞧,對上她的視線,莫名覺得有一些…… 嗯,眼熟。 他玩味地打量小七,從她的臉龐到她的身形,尤其是她此時被牢牢牽制,卻隨時磨爪的兇相。 近似于孤狼猛獸。 “小七,是吧?”嚴謙走近,手指極其輕佻地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有點意思。你和云哲,還挺像的?!?/br> 但又遠遠不同。被送來的奴隸怎么會像云哲?嚴謙覺得自己傻了,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若是讓云哲聽到定要嘲諷他不可。 他又打量一遍說:“嗯,樣貌。都不錯?!?/br> 小七擺脫他的手指。沒有再看他。 嚴謙松開手,給工作人員提點了底線之后離開。 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很微妙,但又隱藏在最深處難以察覺。嚴謙決定去不夜逛一圈,吹吹海風,喝一點白蘭地。興許還能看到尚可的調教演出,緣分若是到了還能遇上對眼緣的奴隸。 不夜的奴隸大都不是上品。能在前島,被拿出來擺在明面上任人開價過夜的,其實和招待用的妓女沒什么區別。也有一些犯下錯誤,不適合再被調教高價售賣的奴隸。 嚴謙對奴隸不挑,沒有必須要求未被人使用過的潔癖。至于容貌,身材,聲音,也沒有特殊要求。只要沒病,沒壞,他都可以。 但他的條件也極其嚴苛,三年來手中沒有私奴。 要求只有一個。對心意。 有人嘲笑過他,作為一個醫生,竟然通過荷爾蒙沖動來做決定。 這是一處相對安靜的舞臺。嚴謙站在門外,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白蘭地細細地品。 這酒不算高級,表演也是。 正中間是金發碧眼的火辣女人,胸前的乳環隨著兩名男子的抽插不斷晃動。調教師特意加了重物,乳尖拉得極長,凌虐的畫面里是她近乎高亢的滿足聲。 嚴謙默默移開視線。右側的黑發女子被雙手反剪高吊,xue里插滿假陽具,胸前貼了電極片,幾下電擊棒下去,本該刺耳的慘烈尖叫只剩喑啞。腳底下有大灘的污濁,潮吹的愛液,眼淚,甚至是失禁后的尿液。 “這還真是歡愉至死?!眹乐t獨自舉杯,在玻璃杯中窺視各個富人們獵奇興奮的表情。 他一飲而盡。卻沒有離開。 舞臺上,小七接替了已經暈過去的女子。滿身鞭痕,xue中有傷,被吊起時腳尖勉強撐在地面。嚴謙頗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這小姑娘,竟然還游刃有余地換了個姿勢。 她吃痛間抬頭,與嚴謙的視線碰觸。 嚴謙只覺得被冷冰冰地剜了一下。下意識捏緊了酒杯。 “真是讓人不爽?!?/br> 一把鋒芒太利的冷兵器。若動,應是血花四濺,妖冶冷然。若靜,應是園中落雪,月華相襯。 偏偏不應該這樣,被鉗在這兒,受苦,受傷。 偏偏想讓人將其折斷。 云哲調教時很少見血。嚴謙本以為他今日心疾發作,下手沒了輕重。如今看來,她極其適合以血為妝,若是能讓她落淚啼哭求饒更是惹人心癢。 “真是沒意思?!眹乐t不由得搖頭。他對于這種疼痛太多的調教沒什么興趣。 眼角余光落在舞臺的角落。 不入流的多人表演。鐐銬與男人,抽插與侵犯,一張漂亮的小臉全是淚看不太清。 只是沒了什么味道。乖乖順順地努力配合,完全不懂得如何刺激客人們。嚴謙攔住路過的一名服務生問:“這節目太低俗,是調教師定下的輪jian懲罰嗎?” “不是?!狈丈D了幾秒,沒有任何同情道:“那是島主的囚奴。沒有特定的調教師,她每天都演六次?!?/br> 囚奴啊……嚴謙有些詫異地打量那個小姑娘。 瘦瘦巴巴,白得過分,此時眼眶哭得紅紅的,像是小白兔。就是嬌養在籠子里,也會動不動死給主人看的那一類。 “她做了什么讓島主這么恨他?”嚴謙記得,就是試圖殺害島主,破壞他生意的人,也不過是填海喂鯊魚而已。留下一條命如此羞辱,能是什么? 莫不成是哪天伺候島主的時候把他命根子傷了?可這小姑娘看上去乖極了,就是把她嘴巴割開,拿刀架脖子逼她,也不敢咬一口。 和小七完全是反面。 “這我就不知道了?!狈丈鸁o比為難,“島主下了死命令。我們見不到他,只是按規矩辦事而已?!?/br> …… 小七從雙人宿舍的簡陋淋浴室里出來。唯一的床頭柜上,有一碗熱騰騰的白粥。 “你要是疼的話,我喂你喝也可以?!?/br> 門被推開,發上還有污漬的小姑娘舉起藥說:“是剛剛一個叫阿洛的大哥哥送來的。你會抹吧?需要我幫忙嗎?” 她說著將藥全部放下。小七看見她身上斑駁的淤青,拿起其中一管扔到她床上:“給你?!?/br> “嗯?”她嚇得夠嗆,不敢接。 “你跑去給我端粥的報酬?!毙∑哒f:“給你,你就拿著?!?/br> 小姑娘瑟瑟地點頭,眼神怕怕的。 小七沒讓她喂,自己吃完粥后丟進垃圾桶。小七躺下后面對門,也面對小姑娘,合上眼睡著了。 就那么幾秒鐘而已?小姑娘走到她床邊,摸摸她的額頭,有一些低燒。她問:“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曈曈?!?/br> 沒有回答。 似乎真的睡著了。曈曈還滿心歡喜地想和室友聊天,只好躡手躡腳地去淋浴間,取了些清水擦洗。 …… 深夜兩點。門又被推開。 小七幽幽地睜開眸子,對上曈曈哭腫的眼,她不禁蹙眉。 刺鼻的男人體液味。臟兮兮的,她一點也不喜歡。 “啊,抱歉,吵醒你了?”曈曈踮起腳尖往淋浴間走:“對不起啊,我能不能再洗個澡?” “……”她竟然還笑。就像小學生問家長能不能吃糖似的。 小七有一瞬間的頭疼,“隨你?!?/br> 曈曈洗了很久。她沒敢用淋浴,接的水盆,小七躺在床上聽見了她的噴嚏聲。 她又坐在床上,就著極其昏暗的桌燈抹藥。她本就不敢多擠,昏暗中抹得亂七八糟,不時還偷偷瞄向小七生怕吵醒她。 小七的視力極好,看得心里越加糟心。竟是睡不著了。 “曈曈?!毙∑咭话汛蜷_頂燈,瞬間刺眼的光芒讓曈曈睜不開眼。她嗚了一聲,說對不起。 “哎……” 小七聽見了自己的嘆氣聲。轉頭打量這渾身是傷的小姑娘,此時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似的。生的很可愛,小七平靜地評價,就是這滿身痕跡太污染眼睛。 “是千家萬戶曈曈日的曈嗎?” “哎?你怎么會知道?”曈曈睜著大眼睛,驚喜地問:“哎哎哎?下午你聽見了,沒有睡著?” 小七倏然抿住唇。她沒有回答曈曈的問題,直截了當問:“你做了什么,被島主關在島上?你會被關到死對吧?” “唔。好像是這樣的。調教師沒和我明說過?!?/br> 曈曈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沖小七笑得誠懇:“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惹到島主了。不過我不是壞人??!島主只是怕我和別人勾結逃跑才單獨給我這間宿舍?!?/br> “撒謊?!毙∑咧苯幼プ∷捳Z間的懇求,反制說:“不說清楚,我不會留下來當你室友?!?/br> “啊,別別別!我好不容易有個室友,你別走好不好!我說就是了……” 曈曈立刻服軟,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抬起腦袋,沖小七微微笑道:“真的不是我的錯,是我爸媽。島主說他們是叛徒,害他至親過世?!?/br> “你爸媽死了?” “嗯。在島主找到我之前,就死了?!睍訒幼叩叫∑呱磉?,還是怯懦的包子樣,抓住小七的被角說:“我已經一個人好久了,你是我第一個室友,別走好不好?我……我可以給你當跑腿的!把我的粥也分給你吃!” 小七沉默。 “我把我的私藏寶貝給你!是我爸爸mama留給我的寶貝!” 曈曈拿過她的枕頭,從薄棉絮里摸出一把糖紙,只有最后一顆青蘋果味的硬糖。她給小七獻寶:“給你吃。這是最后一個了?!?/br> 小七瞟了一眼糖紙。 過期十二年。 已經融化過很多遍,只剩下一點兒碎糖渣裹在糖紙里。小七拆開,含進口中,伸手捂住曈曈喜出望外的眼睛:“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同情你。我遲早要走,我在這的時候,少來煩我,懂?” *** 哇,爽到。︿ ̄︶ ̄︿ 曈曈這樣的小可愛真想好好欺負一頓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