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H)
重影在反反復復地跳動,似乎過了一個世記,眼前的影像才逐漸清晰,烏青的嘴唇,蒼白的皮膚,體表浮著一層滑膩的冷汗,鼻孔朝著天,頭側扭著,或許是睡了,或許是死了…… 惡心得捂住嘴,惡寒一節一節的爬上百川的脊柱,像陰冷的水蛭,等過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跨坐在少年的腰上。 這個少年是自己的弟弟嗎?他是怎么了?他是死了嗎?不!不要! 呵,是魔眸的,不,是楊綾的騙局!這是假的!是假的! 歇斯底里地用指甲摳著右肩上的傷口,百川面無表情,似乎對痛沒有知覺,鮮血沿著鎖骨一路流淌,滴嗒滴嗒,血花綻放在少年慘白的胸口上,一朵,兩朵…… 一條干凈的絲帕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有人把百川頸上的朱雀環扳下扔在一邊,緊接著迅速把她拉起來,拽到賬子后面。 “稽查隊!里面的人給我馬上出來,凌波鏡已經感應到你們了!” “阿姐!” 百川抬頭,是一張少年老成的臉,清秀但又帶著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成熟,是映山找來了啊…… “不要說話,信我就可以了?!?nbsp; 左手邊有一豪華的澡池,表面飄著玫瑰花瓣,映山一把抱起百川,拔開泡花瓣浴的排水塞…… 百川大口吐出一口水,望著高高的城墻,月光透過墻垛的間隙灑在護城河上,四下寂靜無聲,只有她拍水的聲音。一股無聲的水流來到她身邊,水底下泛著淡淡的瑩光,仔細看會發現瑩光來自魚鱗的反射。 “阿姐?”映山輕輕問道。 五皇子、鮮血,還有蒼白的皮膚,似乎都是一場夢……我是離開環采閣了嗎? “蕭浚呢!我問你蕭浚呢!” 百川攀住映山的肩膀問道,她真得很痛苦、很自責,讓她喘不過氣來。 是我失控了嗎?我到底和那些肆意采補的邪修有什么區別?蕭浚只能算是一個凡人,被我采補后還有望筑基嗎?明明是來救他的,但最后卻傷害了他,我對他干的事和紅籬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樣? “阿姐,這是城南的護城河。五皇子你不用擔心,朱雀環是至陽之物,可以保護他免遭脫陽之災。他只不過是一時昏迷,不會傷及根基?!庇成铰暰€平靜地說,雖有偶爾的顫動起伏,面對百川的失態,他依然極力企圖保持處事不驚的外表。 “你是怎么找來的?”撫了一下前額,百川努力集中精力,想擺脫那份luanlun帶來的惶恐。 “我被傳送到了地宮的儲藏室,等我找回紅籬的房間,只看見她昏在柜子里。后來,我催眠了紅籬,讓她帶我去找五皇子。找到你后,我命令她留在房間里,現在她應該還昏迷在五皇子的身邊?!?/br> 映山眼神躲散地說,“這事……你會告訴陸繼嗎?” 一根針一下子砸入百川的心臟…… 空氣頓時陷入沉默,百川的太陽xue蹦蹦地跳,“不要再說了……”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慌亂下的百川急切地希望轉移話題,她突然意識到剛才她竟然忽略了此刻的映山竟然有一條魚尾,“魚尾?” “這是我半獸的形態?!?nbsp; 映山輕描淡寫地說,顯然不吃百川的這一套,然后他頓了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握住百川的手臂,無比認真地問道:“為什么他行,而我不行?” 見自己被左右固定住,百川心頭一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從幻境出來后,你就一直對我若影若離……” “夠了!”百川開口呵斥,“幻境的事牽扯極廣,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我再受牽連?!?/br> “你不要騙我,阿姐。你知道我指的事。你既然可以和蕭浚上床,同為弟弟,為啥冷落我?” “這次是意外?!弊约嚎谥械慕忉屄爜硎侨绱说臒o力,可這就是事實。 “意外?阿姐,你騎在蕭浚身上,幾乎把他采補干了也是意外?” “你到底想要什么?”心底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陌生的映山,這還是平日里那個彬彬有禮、儒雅清冷的弟弟嗎? “阿姐不希望陸繼知道這事也很簡單,我只想和阿姐重溫舊夢,我可不滿足只在幻境里和阿姐在一起?!庇成降难劬Ψ褐{光,攝人心魂…… ****** “阿姐,你又做噩夢了?!?/br> 映山悅耳的嗓音劃過耳膜,百川的記憶突然被勾起,像是有人當頭給了她一棒,胃里翻滾惡心,我在見了映山后,又和楊綾交了手,再然后,我…… “姐,你又分神了?!庇成接檬直程搅艘幌掳俅ǖ念~頭。 “嗯……” 我被蕭浚干暈過去后到底是怎么脫身的? “你怎么了啦?是頭痛嗎?” 望著映山那雙關切又清澈的眼睛,百川感到無比的窘迫,清了一下喉嚨,說:“我想喝水?!庇滞蝗幌氲?,自從在幻境里和映山交合過一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一直想遺忘他那根長刺的玉杵,但每次都失敗了?,F在她又在現實里上了五弟蕭浚,難道自己真的是個yin娃娃? “映山,這里是書院?我被蕭浚襲擊了,后來呢?” “阿姐,你忘了嗎?我們找到蕭浚時,他已經被紅籬采補了一頓,怎么可能攻擊我們呢?后來,我們跟蹤一個神秘人到了京郊的一個山谷,你突然就突然昏迷不醒。我馬上帶你回了書院,長老說你吸了妖獸吐出的迷魂霧,好在金丹的rou體可以自行排出這種毒素?!惫烙嬘成桨鸦杉t籬的我當成了真紅籬…… 不過,蕭浚這事到底是怎么收場的?我什么時候跟蹤一個神秘人到了京郊?我啥時和映山碰頭的?百川一陣頭痛,記憶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