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氣得不行的白蓮咬著下唇,小拳頭捏得死緊,盯著白墨川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浸潤在一片霧氣里,兇巴巴的這么瞪著眼,氣鼓鼓的想要打人。 然后,就見到白墨川那雙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動了幾下,吃力的半掀起來,漆黑瞳孔里滿是茫然,左右轉了轉。 “我cao!川哥醒了!” “墨川哥,是我小蓮!” 一堆叫嚷同時充斥在本該安靜的病房內,讓剛醒來還未恢復的白墨川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 鄧則立刻幾個手肘拐過去制止了這群蠢人的大呼小叫,白蓮按了呼叫鈴,叢碧蓮倒是忙著一臉深情的湊上去,柔情的呼喚著白墨川。 白墨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閉了好幾下眼,黑水銀似的眼睛里才泛出神采來,隨意的瞥了眼靠得最近的叢碧蓮,便看向白蓮,菲薄的唇顯而易見的勾出個淺淺的弧度來,“小蓮?!?/br> 叢碧蓮一僵,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急急叫起來,“墨川哥,我才是你的小蓮!”話一出口,在瞥見對面一眾男人的惡意笑容時,心虛無法壓抑的涌了上來。她,似乎還沒問白墨川meimei的……姓名? 鄧則噗嗤就笑起來,痞壞痞壞的,繞過病床,硬是將叢妹子半推半摟的往門口去,“別想了,川哥的小蓮只有他meimei一個,您怕是會錯意了?!?/br> 叢碧蓮又氣又急的辯解聲、眾男人刻意的推擠,全部消失在門扇打開又關閉的剎那,寬敞舒適的室內總算恢復了病房該有的靜逸。 “小蓮?!卑啄ㄓ州p輕的喚了一聲。 哪怕還在生氣,可看到哥哥干裂的嘴唇,她還是咬了咬下唇,乖乖上前,啞著嗓子帶著哭腔,委屈的喊了聲哥哥。 白墨川沒有再說話,他的傷其實并不輕,昏迷了這么多天醒過來,身體和精神都還很虛弱。只是白蓮的存在讓他自地震發生起就焦慮的心情緩解了太多,這么看著她,看著她身上的戶外衣裝,明顯瘦了太多的臉蛋,粗糙還帶著泥點子的皮膚,通紅的眼睛,疲倦的神態,可憐兮兮得讓他心都擰成了一團。 他試圖微笑的彎了彎唇角,卻沒忍住的紅了眼眶,薄薄的唇抖了抖,吃力的將手勉強抬起來,食指勾住她微微蜷曲的小手,這才輕嘆道:“命都給你,好不好?” 這么危險的地方,這么危險的情況,他們冷戰了那么久,他足足有3個月沒主動理她,他甚至有2個月沒有和她聯系,可她怎么就這么傻的不管不顧千山萬水跑回來找他?任性的是他,冷暴力的也是他啊。 她怎么就這么傻呢? 她垂下彎翹的濃密長睫,看著往昔強壯有力的手如今只能以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掛在她彎曲的手指間,酸澀感涌了起來,比起以前看到哥哥加班、熬夜、頭疼更加難受,眼淚簡直就是噴涌而出,她啜泣著,難過的扶著床沿蹲下去,額頭頂著他枕頭邊兒,哭得不行。 邊哭還邊斷斷續續道:“不、不要、你、你的命,只要、只要哥哥……” 他竭力側過頭,去親她聞起來一點也不美妙的頭發,可這卻是讓他最為心動又心痛的剎那,“小蓮乖……”他現在活動很困難,說話也很困難,又慢又輕又沙啞,說幾個字都要吞咽幾下才能緩解喉嚨的澀痛。 她哭唧唧的開始哭著罵他,翻來覆去的就是“壞哥哥”三個字,毫無創意,卻聽得他心尖兒發顫,酸澀滿盈。 穆耀帆推門而入,身后跟了一批醫生,見到白蓮哭成這樣,連忙上前,先喊了句川哥,再小心的扶起瘦瘦小小的白蓮,低聲輕哄著:“別哭,川哥馬上就會好起來的?!?/br> 白墨川瞧著最好的兄弟之一就這么小心翼翼的半摟半摻著白蓮,離開病床邊,擁上來幫他檢查的醫生們完美的遮擋住目前他所能看到的所有角度。 緩緩的,狹長的眼眸瞇了起來。 經過檢查,白墨川恢復的情況不錯,只需要再靜養一個星期,指數正常,就可以選擇出院回家修養了。 醫生們離開后,鄧則他們也回來了,哥們幾個全部圍繞在病床邊,嬉鬧調笑揶揄,如果他們換上干凈的衣服,修理好胡子梳好頭,這氛圍完全就是鄧則的會所高級包廂啊。 一群人交換完這些天的信息,各個笑得跟傻子一樣,沒話了,就抱著手杵一邊,看得白墨川眼疼。瞥過他們一個個難掩的疲憊和裸露在外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特地看了眼穆耀帆,“都回去休息?!?/br> 穆耀帆算是一群人里面最干凈的,可他的疲倦程度也是最明顯的,眼鏡后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瞇著要睡不睡的狀態,聽見白墨川的話,他遲疑了一下,卻是立刻轉過頭去看沙發,見縮成一團睡著的白蓮,不自覺的笑了笑,放輕了嗓音,“那我先送小蓮去酒店,老唐在?!?/br> 病床上半截已經升起來,半坐靠的姿勢讓視野開拓了不少的白墨川不動聲色的瞧著穆耀帆動作輕柔的蹲下去把白蓮抱起來,朝他點了點頭,腳步輕緩的離開。 留下來負責陪伴的鄧則去關了門,回來打著呵欠一屁股坐到床邊,咧著嘴嘿嘿直笑,“川哥,川哥!”顯然有話要講,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樣子。 電光火石之間,白墨川就明白了他想說什么,細長的眸子被長睫遮掩掉其中的若有所思,語氣卻平緩無比,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了,“說吧?!?/br> 鄧則眼睛一亮,上半身往白墨川的方向還傾了傾,“川哥你看出來啦?要不要我去揍老穆那小子?” 噙著淺笑,他掃了鄧則一眼,“套我話?” 鄧則摸了摸后腦勺,尷尬的笑了幾聲,最后在白墨川含笑的注視下,潰敗的連連搖手,“我錯了我錯了,小蓮那么小,老穆就是個禽獸,我明兒就去閹了他!”說罷,他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點背后捅刀的心虛感,又忙著補充:“但老穆真的啥也沒做,他那心思捂得可好了,小蓮肯定沒意識到。我們都不說,這事兒,就算埋死了?!?/br> 禽獸?漆黑的瞳孔流轉出真切的笑意了,他才是早就放棄當人的那個啊。 鄧則顯然理解錯了白墨川的笑,賊兮兮的湊上前,不死心的問:“其實吧,川哥,我覺得老穆知根知底,挺合適的,你看,這么多年堅守貞cao,女人的手都真沒見他摸過一下?!闭f完,自我感覺很好的一敲拳頭,笑道:“完美妹夫!” 白墨川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噢?我記得你說老穆有個死了白月光?” 鄧則懵逼的飛快眨眼,想起過年時自己作死說的話,尷尬的笑了笑,豁出去道:“不是,那不是怕川哥你知道嗎?老穆喜歡的人一直是小蓮?!?/br> 白墨川了然的挑了挑眉,“噢,什么時候開始的?” 撓了撓頭發,鄧則努力回憶著:“應該就是這一年多吧,之前小蓮還那么小,老穆他肯定不是戀童癖?!?/br> 白墨川低低哼笑了一聲,“小蓮還沒滿15?!惫湃苏f的13、4歲豆蔻年華真是準確,花苞初綻,他好不容易才確定了心思,傻蓮身邊卻早已暗藏了這么多不懷好意妄圖染指的男性們。 ρο1㈧ɡ.cο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