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想替他分擔苦楚
“為何要走?我這不好嗎?吃穿用度什么都不會缺了你的?!焙者B容楚目露疑惑,不解她為何生出這種想法。 可瑜立即搖頭,“不是的,無功不受祿,我已經賴在你這里很久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繼續厚著臉皮留下?!?/br> 赫連容楚起身,倒了一盞茶遞到女子手中,“那你想去哪里?日后有何打算?” 女子半垂下眼眸,略略思索片刻。 “也許是堰城,或者梧州城吧,還沒有想好,待暮歌回來,我再問一問他的意見。選一個喜歡的地方,置辦個小宅子,尋一份謀生的行當。雖然我會的不多,但舞技尚可,教導尋常女子應是不成問題......總之,我有手有腳,還是想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不能繼續這般浪費光陰了?!?/br> 赫連容楚看著她憧憬未來時眼中釋放出的光彩有些晃神,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許空落,她對這里…竟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嗎?袖口中的手不自覺的輕輕握起。 “這樣吧,你不要急于一時,暫且先留在京城,若你不愿住在我這,我在京城尚有一處院落?!?/br> 女子動了動唇似是想要拒絕,他又立即補充道:“當然不會讓你白住的,隱門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記得云深也提起過你擅舞,我的雨花樓恰好缺一位舞藝師傅,如果你愿意,可以教那里的姑娘們跳舞,雨花樓還會付你酬勞?!?/br> 見她神色遲疑,有些動搖,赫連容楚繼續說道:“你考慮一下吧,上次從你體內取出的蠱蟲,我尚未研究明白,相信我師傅回來,他有辦法弄清楚這其中的因果。而且,你真的能放心得下云深嗎?何不等他蠱毒清除之后再做打算?” 赫連容楚此番話說的也不無道理,是啊......云王殿下現在的情況饒是走到哪里都會惦念的,倒不如待他毒解之后再做決定,也算是了卻自己的一樁心事,斟酌再三后,可瑜便點頭同意了。 “酬勞就不必了,也無需為我另外安排宅子,如今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容楚……謝謝你?!?/br> “唔,謝我就免了,我也不過是看在云深和暮歌的面上,舉手之勞而已?!?/br> 赫連容楚言語間表現的風輕云淡毫不在意,可嘴角卻掩飾不住的勾起一絲弧度,這大概還是這女人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喚他名字吧。 可瑜噗嗤一樂,赫連容楚這個人看似總是對什么都不上心,但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 —— 翌日 “王爺,休息一下吧?!?/br> 戚云深放下手中的筆,聞聲看去,柳疏語端著一碗補品正向他走來,他不著痕跡的拉過一張宣紙遮蓋上桌案上未完成的畫作。 “疏語,你怎么來了?” “今日晨起剛熬了這冰糖燕窩,王爺快趁熱吃了吧?!?/br> 柳疏語將瓷碗放落在桌案一邊,目光掃過宣紙未完全蓋住的畫作一角,是一片女子的衣裙。她垂頭咬了咬唇,再抬頭時,依舊是一片溫婉。 戚云深對她淡淡一笑,“疏語,你不必日日如此,我這具身子,也不知還能活到哪一天,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年華。待我做完該做的事后,便送你離開吧。 柳疏語身子抖了一抖,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明明她此刻站的離這個男子如此的近,但她卻覺得是那么遙遠,她放下手中的銀勺,提起裙擺跪在男子的身側。 “不!王爺!我不走!”她將頭伏在男子的腿上哽咽道。 “疏語知道,您心中有了心愛的女子,可...可那位姑娘已經......疏語多年來一直陪在王爺身側,我...我是您的側妃,我已經是您的側妃了??!王爺求您不要讓我走!” 男子輕輕嘆息,將她扶了起來。 “你放心,我都已經為你安頓好了一切,離開我這里之后,你依然清清白白,去尋一個真正愛護你的人吧?!?/br> 柳疏語哭著搖頭,“疏語的心早就給了王爺您,如何還裝得下他人?” 戚云深伸手幫她拂去頰邊的眼淚,心中也甚是無可奈何。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顆心早已落在了另一個女子身上。 門外的衛越匆匆進來稟報,“主子,容楚公子來了?!?/br> 柳疏語見狀,忙擦了擦淚痕,快速調整了一下語氣,“王爺,那疏語便不打擾您了,先行告退?!?/br> 戚云深輕點了點頭,“衛越,送王妃回去吧?!?/br> 行至門口時,恰好和赫連容楚相遇,柳疏語向他輕施一禮,又略帶疑惑的看了幾眼跟在赫連容楚身后的女子后方才離開。 那女子有些緊張的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赫連容楚為她準備的人皮面具還完好的貼在臉上,稍稍安心了些。 她抬起頭看向書房內的白衣男子,卻不料那男子也正在看著她。 一瞬間她有些恍惚,他消瘦了一些,可依舊溫暖如玉,讓她總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剛剛她遠遠的看到他在為他的側妃輕柔拭面,想必他們之間也是恩愛的吧。 既如此,她易容前來的決定應是正確的,她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只要他過得好,她便也放心了。 “云深,你看這丫頭做什么,小禾,快跟上來?!焙者B容楚自然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甩了甩手中的折扇,示意可瑜進來。 戚云深澀然一笑,神情有些落寞,“抱歉,這位姑娘的眼睛很像一位故人,讓我一時有些失神,是我唐突了?!?/br> 可瑜慌忙搖了搖頭,低頭快步的走了進去。 赫連容楚挑起鳳眸睨了睨身側的女子,一雙杏眸動人明亮,硬是為那張平凡無奇的容貌平添了幾分光彩。 他眼珠一轉,“唔,你若喜歡,將她留下便是?!?/br> 可瑜立即偷偷的向赫連容楚使眼色,后者卻裝作沒有看到。 戚云深卻淡笑著搖搖頭,“不必了,斯人已去,任是誰都無可替代的?!?/br> 感覺到身側女子的身子顫了顫,赫連容楚垂下眼瞼,“你倒是用情之深?!?/br> 他走到里間點燃了一爐緩解疼痛的熏香,又取出一卷銀針鋪開,“罷了,想那么多對你身體無益,過來施針吧,小禾,你也進來幫忙?!?/br> 從云王府出來之后可瑜心情有些沉重,赫連容楚為他施針壓制蠱毒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周身是那樣冰冷,汗水浸濕了床褥,那蠱蟲似是想要沖破他的胸膛一般,他卻是強忍著一聲不吭,她竟不知云王殿下居然每隔幾日便要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 那個溫潤的男子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走過來的,她不敢想,若是可以,她真的想替他分擔一些苦痛。 可自己...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凝視遠處的天空。 暮歌,快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