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坐在車上，緊閉著車窗。

    “剛才有個很彪悍的阿姨在地鐵上幫了我，然后，我們就聊了起來，”裘初低著眉眼，精神不振，全然沒了早上出發時的好心情，“她知道我讀Z大，還說出我閨蜜家在哪?！?/br>
    陸筠思慮片刻，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偶然？”

    裘初搖頭否決：“我前面還是信她的，她說她有個兒子也是讀Z大，但她說好幾次在閨蜜家見到我?！?/br>
    耿瑤家就是桂苑小區。

    “雖然我和瑤瑤關系很好，但我是第一次去她家，”她分析道，“她可能是想和我套近乎，一不小心說錯話?！?/br>
    分析得頭頭是道，卻被陸筠赤裸裸嘲笑了。

    “你想象力這么豐富，怎么不去寫小說？一天到晚只會嚇自己?！?/br>
    “我這是有理有據的分析?！彼龥]有得到認可，心中憤憤不平，顧及金主的顏面，以及自己的財路，才就此善罷甘休。

    “是我多慮了?！?/br>
    陸筠勸道：“別想太多了，中午一起吃飯？順便談談我們的事?！?/br>
    “對了，你怎么會在這？”裘初被那件事紛擾，這才察覺不對。

    “哦，我和你們老板認識，來談生意的?！标戵奕鲋e不眨眼。

    裘初好奇道：“那你能說說，我們老板是什么樣的嗎？”

    雖然陸川很出名，但老板一直蒙著神秘的面紗，不為人知，她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只有她的英文名和杰出事跡，連正臉照片都沒有一張，只有寥寥幾張模糊的側影。

    陸筠問道：“你想了解她什么呢？”

    “比如說，人品啊性格啊樣貌啊?！濒贸蹶种?，一一數道。

    陸筠冥思苦想后，說：“她長得非常漂亮，身材也棒，據我對她多年的了解，她一直暗地里做慈善，特別是資助你這樣的貧困大學生?！?/br>
    “真的??？”裘初沒想到現在有錢人還親力親為，主動為社會做貢獻。

    “騙你又沒好處，”她又補充道，“對了，在陸川呢，最重要的就是實力，你加油干，會有成績的?！?/br>
    裘初還擔心工作環境會有問題，現在看來，像向孫昱這樣的例子終究是少數，陸川還不至于尾大不掉。

    “我先上去了，再見，”裘初盯著手表，著急道，“我還得先去人事部報道?！?/br>
    “中午見?！?/br>
    她見裘初走遠了，拿起手機撥打了個號碼。

    “喂，阿莊，幫我查件事，我懷疑有人在查我?！?/br>
    “只是一個蠢角色，不麻煩，只是交給你，我比較放心?！?/br>
    “你什么時候過問那么多了？思前顧后會掉頭發的?！?/br>
    “好了，不跟你說了?！?/br>
    陸筠掛了電話，眉頭緊鎖，手里還轉著手機。

    裘初去人事部報完道后，就被分配到制作部的A組，這里每個人都在埋頭苦干，壓根沒空管她，有的直接把她當空氣。

    “拜托，節目下個禮拜就要錄制了，你居然告訴我沒請到人，你讓我怎么向上頭交待？”

    有個男人正在怒斥一個渾身哆嗦的女人。

    “不關我事啊，是那個費芷秋耍大牌，說好的簽合約，卻臨時跑掉了?！迸藶樽约恨q解道。

    “你知道那些明星的行程有多難擠，我不要聽理由，總之這就是你的工作失誤，你現在立刻馬上去請費芷秋?！?/br>
    男人將文件砸在桌面上，進了辦公室。

    女人嘆了口氣，抱起文件，一臉神不守舍。其他同事好似習以為常，也沒人去安慰。

    裘初正想找個人問問，女人就找上了她。

    “你就是今天新來的裘初吧，我叫葛雅，你的前輩?！?/br>
    “你好，請問我應該坐在哪？”

    “你的位置在這，跟我來?！?/br>
    葛雅帶著她來到一個最偏僻的角落，曬不到陽光，還離空調最近。

    葛雅不好意思道：“抱歉啊，上次那人辭職后，只剩下這個位了?！?/br>
    “已經夠好了，太謝謝你了，”裘初問道，“剛才那位，就是我以后的頂頭上司了？”

    “你不會誤會他，他一向對工作很認真的，”葛雅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辦公桌，“我還要去做事了，你以后有什么問題，直接到那邊問我?！?/br>
    裘初言謝道：“謝謝你?！?/br>
    這里雖然和她理想的工作環境仍有差距，就目前而言，她沒有資格挑三揀四。安定下來后，她還是比較在意接下來的安排。

    可整個上午，她被使喚來使喚去，基本都是在做雜工，不是幫人倒咖啡，就是幫人收拾桌面，垃圾還是她倒的。好不容易下班了，她趕著去見陸筠，卻被一個前輩攔住。

    “唉，小初啊，去對面買十份便當，三杯奶茶少冰，四杯可樂，三杯檸檬茶不要檸檬?！?/br>
    “我約了人啊?！濒贸跤悬c為難。

    “是不是連這點忙都不幫！”前輩頓時變臉。

    裘初說：“不是……可以點外賣啊?！?/br>
    “哎呀，外賣小哥也要等啊，你去比較快?！鼻拜呁浦鲩T。

    “那……好吧?！?/br>
    裘初點點頭，朝電梯走去，想起自己手提包忘帶了，抓緊回去，她聽到不遠有聲音，就躲在墻后。

    “你真夠壞的，自己忘了點外賣，叫人幫你將功補過?！?/br>
    “她該的嘛，伺候伺候前輩有什么錯？”

    裘初不想再聽下去，干脆連手提包也不拿了。

    原來自己只是被當成個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