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鬼一人共用一體真的很擠，更何況cao控這個身體的還是喪心病狂的無臉鬼。

    七葷八素顛簸間，童顏和小jiba兩個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的不要臉，登峰造極融入到打架技能中?？垩壑?、挖鼻孔，捏奶頭、戳蛋蛋、踹jiba，怎么下流怎么搞！十秒鐘，四個不良少年全部抽搐著臉，倒在地上，看著都……很痛??！

    童顏：“太辣眼睛！我想洗手，還想洗腳，更想洗眼睛！”

    無臉鬼嘲諷道：“胖妹，你這廢柴身體，不這么搞，光拿你的rou肚子頂到他們高潮？”

    童顏羞憤欲死。

    平日里的道德標桿小jiba，竟然沉默片刻，嘆了聲，“耀哥說得也沒錯，童顏你硬件真的跟不上，耀哥另辟蹊徑也無可厚非?！?/br>
    這一口一個耀哥，變節如此之快，童顏差點吐血，“我呸，你們這兩個死鬼！”

    小jiba震驚：“你怎么罵人呢？！”他也是好心提醒她多運動，為了她好！

    再胖的女生都不樂意被反復說胖的，無臉鬼哪能不知道？只有沒情商的小jiba才會反復甩刀子，還不自知。

    他覺得有趣極了，于是，他笑著補上一刀：

    “素質極差?！?/br>
    【游戲系統：恭喜你完成深巷任務，獲得靈魂碎片。即將進入最后的夢想任務！系統檢測到前方兩百米處中心廣場，有適合唱歌的舞臺。請立即前往，用你的歌聲喚醒鬼怪最后的回憶吧！】

    小jiba飄出她的身軀，眉目更為清明，衣著仿佛被熨燙好，不再皺巴巴。眼鏡也不再破碎，擦得透明無垢。他飄在她的身前，吸不到空氣的味道，卻能看見陽光掃在童顏臉上的印痕。

    她笑了，好看的笑容，他竟生出一種向往，如果活著的話，他們也會是朋友吧。

    “喂！”

    后面又來幾個人，幾個穿著校服，胸前口袋上印著：振興職業技術學校。

    顯然這幾個很難讀取面前的劇情，一個矮胖妹子把四個高壯男生迷倒了？趁他們愣神之際，童顏往中心廣場跑去。

    無臉鬼飄在邊上，問：“去干嘛？”他們兩個總很忙，忙著找死。

    “去唱歌！”

    “哦，去索命啊……”

    為什么自己會召喚他？！沒被打死但是要氣死！可他怎么會從地鐵站直接就來到這兒？小jiba都是需要附身她才能離開死亡現場的。

    “你不用上我身，就能離開地鐵站吧？”

    無臉鬼“咦”了聲，回道：“被發現了？”

    “那你做這么多……”又是逗她說話，又是附身她摸男神，有事沒事出來搶鏡……

    “哦，好玩?！彼f。

    呵呵，玩不死你！

    在童顏跑開沒一會兒，后到的振興幾人，其中兩個，黝黑、白皙肌膚，對比鮮明?；タ匆谎?，朝銀灰色頭發男生看去。

    “怎么搞？”

    銀灰色頭發男生，捏捏左耳兩顆銀色耳釘。然后，從斜跨書包里，掏出一只紅色煙盒，抽出四支煙。走過去，塞到地上人的嘴里，沖旁邊人使了個顏色。其余人意會走上前，對著他們的臉“啪啪啪”扇了幾巴掌，他們轉醒，視線仍然模糊，嘴里的異物，還未反應，慣性吸了口。

    熟悉的聲音，微翹的尾音。

    “早跟你們說，勒索要個上網錢，都是小學生行為?！彼呓?，他們看清他的臉，驚悚地咳出那根煙，旁邊站著的人，把煙塞回去。

    “抽著先?！便y灰色頭發男生蹲下身，認真給他們上課，“錢這種東西，還是得自力更生。不入流的事情少做，這不就踢到鐵板了？振興的校訓記得嗎？”

    躺地上的人，苦著臉躺得更直。

    cao了，他們哪里記得，校訓每天都在隨著眼前這家伙的心情改！

    “抽煙還是抽super爹，來，再抽口?！?/br>
    四人齊齊抽了口。

    “味道不錯吧？不含尼古丁，里面有膠原蛋白，各種美容養顏成分?！彼χf，“一盒199，不拆賣，你們抽得是紅色限量款，膠原蛋白含量更高，尊貴的象征，一盒299?！彼斐鍪?，“自力更生賺錢的現場教學結束，一堂課100，合計399。四個人，你們團購的話，就算1500?！笔种腹戳斯?，笑容更甚，卻未達眼底，“錢?！?/br>
    四人齊齊抖抖抖，恨不得把煙吐出去，卻被緊緊掐著嘴，只得搖著腦袋。

    銀灰色頭發男生善心大發從面前人的嘴里，抽出那根煙，問，“想說什么呢？”

    “沒、沒……”

    聽到這句，他表露失望。

    忽地收起，眼中只剩狠厲，起身，踹上他的臉。

    “沒錢，你抽你媽逼呢！”

    小jiba看著旁邊飛奔的童顏，胖胖的身體，紅紅的臉，露出的胳膊有劃傷。是因為幫助他受的傷，剛剛肚子也被撞到，不知道她痛不痛？

    她心有感應，轉頭，看向他。笑了，兩只虎牙，暖得不可思議。

    他低下頭，隨著她，往前飄。在陽光下，他發現他特別累，好像隨時要揮發。他發現他的手開始忽隱忽現。揣入兜里，害怕被童顏看到。

    脖子的衣領被提了提，他看去，是無臉鬼。

    “耀哥……”

    “走?！彼现帮w。

    小jiba突然發現，他好像沒法和他們任何一個，在一起塊兒了。

    他們來到中心廣場，一邊，有街頭賣唱，大抵就是系統說的唱歌舞臺？他們是四個人，鍵盤、吉他、歌手，和一個放混音伴奏和聲的。聽得人沒幾個，唱得是南征北戰的《我的天空》，主歌手是個板刷頭男人，聲音渾厚，帶點滄桑。

    他們站在邊上，聽他們唱，主歌手看到她，沖她笑笑。

    無臉鬼：“難怪沒人聽?！?/br>
    童顏好奇看著他。

    “這種帶感的歌，沒脾氣地唱，誰愛聽？”他說，“如果等會兒，你們也要這樣唱，就別丟人現眼了?！?/br>
    本來緊張的小jiba，更緊張了。

    童顏：“你嘴巴不毒會活？”

    “我這是反向刺激?！?/br>
    他們唱罷，喝著水，準備下一首。童顏也緊張起來，她從來沒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唱過歌，還是主動上去請求的。她幾乎同手同腳走上前，看著主唱，九十度鞠躬，再抬頭。他們納悶地看著她，嘴角含笑。

    “那個，我能在這兒唱首歌嗎？”

    他們對視一眼，笑道，“當然可以?！?/br>
    童顏心下一松，看向小jiba，小jiba對她點頭。

    “我們想唱南征北戰的歌?！?/br>
    “成啊?！敝鞒c頭，“你一起朋友還要多久來？”

    童顏笑笑，“他來了，我想用鍵盤可以嗎？他是……鍵盤手?！彼iba看去，小jiba的臉一紅，湊到她耳邊，說，“我們唱……”

    主唱看著她走到鍵盤前，幫她調節好麥克風，遲遲沒見她朋友啊……

    旁邊人問：“唱哪首？”

    “南征北戰的《驕傲的少年》?！?/br>
    【游戲系統：最后的任務開啟，請在歌唱中幫助鬼怪找到失落的記憶。觀眾人數將直接決定任務成功與否，請用歌喉，唱出讓觀眾喜歡的歌曲，幫助鬼怪找到最后的真相吧！注意：任務失敗，鬼怪將直接抹殺！】

    無臉鬼見她神色一緊，飄過去，問，“怎么了？”

    她朝小jiba看去，他正專心地伸手，按在鍵盤上，做準備練習。

    “沒有?！?/br>
    她告訴小jiba，他只會更緊張吧。

    “你知道的他也知道?！?/br>
    “什么？”

    “沒什么，隨便吼吼吧，反正你的吼聲嚇人，說不定能嚇來很多人?！睙o臉鬼又說，“上次遇到色狼不就是？”

    他看到了？都不幫她？沒有一點正義感！

    無臉鬼見她仇視著自己，戴著口罩，臉像只吹滿氣的黑氣球，他功成身退，飄到觀眾間。

    童顏向旁邊樂隊的人，比個“ok”。

    音樂開啟，吉他的前奏很短，彈完，就進入歌唱。童顏將口罩扯到下巴處，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顫，雖然剛剛喝過點水，但喉嚨還是很緊。

    “在一開始……當初我還是……一個天真而又愛哭的孩子……”

    她的聲音經過麥克風，有些不同，顆粒質感更明顯，樂隊的人聽得一驚，這是怎樣……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聲音，甚至比他們的主唱更啞，很不舒服。

    周圍的路人看到這邊有個女學生唱歌，好奇地圍過來觀看。

    童顏見到任務面板，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十。

    “只要全力以赴就無所謂失敗……嗯嗯……”

    她唱完，感到一股暖風，吹拂上她的手。小jiba把控她的雙手，彈奏起來，雖然彈錯幾個音，無傷大雅，她能感到他松開的心，然后——

    他們的聲音合二為一，唱起第一段高潮部分：

    “奔跑吧——！驕傲的少年！年輕的心里面是堅定的信念！”

    彈奏的樂隊，聆聽的人們，終于發現先前的不舒服，是為什么？就像你知道這是首不好聽的歌，卻被強行壓住想要遮耳朵的手，無能為力地去聽到更多！而這聲高潮部分的吼聲，更是激得他們皺起眉頭，為什么……為什么會還想聽？！

    【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二十?！?/br>
    童顏閉上眼，出現的情景是小jiba的奔跑。他跑過人潮擁堵的街頭，他跑過漆黑無光深巷口，他跑過麻木著一張張臉的校門口，他跑過三年三班與霸凌對抗扭打的戰場。

    而這些，都在他們的歌詞內。

    她低頭，靠得話筒更近，一段勁爆的饒舌：

    “如今我整裝待發充滿正能量……學會堅強的面對生命的真相……經受過屈辱和嘲笑那又怎樣……”

    她唱得抑揚頓挫，沒有磕絆，激燃迸發，和聲完全跟不上了……

    【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四十?！?/br>
    周五的下午，很多學校早放課，廣場的人流本來就多。此刻倒是把這邊圍成兩三圈，被特別的歌聲吸引，被特別的饒舌吸引，更多關注點是……看起來年紀挺小的胖女生。

    “但這些還不夠……還不夠……”

    她十指飛動，越彈越快，而歌詞的蹦跶再也沒有原來既定的章法、軌跡，像在游戲里跑毒突進，那條毒圈邊緣一直驅趕著她前行，不死不休。

    伴奏的人額頭淌下汗水，眉頭死死鎖著。他們離得她那么近，她的發聲根本毫無技巧，她都是在用嗓子在唱，趨于吼叫。該輕音的地方偏偏重音，該重音的地方還他媽的是重音！

    他們覺得后面有很多的人追趕著，是誰呢？起著一身雞皮疙瘩，耳朵快要炸了，還要跟在她后面，不停奔跑！是兩個人！他們看見前面領跑的是兩個人！他們在追著他們，好像追到就能得到什么？是什么呢？

    費解著，手都快麻痹，沒法繼續了，不想停下來，不甘心，還想給他們彈下去……

    突地，手指有涼意投入，源源不斷的，讓僵硬的手指，再次彈奏自如。

    【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六十?！?/br>
    小jiba跑出校園，放課后的校門口，一個中年女人沉默燒著紙。小jiba不敢動，他生怕看到是自己的mama?？墒?，歌聲又傳來了……

    “受過傷……也流過了眼淚……為了夢想瘋狂這一次又怎樣……”

    是他的歌聲，是童顏的歌聲，是他們最后的歌聲！

    他沖上去，踢開那只該死的火盆，對中年女人吼道，“我死了，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好好活下去……不要想我……不要想我這種傻兒子好不好……”他淚流滿面地看著她馱著的身體，她慢慢抬起頭，入眼的是……

    陌生女人的臉！

    “她不是我mama?！?/br>
    小jiba說不出是慶幸多點，還是困惑多點。

    那他的mama呢？

    歌聲已經要進入尾聲，時間不夠了。他看著自己越發透明的身體，他該去哪里？他得快點想想，是哪里，為什么沒有mama的記憶了？他的mama會給他做好吃的煎魚，會罵他讀書不用功？她長什么樣的？不知道啊……她在哪里？音樂不要?！灰?！

    “燃燒吧——！驕傲的熱血！勝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

    咦？！

    童顏轉過頭，看著吉他手，他竟然從第二段又開始彈？！

    因為他的再次彈奏，其余伴奏手都跟著他的步調，繼續循環。底下的觀眾絲毫沒有反復唱一首歌的不滿，他們的臉上一個個紅得不可思議，他們渾身起著雞皮疙瘩，說不上好聽的歌，但就是能夠清楚聽到她歌曲中的情感。工作的人們想起學生時代的熱血，而本就是學生的人，對這種新奇唱法更是揮動雙手，耳熟能詳的歌，輕輕跟著哼。

    這種被人在耳邊，呼喊得熱血沸騰的感覺……真他媽的太爽了！

    【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八十?！?/br>
    眼前的一本掛歷，時間翻到六月七日，全國高考。

    小jiba跑到高考考場門口，一張張陌生的臉，一張張期待緊張的臉孔。他的mama，也在里面嗎？

    終于，在這么多高溫太陽底下，守候孩子考完的父母中，他看見了自己的mama。

    背部微微馱著，襯衣汗濕大片，手里抱著被毛巾包裹的半只小西瓜和一瓶水。那瓶水沒有喝一口。

    他走上前，直視這張臉，這是他記憶中的mama，卻又不是。他記憶中的mama總是很兇很嚴格，能夠為了菜的缺斤少兩與人爭持不休。他常常羨慕別人家mama的溫柔，她的mama從來都只有學習學習，也不會聽到他真正想要什么?？墒?，此刻，他卻心咯噔一下，難受得不行?？粗?，站在最前邊，最中間的位置，無視著旁邊人的白眼，嘴巴干裂，眼中是深深的擔憂還有更多的柔和。

    他發現，他好像……直到死了都沒真正理解她。

    爾后，考試結束鈴響，她朝里面張望，不顧旁人的推攮，死死抱著手里的東西。

    他看見自己，出來了。低著頭，消沉，沒考好，顯而易見。他的mama怎么會看不出來呢？可她卻一瞬失落后，拍拍他的肩，“沒事，我們下一場好好考，我們先去把西瓜吃了？”

    “我不想吃甜的?！彼c頭，沒生氣，“那先喝口水?！彼阉款濐澾f給他，看著他喝，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遞給她，“你也喝點吧，天太熱了！”

    “mama不喝，mama剛剛喝了一瓶?！?/br>
    她這么撒謊道。

    掛歷再度張張翻過，他來到公布高考這天。他看著自己坐在電腦前，屏幕里是他的高考分數，考砸了，堪堪進個二本。

    房間外，mama悄悄在哭，大概是付出這么多精力，沒有得到回報難受。她大概會……罵死他、打死他吧。他看見她走進廚房，煎煮什么東西。他又看見自己趁著她在廚房忙乎，走出家門。

    他跟著自己，一步步走，走到星海高中，很多人收拾東西準備放暑假，管得不嚴，他輕易進去，輕易來到天臺。他隨著他往天臺底下看，真高啊。他死死凝視底下，很久。

    他……就這么死了？

    “轉眼間……一切都已改變……新的起點新的世界就在眼前……”

    童顏的聲音傳了過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她還在唱，唱得嗓子聽起來破得干脆。但他卻終讓她失望了。

    對不起啊，找到回憶又怎樣？我還是那個懦弱死掉的小jiba。

    他聽著，靜靜等待灰飛煙滅。

    可是……

    “奔跑吧……驕傲地少年……”

    他看見自己，邁出的腳又縮了回來，他看見自己抬起頭，看到……他朝天空看去……

    是蔚藍一片的天空啊。

    他看著釋然的自己，一路奔跑回到家，心還在撲通撲通跳，恐懼自己想要死亡的想法。

    童顏早就汗水淋漓，她的嗓子痛到不行，她一點不在乎是多不會唱歌。她覺得，她很快樂，她和小jiba一起唱歌特別特別快樂。

    這他媽的就夠了！

    她唱得哽咽，唱得支離破碎，沒關系，她還可以大聲吼叫，更大聲地震顫著他們的耳膜，聽見了嗎？

    她和她的鍵盤手，他們的歌，最后的歌！

    她沖出去，側翻，滑步到中間立式麥克風前。

    “哇哦——！酷??！”

    吉他音停住，再響起，有點走調。

    “前面在干嘛？好嗨的樣子！”

    “我們去看看啊，你們聽到嗎？好可怕的聲音！”

    “去看看??！”

    “他們說有個胖meimei在唱歌，還跳舞！”

    “前面好多人啊，擠得進去嗎？”

    “……”

    【觀眾數量達到百分之一百！】

    小jiba看見自己跑到家中，被mama甩了一巴掌，非常非常生氣的樣子。

    然后又顫抖著，緊緊抱住他，“就知道皮！考試考得不好，還要急死mama！”他看見狹小的屋里，mama做好一桌的菜，三條煎魚冒著熱氣?？雌饋?，就特別特別好吃。

    他想起來了，小時候，他說過，他特別喜歡吃煎魚。后來，mama就一直做給他吃。

    不是mama不理解他，而是他改變得她理解不了了。

    吃飯的時候，她還在嘮叨他，“沒考好就沒考好，大不了復讀，不想復讀，就去讀這個二本，挑個喜歡的專業。你不要跟mama犟，mama以前也是為你好，現在都考好了，還能怎么樣？”她夾了條魚放到他碗里，“你自己決定吧?！?/br>
    “我……我想去這個學校?！彼牭阶约赫f，“我想在大學里好好讀書考研，再……想加入音樂社?！?/br>
    她不說話，半晌后，說，“隨你吧?！?/br>
    他以為她會惱怒的，但也沒有，她只是默默吃著飯。

    他看見自己的后來，mama給他報了旅游團，那是他高考前就計劃著去的，她答應的，她還是順了他的意。

    他想起更久遠的小時候，那時候，他看見商場大屏幕播放林肯公園的歌。他看見鍵盤手十指飛動，像個重金屬戰士，速度和激情，更有莫名的溫柔含蓄，讓他熱血沸騰。

    “我喜歡這個！”

    他指著屏幕上的鍵盤手，告訴他的mama。

    mama看到了，任他看完，對他說，“這個鋼琴很貴的，我們以后長大再買好嗎？”

    他不懂，買不買和長大有什么關系，噘著嘴，哭出來。

    第二天，他收到他人生的第一個鍵盤和初級入門琴譜，那是一個兩百多塊的手卷鋼琴。他開心得不能自已，以為自己也有了戰士的武器。

    他踏上去旅游的班車，她的mama卻去樂器行。

    他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拿著一張樂隊海報，指著上面的鍵盤手，告訴樂器行店員：“要這種，不是鋼琴，是這種小一點，我兒子喜歡，他彈得特別好……不要特別便宜的，稍微好點……對，他高考完，給他買個……”

    他的眼淚唰地淌下來，再也止不住。

    【游戲系統：恭喜你，成功獲得琴音靈魂碎片。鬼怪靈魂拼湊完成，鬼怪脫離本世界倒計時：十、九、……】

    童顏怔怔地聽著耳畔傳來的系統音，握著話筒的手，汗濕得滑了下來。

    “小jiba？”

    她看著飄在面前，即將不復存在的他。他卻探手，好似揉揉她的腦袋，“我看到了，太好了，不是自殺真的太好了！”所以……“不要再叫我小jiba了，我的名字：秦鷹?！?/br>
    “展翅高飛的小jiba嗎？”童顏哽著取笑他。

    秦鷹無奈地扯扯嘴角，想到，“還有……我記起來，我是、我是……死、死的?！?/br>
    什么？周圍人太吵，她壓根聽不見啊……他怎么連走都走得這么結結巴巴？！

    秦鷹瞬間在空氣中破碎，徒留一些亮閃閃的塵埃。

    【游戲系統：恭喜你，獲得人物屬性加成，體重－5斤，音樂技能：饒舌?！?/br>
    底下有人吶喊：“再來吼首啊，小胖妹！”

    她撿起邊上的書包，背上，輕輕說，“回家寫作業了?！?/br>
    他們哈哈哈大笑起來

    “謝謝你們讓我唱歌，還幫我伴奏?！?/br>
    她向樂隊的人們鞠了個躬，鞠躬完，她又想起這是小jiba習慣動作。眼睛一酸，戴好口罩，低著頭，從后頭擠出去。

    胳膊被拽住，她抬眸，銀灰色晃得眼更酸。

    “有沒有人說，你的聲音很帶感？”

    隔著她的口罩，親上她的嘴。

    她的愛液值發狂震顫，整個人都軟了。一股極冷的風灌入，她的身體不由自己。

    她聽到自己冷冰冰地說：“有沒有人說，胖妹不是隨便親的？”

    嘭——！

    腦袋狠狠撞上去。

    趁他松手，頂著暈眩，揚長而去。

    “姜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