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撞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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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之前,慕糖曾預測過無數種可能性,她甚至都做好隨時被顧溪遠的人抓走的準備,卻唯獨沒想過,會在這兒遇見他。 哦,不對。 應該是,他們。 這個眾星云集的音樂廳,卻沒有任何一個大牌明星能比他更奪人眼球,他仿佛是天生的主角,走哪兒都是一副翩翩如玉的貴公子樣,若是不知他骨子里的劣性,光瞧那張臉,真能被勾去幾分魂魄了。 在之前,無論慕糖對他動心與否,她一直都知道,他長得好看。 但只有到了這一刻,他閃耀在聚光燈下,璀璨如漫天星光,慕糖才發覺到,自己對他的了解,簡直狹隘的可憐。 有些人的高傲跟優越感,仿佛是與身俱來的,譬如現在,人群的簇擁,媒體的圍堵,他漠視一切,面色陰沉的嚇人,冰冷刺骨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眾生的強勢。 而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能站在他身邊的,理應是傾國傾城的大家閨秀。 慕糖的視線飛速撇過他身側的那抹嫣紅,胃里持續翻騰。 她見過那個女人。 在機場VIP室里,那人曾淡淡的掃過她的臉,那抹輕蔑的、厭惡的、不可置信的冷光定格在她身上,如高貴的神明俯視螻蟻,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身旁的白雨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失魂落魄,還有她逐漸冰涼的手心,她扶著小女人的腰,語氣擔憂,“糖糖,你還好嗎?” 慕糖雙目失神,整個人被巨大的黑暗籠罩住,胸腔內那顆熱燙的心遭受著千萬利劍的穿刺,傷口處滲出的鮮血融遍全身每一個細胞。 那感覺就好像你一直以為你所生活的世界,明亮、清澈,美如童話,可透過那層假象,你才見到最真實的自己,那個沉在潭底,昏暗的,見不得光的的自己。 腳后跟破裂的傷口血rou模糊,可再鉆心的疼,都遠比不上真相對靈魂深處那暴戾的錘擊。 慕糖輕笑了聲,極慢的轉了個身。 可抬腳的那瞬,她驀地停住,喉間壓抑的濁氣混入體內,艱難的消化掉。 下一秒,她眸底閃耀的星光燃起,轉頭,微笑著沖白雨道:“我要搶,第一手新聞?!?/br> 音樂廳前排的VIP席,入座的均是A市非富即貴的商人,縱然是娛樂圈的大咖們,也在身份地位的壓制下,只能屈居后座。 從入席至音樂會開始,顧溪遠自始至終黑臉冷漠,不發一言,反倒是旁邊的女人自言自語的絮叨,可再怎么裝的善解人意,骨子里的驕橫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洛盈隱著滿腔怒意,“你就這么不愿跟我在一起?” 說到這,顧溪遠難得有興致側目瞥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口吻,“你說廢話的功力,倒是漸長了?!?/br> 她壓低聲線,“那么個沒教養的丑女人,你究竟喜歡她什么?你是眼瞎耳聾了嗎?放著珍饈美味不要,非要去吃些惡心的殘羹剩飯?!?/br> 時間倏地凍結住。 男人陰冷發笑,眸色瞬涼,“你說這話,想過后果嗎?” 她雖被盯得心發毛,但面上仍保持不迫,一字一句道:“顧爺爺是不會放過她的?!?/br> “那你認為,我會不會放過你呢?” 他低頭湊近她耳邊,親昵的像在貼耳細語,可只有她知道,那不帶一絲溫度的低冷嗓音,仿佛地獄傳來的魔音。 “你早該知道,我這人,沒底線可言的?!?/br> 他抬眸,在她驚恐的注視下勾唇一笑,“若沒我爺爺護著,你這樣的,早被我給撕碎了?!?/br> 話畢,他極滿意見到她嚇到變形的嬌美面容,那些翻涌在血rou間的燥意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手機振動幾下,他低眼一撇。 僅一秒,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從別墅后門逃走,引的全城戒嚴,可到現在都尋不見人影兒。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男人一拳緊握,拼命調整太過彌亂的呼吸聲,周身充斥著令人生畏的低氣壓。 腦中晃過無數種懲罰她的方法,可到了最后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最在意的,僅僅只有她的安危而已。 他想,他是真的沒救了。 舒緩的背景音樂聲停下,燈光漸暗。 音樂會開始了。 主持人的開場白簡潔明了,三兩句便引上本場音樂會的焦點人物——外籍音樂家leo。 顧溪遠一眼便認出他,又或者說,化成灰他都不會忘。 那男人裝著奢華精致的晚禮服,氣質溫柔儒雅,身形修長偏瘦,面容清秀,稍長的黑發碎在額前,稱的眸光清澈如鏡,微笑著答主持人話時,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臺下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偶有幾聲細弱的女人尖叫聲。 顧溪遠神色專注的盯著那男人,耳邊響徹他輕柔細膩的聲線。 雖說那晚慕糖跟他身處醫院,并未發生任何事,但很難保證他頂著這張滿分的笑顏同她輕聲細語時,她是否有過瞬間的心動。 一股道不明的酸澀感涌上心頭,某男越看越來氣。 不管他們清白與否,有一點,顧溪遠十分確定。 這個男人,即將在A市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