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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的中年夫婦,除了白日來上課的學生,其余時候都閑靜得很,是以后院空房雖多,大多蒙塵無人打掃。 蕭承總不能讓一個姑娘家睡書房,只好卷了自己的鋪蓋騰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的床榻硌得慌,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穩。 到了丑時,終于有了一絲睡意,被后面傳來的動靜驚醒了。 蕭承踏入燈火通明的后廚,見里面有些亂,問:“怎么回事?”說話間不經意看向慕雨眠,見她睫毛還濕漉漉的,似乎哭過了。 旁邊華叔道:“這姑娘說是先生的表妹?是我們怠慢了?!?/br> “不妨事,我見你們都休息了,本打算明日再告訴你們的?!笔挸幸娙A嬸拿了瓶藥急匆匆跑來,去掀慕雨眠的裙擺,本欲避開,瞥見她整個腳背都腫了,習慣性皺眉。 華叔解釋:“這不這兩天廚房里鬧耗子,我就放了個老鼠夾在門口,誰成想被表姑娘踩著了?!?/br> 蕭承想起慕雨眠來得晚,他連口水都沒記得倒,不由有些自責。蕭承想說弄點吃的給她,轉而一想,對華嬸道:“白天沒吃多少東西,弄些宵夜吧?!?/br> “還剩下些浮元子,先生看可行?” 蕭承點點頭,坐在桌子旁,朝慕雨眠道:“華嬸做的浮元子不錯,你也嘗一嘗?!?/br> 慕雨眠垂著頭,瓷白的臉被兩側的黑發掩著,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熱騰騰的浮元子端上來,蕭承放了個磁勺在碗里,推到慕雨眠跟前。 軟糯的皮子包著紅豆沙,一口咬下去滿嘴香甜,慕雨眠卻覺得鼻尖發酸,眼淚噼里啪啦砸進碗里。 蕭承執湯匙的手頓了頓,默不作聲,送入口里的浮元子卻沒了滋味。 翌日早上,蕭承準備去給學生上課,路過房間時本打算叫慕雨眠,又一想她舟車勞動,估計還睡著,便叫華嬸溫著早點,隨時可以用。 午間散學后,蕭承見房門緊閉,還未有動靜,就覺得不對了。蕭承推了推門,里面是拴著的,瞥見旁邊未合攏的窗戶,過去推開一看,慕雨眠還臥在床上,只是怎么叫都不醒。 “先生怎么了?” 正好華嬸路過,蕭承撩起衣袍從窗戶翻了進去,交代華嬸:“去找個大夫來?!?/br> 蕭承見慕雨眠唇色發白,觸手一探,燙得跟火爐一樣,早就不省人事了。 蕭承先打水給她冷敷,見她側著身子蜷成一團,有些不知怎么下手,只好手捂著巾帕貼在她額頭上,等大夫來。 “爹……娘……” 蕭承聽她迷迷糊糊囈語,嘆了一聲,有點煩自己和他娘一樣心軟的毛病,左思右想后只得讓人留下來,想著反正秋闈過后他要回家一趟,到時候再捎回去就是了。 大夫來把過脈后,開了幾方藥,說發發汗也就無礙了。 只是蕭承沒想到,看著嬌怯怯的姑娘,睡著的時候太不老實,嘟嘟囔囔嫌難受,一直往外探手腳。 蕭承干脆將被子兩邊壓到她身下,嚴嚴實實給裹成個蠶蛹。慕雨眠神志不清,掙了半天沒掙開,皺著柳眉直哼唧。 不知道怎么的,蕭承看著她這個樣子,忽然有些想笑。 慕雨眠深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己寄人籬下,總不能病懨懨的叫人伺候,所以按時吃藥吃飯,以求快些好起來。 蕭承見她一碗藥眼都不眨就灌下去了,下意識問:“不覺得苦么?” 慕雨眠硬擠出一個笑容,“良藥苦口嘛?!?/br> 蕭承沒多說什么,第二日的藥碗旁便多了一碟蜜餞。 蕭承是個少言寡語的深沉性子,若不是要教書,估摸一天也能不開口。但他心思縝密,行動總多于言語。 慕雨眠漸漸琢磨出來,凡事能不煩他就不煩他,等病好了,便前前后后幫著做事。 這日,蕭承上完課,便見慕雨眠拎著一大桶衣服晾曬。陽光下她的肌膚越發顯得白皙,端的是美人如玉。 只不過,這個美人有點瘸。 “這些事有華嬸,你腳傷還沒好,理應休息才是?!?/br> “表哥?!蹦接昝呋仡^見是他,忙喚了一聲,“不是什么大傷,能走動的。華嬸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便幫忙做些零碎的活兒?!?/br> 慕雨眠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眼睛跟著嘴角微微地笑,明凈的瞳仁,一眼就能望透。 蕭承移開目光,知道她沒大礙,便不多管了,進書房處理累了幾天的賬本。 教書育人說實話是個投入遠大于收入的行當,所以蕭承沒拋棄老本行,經營著一些店面,免得落個他娘說的“窮酸書生”。 慕雨眠端茶進來,見他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