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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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永興坊。 天不過蒙蒙亮,成王李千里便已騎驢入坊,望著里頭的那座府邸,拿不定主意。 愁眉不展,李千里徘徊許久,終于還是決定先去前頭熱氣騰騰的店子吃些東西,等細細斟酌一二,再考慮這個人情幫還是不幫。 自長公主輔政以來,宵禁制日益松弛,此刻天色甚早,已有胡人生火和面,烤制胡餅。 李千里在門前拴好驢,進店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讓茶博士上些羊rou湯和rou糜胡餅。 酥脆焦黃的胡餅很快和湯一起擺上桌,李千里一面慢慢吃著,一面憂心想著心事。 先前右相蘇逸執長公主鳳佩行使口諭,命南衙十六衛控制皇城,隨后更是封禁市坊,關閉城門,嚴令不得放人出入。 后來魏王叛亂,不過長公主神鬼莫測,竟在短短數日之內鎮壓叛軍。 無人不在議論天佑圣人,長公主雷霆手段神威赫赫,言魏王咎由自取。 如今圣人回朝,在叛亂中立下護駕之功的沈家因禍得福,沈太傅攜子入京,今后沈府恐怕又是門庭若市。 一切看似塵埃落地,但誰曉得,右相忽然從十王府把齊王李典抓入刑部,同時命人封鎖府邸,其妻兒門客皆不許隨意出入。 本來就被魏王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長安,更是像添了一把火,燒得滾沸。 很快也有消息傳出:原來齊王李典,竟然與魏王私通書信,陰謀叛亂。 想起武皇為政時的牽連之罪,各位宗親一時惶惶不安,紛紛言稱閉門思過,生怕當今權勢在握的鎮國長公主又拿他們開刀。 但似乎又只有齊王受到羈押。 李千里咬了一口胡餅,草草嚼碎便就著羊rou湯咽下肚去。 眉間愁云滿布,李千里實在拿不準這位不喜形于色的長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心中惴惴,李千里深深嘆氣:要不是他欠了李典一個大人情,何至來灘這渾水。 躊躇不定,然而當下想拜訪右相的,又何止是成王李千里。 魏王之事猶如過陣雨,來得突然,去得更快。 圣人回朝后,群臣以為可以得到一個解釋,比如圣人何時出的宮,長公主又何時調軍圍剿……樁樁件件,都不清楚。 但小圣人只稱勞累,兀自深居,不見群臣。 而宮里的另一位,太平公主,也聲稱之前遭刺客驚擾,要閉門休養。 唯一可能知曉始末的沈均,回到長安的翌日便謝絕訪客,其子沈既明,信任的禮部尚書郎,稱父親身體抱恙,服侍床前不見外客。 宮內宮外安靜一片,群臣嘩然,此刻長公主尚在途中,偌大的長安,竟只能仰仗右相蘇逸一人指揮上下,傳達圣聽。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李氏宗親幾遭殃及,如今剩下的基本是戰戰兢兢,小心謹慎,齊王李典算雖然與魏王交情不淺,但平日最多就是修撰史書,可謂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可他竟然被右相以私通叛軍的名義下獄。 猜測無數,但現在,右相蘇逸,卻并不在府中。 白秋水換了一身輕便的胡服,束起墨發,女扮男裝,踏著未干的露氣出了永興坊。 橫平豎直,井然有序的坊間路上,行人還并不太多,白秋水佇立片刻,一轉身,右拐入了一條巷道,匆匆往前走。 作為長安的有名的兩坊,永興坊和平康坊相鄰,不消半炷香即可到達。 此時內外門禁皆開,平康坊里陸陸續續走出好幾個衣衫不整的紈绔子弟,醉醺醺的,酒氣逼人,顯然昨晚是一夜笙歌。 白秋水略嫌厭惡,她側身避過打頭兩個搖搖晃晃,放浪形骸的富家郎君,快步進了惜花樓。 這是平康坊內出名的酒樓,因為近鄰千嬌百媚的神女院,又常有自詡多情的郎君攜倌人來此飲酒玩樂,故而取名“惜花”。 端得是軟玉溫香,白秋水才入店門,便聞得好一陣撲鼻香,可謂脂粉濃郁。 到底是青紅倌人出入作樂的風月之地,白秋水不喜這膩香,兀自要了幾樣吃食,一壺百花釀,便趕緊去二樓的小廂。 單獨的小廂自比大堂親近許多,白秋水盤腿坐在軟席上,目光所及,正好能從窗戶看見坊口。 這才是她來這里的目的。 數日前,她在洛陽皇宮與突厥刺客激斗,幾番逐擊廝殺,最終挑斷其腳筋,生擒。 刺客被關在洛陽大牢,嚴加看押審問,等待長公主回京親自處理。 白秋水作為右相的近身侍衛,手持右相憑證,在那旁聽了一二回。 但那刺客是個硬骨頭,審問的大臣除了從他頭上的狼頭紋身判斷他是突厥勇士,再無所獲。 此人死活不肯開口,一度要咬掉自己的舌頭,用了刑也無濟于事。 白秋水后來回長安向蘇逸報告,期間又聽說,長安皇城也潛進了刺客。 目標是小圣人和太平公主,因為右相突然封城,他們措手不及,倉皇出逃時,一個被射殺,一個被豹韜衛大將軍李元芳生擒。 不過審問的下場同樣是一言不發。 區別只是,長安皇宮的刺客,竟是豫王李旦府上的侍衛。 牽扯到李旦,這可就有些微妙了,右相蘇逸立刻讓人把他秘密轉入天牢,嚴禁外傳此事。 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蘇逸也派了心腹調查。 白秋水看過那人的身上,沒有青紋狼頭紋身,倒在他側頸處,看到的一個很不起眼的紅點。 顏色鮮艷似血,絕非自然而生,白秋水忽然就想起一個江湖上的傳聞。 自她因“武癡”和“殺孽”被逐出峨眉,在江湖偶爾私接刺殺的活兒討生,聽說過一種專門由女子施行的暗殺之術。 刺殺并不直接進行,而是先接近目標,施以媚術,誘其yin欲,然后再其身上施下媚蠱。 待全身而退之后,媚蠱得不到原主的yin液滋養,目標數日后即會暴斃,可謂查無可查。 但這種媚術本身極為難練,江湖上能以其術陰殺他人的,少之又少。 不過媚蠱也不是無法可解。 白秋水目光如炬,她打聽過,那個行刺的侍衛,無事時最喜來這惜春樓飲酒作樂,也最愛在這間小廂對影獨酌。 媚蠱一次只可種一人,蘇逸消息封鎖得極快,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給他種媚蠱的那人,應當還不知道侍衛已被關押天牢。 王府不便出入,她或許還會再來此處接頭。 “小郎君~” 正思忖間,忽聞一陣香氣,濃而不膩甚是勾人,似乎直往鼻子里鉆。 白秋水心中一凜,迅速斂了氣,運龜息。 她扭過頭,看向撩簾托盤的女子,不動聲色。 此女濃妝艷抹,面白唇紅,身著一身藕色襦裙,襟口處酥胸欲出。 那雙眼睛媚意無邊,只見她水腰款擺,弱柳扶風,風情萬種地步入小廂,將手中托盤擱在案上。 “可是小郎君要的吃食?” 盤中,一碗羊奶酥酪,白如凝脂,上點綴一顆剔透櫻桃,若雪中一點紅,精美非常。 一壺百花釀,白瓷壺身描繪仕女,艷而不yin。 白秋水默然無語,那女子于是更加欺身近前。 忽地,她身子一滑,竟是撲入了白秋水的懷抱。 白臂纏上她的脖子,女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道: “郎君,可知有花堪折直須折~” (沒什么新cp,此女就是一個過場的女配,留個線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