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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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里,王含樂都是朋友口中的談論對象。 談論她交了一個完美男友。 風評里,她多了男友外,還多了個外號:王大石。 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不知道那么好的男人看上她哪點,對男人一無所知,跟鴨店臨時叫來救場的一樣,要不是男人對她貼心貼肺地了解。 與傳聞相反地,事實上,她已三個月沒見到男人。 她工作的新餐廳每隔幾天,周班長都會問她男朋友為什么不來。 他背著她,為她擅自做決定投資入股了周班長在市中心的餐廳。 投資的金額數目讓她能夠輕易決定餐廳的主營走向。 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產嗎?她想,那筆投資金,不,應該是分手費。 她老老實實告訴周班長,分手了。 但沒人把她的話當真。 可能覺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什么細節都了解,還愿意獻出身家投資她,必定是愛慘了無疑。 不。 只有她自己清楚,是他離開的時間到了。 她也有回想過,兩人最后一次見面有什么異常。 然后發現,全是異常。 王含樂還記得那天回去路上,她和楊碟又坐上那輛環形公交。 “有時候,人是表里不一的?!?/br> “我可能不了解你的細節,但不代表我不了解你的整體?!?/br> 她試圖挽救當天的失誤。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俗?” 男人卻坐在她身旁座位,沒有一絲抱怨:“沒關系,我倆觀察時間是不對等的?!?/br> 變相確認,對,她很俗。 “我們倆算是異地,雙方了解彼此的時間都不夠多,沒有不對等......” “不,樂樂,我觀察你的時間比你更長,長很多?!?/br>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追根究底,問他怎么個“多”法。 又路過那棟中西結合的樓房,她突然道:“我想以后把房子辦置在這里?!?/br> “舊房隱患多,考慮過嗎?維修頻繁,有多麻煩想過嗎?” 不是有你?她想回答,沒回答,同時她知道了,哦,他也考慮過和她擁有一個家。 這促使她耐心聆聽他的話。 “你沒準備好?!边@就是他的結論。 沒頭沒尾的話,她卻懂了。 “我準備好了!” “獨善其身的準備?” 她喉頭一梗,“其實,我故意寫錯了很多答案?!?/br> “為什么要這么做?”男人注視著她,眼里悠悠有著好奇,有著鼓勵,又有著旁觀疏離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做不到最好,那就做最差。如要問為什么,答案只有一個: “......習慣吧?!?/br> 好像傲嬌的小女孩被發現沒有傲嬌的資本,她又急又怯,心思萬轉,只恨不能和他一樣情緒穩定,有一說一。 他就在這時告訴她,他要外派去對口醫院支援。 “明天走,時間是半年,也可以是一年?!?/br> 她聽后久久沒說話,或者說,說話的欲望就此打消,包括道歉拿了“你有多了解你的伴侶”競賽最低分,怒意將所有解釋淹沒。 “好?!?/br> 她的怒意燃燒到沒讓男人當晚進臥室,他一如往常,對分床睡沒有意見,也感受到她的冷淡,卻什么也沒說。 第二天,男人早早就走了,至那以后,她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再一次來到邊境市,晝夜不停歇的雨讓人見識了這個野味城市的另一面。 “.......凌晨2點左右,本市因強降雨災害天氣,從而導致多個區域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山洪,泥石流自然災害,多個地方的道路交通、電力設備、通訊信號中斷。并造成人員傷亡,具體的人員安全情況,還在進一步核實當中!” 平日排成長龍的野味館冷冷清清,燈只亮了兩三盞,黃昏似的,正是用餐高峰時間,店里卻沒人,老板和廚師守在電視機下看新聞。 這時進來三個人,二女一男,全身澆得像落湯雞,看不清面貌,一進來就吼——“臥槽,人都死光了?” “打烊了?!惫衽_后,長臉廚師沒好氣地回應,圓臉的老板站出來迎客。 三人坐下后,其中一個女的好像來過店里,噼里啪啦點了一堆菜。 老板開始還記,后面就聽等她念完,才道:“后面這幾道菜就不給你們做了,你點的都是要現上山去采的,現在這天氣,哪有人敢出城?”又問:“進來的時候是你們誰在說話?” “他?!秉c菜的女人指著一個模樣狼狽但白得像鬼的男人,男人翻了個白眼,更白了。 “我明明聽見像女聲......” “他呀,你看他像男像女......” “還要不要趕路?”男人打斷他們,“餓死了?!?/br> 點了七八個菜,總共上桌三道不到——有半個是湯。 “這就是你推薦的邊境市第一野味館?”男人夾起一片火腿薄片,持懷疑態度。 老板就在背后說:“這個美女沒說錯,要不是這鬼天氣,我們店哪還有座位等著你們?不可能有座位的——這天窟窿破得,你們要往哪趕?” “市醫院?!?/br> “醫院?醫生可能都去城外了,前兩天救援中心塌方,埋了不少人,好多都是醫生?!?/br> 三個客人就沒人說話了。 老板便明白過來,是醫生的家屬來了,不然,誰會兩三個地專往災區跑?又不像運救援物資的。 “吃啊,味道不錯的?!秉c菜的女人給另一個人夾菜,這才看清還有個柳眉大眼的女人,低著頭一聲不吭,“再說,被埋了他也死不了?!?/br> 大眼睛女人一抬頭,兩行淚就滑下來,讓人看得心都揪緊,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的口音沒好氣道:“你為什么不擔心?你沒有和他心有靈犀嗎?” “心有靈犀什么?你學中文少看點艷情小說。他啊,這輩子跟土有仇,在越國就被埋過,躲這兒來了,你看這才過了幾年,又被埋!說來也巧,上次挖人的是我,欸,你們不知道,當時我挖他挖得雙手鮮血淋淋,沒一根指頭是完好的......” “楊怎么沒跟我們說過?” “呃——他不說,他直接報恩了?!彼a出口后,自己就愣了,眼里有一抹恍悟閃過,她笑起來,“原來是報恩啊......說不如做,是他的風格,對吧?這次雖然已經超過48小時,但又是我來救他,你們說巧不巧?” “怎么救?”迫不及待打斷她廢話。 她拍拍旁邊男人,男人差點把飯喂進鼻孔。 “喂——” “這就是我把他找來的原因,有他在,人埋到地心,保準都給他挖出來?!?/br> 大眼女人這才勉強吃東西。 雖然勸其他人吃,點菜的女人卻沒怎么動筷子,問柜臺要三張干凈毛巾,回到座位一人留一張,擦拭身上的濕粘。 三人把飯菜吃得一干二凈,也算給生意蕭條的老板一點慰藉。 他們的車停在外面高地上,吃完就出發趕路。 王含樂——點菜女人,她想起來的路上有輛車跟著他們,從韓宗麒的車快進入邊境市起一直尾隨。 “狗仔啦,這兒全國都在關注,到處都是志愿者和記者,記者嘛,也就是狗仔?!表n宗麒不以為然。 她這才放下心。 吃飯的時候,她說不擔心楊碟被埋是真心話,但不代表她沒有別的擔心。 邊境市,比鄰越國,韓宗麒曾說過,越國軍方內部通緝令上,是楊碟的假護照資料,資料是假的,但人留下了樣貌,打那以后,她就沒打算再去越國,包括邊境市,這輩子都不打算踏上半步,她以為楊碟也是這么想的。 她以為。 當她接到他海市朋友的電話,告知他人在邊境市出事,讓她幫忙通知他的家人和女朋友,他才知道他去支邊,是去的邊境市。 為什么? 不管為什么,她知道了一個她很在意但說出來要被蔡美麗剪刀腳一剪沒的事——他的手機緊急聯系人不是她,是他海市的朋友。 他那個朋友也愣了,“這時候你在意這個?” 在意,他在北京一年,海市三年,紅工一年,她身邊大半年。 他可能四海為家,而她創造了他停留最短的記錄。 她真是太不得他心了。 “說起記者,我半年前聽到過一個事,特別有意思,你們想聽嗎?” 車廂里沒人鳥。 “......你們知道那些非法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大部分是怎么被發現的嗎?” 沒人鳥他。 “.......被人揭發?!?/br> “其中不少是狗仔揭發,吃驚吧?狗仔也能揭發告密。很好理解的,狗仔也是記者,滿世界跑,滿世界嗅,進邊境市跟著我們的,就是我一熟識狗仔,他跟我說過一個事?!?/br> “之前他們狗仔圈有個人,接到線人密報,就揭發了一個?!?/br>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那個線人,他提供了一張合照,那要入境的洋妞和美國敏感人物在私宅前的合照,記者圈子都在傳,能提供這么私密的照片,應該是那個家族有人叛變了?!?/br> “不過線人嘛,沒人知道那是個啥樣的人,反倒是那被禁止入境的洋妞,照片在他們圈里火了,那洋妞很美,金發藍眼全身雪白......” “Snow White......” 王含樂跳起來捂住蔡美麗的嘴,還是晚了一步。 “白金漢宮?原來她叫這名字,還真是我們的人?” “.......” “開玩笑,白雪公主嘛,我又不是沒看過迪士尼,你們太緊張了,我想緩解一下氣氛?!?/br> “趕路夠辛苦了,不要喪著一張張臉好嗎?司機容易視覺疲勞,影響開車?!?/br> 他們果然被攔在坍塌現場外,亮明家屬身份也沒用,只能得到一段“抱歉,我們還在努力,還有希望,請你們不要放棄和呆在安全地帶,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幸好他們在路上策劃過營救流程,人魚臨時做了張救援通行證,做之前需要一點材料,王含樂讓韓宗麒去找跟蹤他的狗仔要記者證。 通過后視鏡,王含樂緊盯著那道前往另一輛車的背影。 “楊不該來這里?!辈堂利愅蝗怀雎?。 “來都來了,就當救災體驗咯?!彼S口回答。 “但我一點都不意外楊會這么做,他一個人,火山爆發他都能跑掉,一定是有別的人拖他后腿,他為了那些人才下落不明的,他天生是做醫生的?!?/br> 天生適合做醫生的人恐怕沒時間去學自制黑火藥炸彈。 不過現在不是杠的時間。 “你能想通就好?!表n宗麒已經跟那輛跟蹤車載著的人交談超過五分鐘了,她皺眉。 “你在防備他?” “嗯,楊讓我小心他?!?/br> 這句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蔡美麗就閉嘴了,加入盯后視鏡行列。 韓宗麒帶著一塊吊牌一個本子回來,王含樂也不知道真假,但知道臨時也變不出一套記者通行證,就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