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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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死這個字太重,跟舍身換物一樣有效,她在走廊休息區等待檢查結果,趴著欄桿往下看,大廳里,各種人都有,悲歡離合有,成雙成對有,形單影只也有。 幾個白大褂在人群中穿梭。 來到醫院起,她注意力就特別分給那些年輕的醫生,看他們如何叫病人,如何送病人出去,如何在主任醫生眼皮子底下說悄悄話,如何應對那些孜孜不倦重復提問的病人,或者不謹遵醫囑的病人。 有人在人群中站起來,他沒穿白大褂,穿著便服,一個年輕醫生避開病人的膝蓋,穿入橫排的座位間遞來東西。 他抽出幾張紙看了一下,抬眼的時候正對二樓。 王含樂以為眼花了,退開,離欄桿遠遠的, 她怎么可能眼花,她從沒近視,眼睛又毒,別人都叫她教導主任,念書時是,工作后也是,沒有她逮不著,只有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兩股戰戰回到欄桿前,預備接受死亡凝視。 休息區中間位置是空的。 她百米18秒的速度往樓下跑,可以了,16秒只有她十多歲時才能做到,現在是那時兩倍的負累。 像只兔子蹦出樓梯,大廳里來來往往都是病容,哪有哪個特別。 回程的路上醫院打電話來,問她什么時候去拿檢查結果。 她已經坐上高鐵,站了十多分鐘都沒找到座位,阿拉伯數字都不認識了。 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她是來復檢的,檢查結果最重要。 “能快遞嗎?到付那種?!?/br> 那邊深感匪夷所思,“不讓醫生給你看嗎?” “哦哦?!睓z查報告是要醫生過目的。 謹慎起見,她在朋友圈發了條信息,還屏蔽了韓宗麒。 能往她手機里存入號碼,她覺得那人也能不動聲色潛入她的社交軟件。 換做是她,她就會這么做。 而社交軟件是她唯一沒有清理他蹤跡的地方,她的好友太多,不管是朋友還是生意上的又或者是打廣告發垃圾短信的,都通通存在浩浩湯湯幾百人名單中,她無心力清理,暫且留了一片地帶,當做她對他的幻想緩沖地帶。 幻想他守在她身邊。 那個世界找他們的圣父找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她也跟著發朋友圈—— 在嗎? 誰半夜打電話,誰就是殺父仇人。 “.......說話?!彼龓缀跏菈衾锇l聲。 那邊沒聲音。 連掛電話的力氣都使不出,手一松,手機自由落體。 估計是她搞了對方的爹,對方不肯善罷甘休,手機震了一宿直到沒電自動嗝屁。 早上起來,滿屏的國外未接來電,美國,東京,韓國。 技工同學聽完,都不讓她截屏了,“網絡電話,地址假的,你到底得罪誰了?還sao擾升級,報警吧,就當吸陽氣?!?/br> 她氣得笑。 當她是吸取精血的妖精嗎? 她不會報警,不僅不報警,她還要氣死對方。 神經外科,王含樂轉悠了半個小時,每個醫生辦公室門外都坐一會兒,行為舉止古怪,護士看到她臉色,不知怎么也沒趕人。 坐到中午,護士都提前把午飯吃了,長椅上的她不禁懷疑,自己真的眼花了,就這么湊巧他會在她看病的醫院?簡直想遇就能遇見他,而不是他的同類所說,大海里撈針。 她又去了精神心理科。 八大腺分泌給她深刻印象,神秘的松果體更讓她覺得他可能日常是剖腦子的。 她回到門診二樓,趴欄桿上,看著樓下,其實什么都沒看進眼里,眼前云山霧罩。 看了好久,那人仿佛又在昨天的位置,眼神帶著控訴,與她遙遙相對。 她整理好一向泛濫收不住的情緒,做了一個老朋友見面應該給予的微笑,然后一下子就跌回現實,大廳人來人往,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哪有那道甩人千百條街的身影? 她覺得有什么不對,往樓梯口走去。 有人迎面上來,和她碰個面對面,她避開,那人也同時避讓,二人又面對面,她再避,那人的手固住她腰。 她穿了一套薄棉衣,敞開是黑色打底毛衣,下身套了根收腰的大喇叭褲,避免被醫生看出她跋山涉水的異常,穿得很輕便隨意,不料便宜了陌生人,將她幾乎沒人能碰的部位一把握住。 “原來你沒乘電梯?!?/br> “放手?!?/br> 她一愣,紅眼眶落入男人眼里,男人也愣了,下一刻圈住她另一邊腰,將她整個人抱離臺階。 男人親她的臉,鼻梁,淚溝,顴骨,看她沒反抗,又親她的下巴,臉頰,唇瓣。 有人上樓看見角落里抱著倆人,嚇出驚叫。 他拉她的手就往樓下疾行。 一向混不吝的王含樂忽然出聲:“你不請假?” 還穿著醫生衣服的人只扯下了胸牌塞荷包里,拉著她的手更緊了,沒停。 “去請假?!彼蹲∧腥说那斑M的步伐,“我有重要事跟你說?!?/br> 男人回到大廳,已經是便裝,拉著她不由分說就往外走,幾乎是用拖的,急色的行為和正經的外表形成鮮明反差,女人大衣翻飛,被他扯得小跑起來,胸口不停起伏,一路都遭遇側目。 他帶著女人去了酒店,路過前臺也沒停,上了十五樓,他從背包里掏出房卡,咬在嘴上,一手提包一手牽女人,彎腰用嘴刷開門。 王含樂一見那背包就挑眉,還是那只熟悉的補丁包,仿佛一位老朋友跟她打招呼,她放松下來。 小腿都快跑抽筋了...... 男人把她牽到沙發上坐下,說出去買點東西。 “等我?!?/br> “喝水?!?/br> 塞給她一杯水。 急促的腳步聲遠去。 她才呼出一口氣,打量四周,發現房間有住人的痕跡,不是一兩天,而是有一段時間了。 她立即明白,他來這城市后,一直住在酒店里,而且來得很急,沒空打理個人生活。 這可不像享受人生的方式。 他應該去住紅工市的江景房,或者榮州路上未拆遷的老房子,而那里,也有他的回憶。 房間大床上保留著起床時的凌亂,渾身脫力的她看見那床時眼睛都亮了,撲上去抱住歪斜的那只枕頭,臉埋進去深吸一口氣。 讓她感受一會兒他的氣息。 確實只感受了一會兒,就聽見人回來了。 腳步聲來到床邊,她沒動,眼簾感光暗下來,他關了燈,輕輕走開。 再回到她床邊,他帶了滿身熱熱的水汽,坐在床旁邊的沙發上,聽見水杯底輕磕幾面的“科嗒”聲。 床上意識越來越清醒的人閉著眼都感到這一切眼熟。 是邊境市賓館里的格局,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