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鷸蚌相爭(二章合一)
慕容禮住進了醫院,不過他并沒有被慕容念的烏鴉嘴咒得癱瘓,只是需要靜養。 他看著坐在病床旁邊的女人,本來在他身邊默默無聞色調黯淡的女子,就像一朵吸足了養分的花,不知不覺綻放得嬌艷欲滴。 被迫從高位下臺的慕容禮,沒有工作和旁人的干擾,與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獨自相處,他難得靜下心來心無雜念地打量她,她 不再是他衡量價值的工具,性格不再標簽化,形象也變得鮮活起來,女人煥發出來的光彩讓他暗暗心驚。 慕容禮透過玻璃窗看著倆人倒映出來的模樣,曾經意氣風發擁有成熟魅力的他,此刻頹然地躺在病床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十 幾歲,而他的小嬌妻坐在病床邊,一個明艷誘人,一個病態疲憊。 兩相鮮明對比之下,更顯出他的滄桑老態,讓人忍不住想起一個詞。 有心無力。 他明明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卻像個孤家寡人。 而曾被他忽視的女人來醫院看他,卻讓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她是來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 女人遞給他筆,耐心地等待。 慕容禮卻壓根不想下筆,他知道自己人格卑劣,荒唐又自私,想當然地將她這個妻子視作自己的東西一般送給大兒子做條件交 換,所以現在落得一場空。 但他還是卑鄙地想要留住她。 他曾經高高在上,對女人的愛慕不屑一顧,而現在掉落谷底,他追求的東西沒有了,慕容禮就像溺水之人對待最后一根稻草, 他如果失去她,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而他其實還抱著一種微妙的心思,至少在情場上,他贏了。 只要他不簽字,她就是他的妻子。 阮嬌嬌看著慕容禮,倆人對視,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閃,緊接著捂著唇咳嗽起來。 演技真是不怎么好呢。 他不肯簽字,阮嬌嬌并不意外,而他現在身體抱恙,基于人道主義,她也不能逼他。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br> 阮嬌嬌站起身便要離開,手腕卻被慕容禮拉住。 “嬌嬌,陪陪我?!?/br> 慕容禮眼神中透著期冀,這個嚴肅冷厲的男人,此刻隱隱透出的脆弱足以讓喜歡他的女人心軟成一灘水。 于是阮嬌嬌恰如其分地露出猶豫的神情,慕容禮加重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想要將她拉入懷中,手臂就要摟上她纖細的腰肢。 卻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慕容念大喇喇地走進來。 慕容禮沒動,阮嬌嬌也沒動,倆人維持著一站一靠,要擁不擁的姿勢,一起將視線投向慕容念。 見狀,慕容念眸里劃過一抹冷意,徑直走過來,將阮嬌嬌一把拽開。 拉扯中的男女瞬間分開,慕容念心中卻依然不快,雙臂環住女人的腰肢,占有欲十足地將她圈入自己懷里。 “身體不好就應該修身養性,人我帶走了,您好好休息?!?/br> 慕容念似乎不想跟慕容禮啰嗦,他防著這老家伙借機施展苦rou計,也不想跟他多談,說完就要將阮嬌嬌帶走。 “嬌嬌,別走!” 慕容禮垂死病中驚坐起,羸弱身軀陡然爆發出戰斗力,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可衣角還是從他手中被抽走。 慕容念察覺到懷中女人的不忍,他瞇起眸,他不是傻子,知道現在若將女人給強行帶走了,她反而會記掛這個老家伙,于是他 松了手。 “父親,我也留下來陪你吧?!?/br> 慕容念勾起唇,噙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慕容棠知道阮嬌嬌在醫院,所以他忙完工作就來了。 他的父親生病住院,于情于理,他也應該過來表示一下。 只是當他推開VIP病房的門,看到里面的景象,還是愣了一下。 慕容念叫了酒樓的外賣,擺了滿滿一桌的菜肴,拉著阮嬌嬌跟他一起用餐,而慕容禮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神情晦暗。 慕容棠朝餐桌走過去,不客氣地拉了椅子坐下來,加入了就餐中的兩人。 “剛好,我也還沒吃飯?!?/br> 慕容念瞥了慕容棠一眼,夾了一塊排骨到阮嬌嬌碗里。 “吃點rou,你最近都瘦了,摸起來手感都沒以前好了?!?/br> 他那副親昵姿態儼然拿另外兩個男人當空氣,阮嬌嬌嘴角抽了抽,她覺得論不要臉這方面她要輸了。 慕容棠則眉梢一抬,也夾了一筷子鮮嫩的魚rou到阮嬌嬌碗里。 “排骨太油膩,魚的蛋白質更好?!?/br> 兩兄弟就像在爭寵一樣,阮嬌嬌放下筷子,不咸不淡道。 “我吃好了,二位慢用?!?/br> 她也不看二人神色,朝病床走去。 慕容禮本來被兩個混賬玩意兒氣得胸口發悶,看她朝他走過來,心中一喜,忍不住脫口而出。 “我想出去走走?!?/br> 眼下慕容禮的處境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原本不以為意的人和事物,一下子就珍貴起來,人的本性都是賤的,他現在就想將她牢 牢地攥在手里。 這時,原本對他熟視無睹的慕容念站起身,朝他笑吟吟道。 “父親,我來扶你?!?/br> 這個逆子突如其來的殷勤,慕容禮自然不會以為他有了孝心,他目露不悅。 “不用你扶?!?/br> 但由于慕容念的插手,阮嬌嬌便沒有扶慕容禮,慕容禮強撐病體下了床,慕容念看著這老家伙搖搖晃晃的模樣,心里冷嗤了一 聲,不由分說地伸出手將慕容禮扶住了,強勢地將他按回病床上。 “就您這身體,還是別逞強了,好好躺著吧?!蹦饺菽铒柡钜獾?。 慕容棠也走過來,附和道。 “我給您請了兩位專業的看護,有她們照顧,您放心好好休息吧?!?/br> 慕容棠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兩位護理人員推門走了進來。 兩個年輕女子進來就立馬接手了照料工作,可慕容禮臉色卻顯而易見地黑了。 原來兩個女子身體靠得他格外近,四只纖纖玉手還借著按摩的理由在他身上摸了摸去,那白色護士裝包裹的飽滿胸脯若有似無 地蹭在他身上。 阮嬌嬌看著這兩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心里不由腹誹,這是專業護工?分明是制服誘惑吧? 她瞥向慕容棠,找兩個這樣的女人來照顧躺在病床上的老爹,到底是何居心? 慕容念則將手臂搭到她肩上,假惺惺地說道。 “嬌嬌,有專業的在,父親就不用我們cao心了,既然這里沒事做,我們走吧?!?/br> 說罷,慕容念便半摟著阮嬌嬌往外走,攔都攔不住,慕容禮被氣得差點又厥過去,兩名對他上下其手的女人被他趕了出去,慕 容棠一臉波瀾不驚地站在床邊看著他。 “混賬!你到底想干什么?” 病房門關上,慕容禮朝他怒吼道,兩父子已經徹底撕破臉,連表面的虛偽都蕩然無存了。 “盡孝?!蹦饺萏钠届o地吐出二字。 慕容禮被氣笑了。 “父親,我和弟弟好歹過來看你,當年母親病中可沒得到你這樣的待遇?!?/br> 慕容棠的話,讓慕容禮面色一沉。 “你們是在報復我?我跟你們母親是政治聯姻,她會理解我的選擇,況且,你們當時那么小?!?/br> 慕容禮想說他們對他們逝去的母親也不應該有多深厚的感情,她過世多年,連他對那女人都沒什么印象了,三兄妹從小是傭人 照顧的,就算那女人在世時,也并未花多少心思在孩子身上,而是整日忙于交際玩樂,夜夜笙歌,因此把身體搞壞了。 “不,只是想讓您明白,不要用苦rou計。有我在,我不會讓她上當受騙?!?/br> 說完這話,慕容棠也不看慕容禮的神色,關門離開了。 阮嬌嬌被慕容念拽出了醫院,她不肯跟他上車,慕容念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塞進了車里,慕容棠下來時,就看到 車子絕塵而去。 慕容棠立刻驅車追上,緊緊咬住不放,慕容念目露兇光,他減慢車速,當兩輛車并駕齊驅時,他突然發了狠,一打方向盤猛地 撞了過去,將慕容棠的車成功擠進隔離綠化帶后,慕容念又猛打方向盤,駕駛著車門都凹陷進去的車子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前后持續不到一分鐘,卻是真實的驚心動魄。 阮嬌嬌都嚇了一跳。 她真的沒想到慕容念能這么不要命,然而她聽到車后傳來的馬達轟鳴聲,她一回頭,慕容棠的車竟然陰魂不散地又追了上來。 擦! 她算是見識到慕容婉的瘋是家族傳承,這慕容棠和慕容念發起神經來也不遑多讓。 阮嬌嬌坐在后排,所以慕容念剛才撞過去她安然無恙,只是她由于沖擊腦袋一陣陣地發暈。 “停車!慕容念??!” 她感覺兩兄弟再這樣飆車下去,她該晃吐了,于是她沖著慕容念大叫起來。 “慕容念,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快停車??!” 聞言,本來毫無反應的慕容念立刻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慕容棠卻沒掉以輕心,而是將車開到二人車前,擋住前路后才停了下來。 當慕容棠走到倆人車旁,拉開后車門時,慕容念勾起唇,嗓音含笑道。 “哥,你遲了一步,她剛說我要什么都答應我,現在她是我的了?!?/br> 儼然得到戰利品,宣布勝利的喜訊,慕容念滿眼得意。 “是嗎?” 慕容棠平靜地將目光投向阮嬌嬌。 “你們慕容家的人,就那么喜歡把人不當人嗎?” 阮嬌嬌嘲弄的話,如一瓢冷水從頭澆下,慕容念臉上的笑容僵住。 說完,阮嬌嬌推開車門就走,慕容念追過去,雖然面帶羞愧但他依然拽住了她。 “你剛答應我了!” “那我出爾反爾行不行!” “不行!” 慕容念一把抱住阮嬌嬌,就像只撒嬌的大狗,立馬換了種方式纏著她。 慕容念胡攪蠻纏,阮嬌嬌甩不開他,卻始終冷著臉。 僵持中,慕容棠見縫插針,補刀道。 “慕容念,你這樣子真是像極了慕容婉對沈時宴糾纏不休的樣子?!?/br> 果然,聽到這話,阮嬌嬌目光冰冷地看著慕容念,她的眼神太冷。 慕容念心臟一縮,他不是傻子,慕容棠那句挑撥太明顯,可他卻無力反駁,因為慕容棠說的是事實。 他現在對她做的,看起來跟當年慕容婉不擇手段想要得到沈時宴沒什么分別,不管是撒嬌賣乖,還是威脅利誘。 “那你呢?論所作所為,你可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br> 一母同胞,知道慕容棠有多陰險腹黑,慕容念拉也要拉他下水。 阮嬌嬌看著這兩兄弟狗咬狗,這戲碼看多了也沒意思,于是她嘆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算了,你們不過都是想睡我而已,別爭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br> 說完,她就像累極了,放棄了無謂的掙扎和抵抗,無奈地垂下眼。 約莫沉默了一分鐘,慕容念和慕容棠對視一眼,心思轉了幾轉,無形的默契在二人眼神交匯間流淌。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有個沈時宴虎視眈眈,慕容禮又整了出苦rou計不肯離婚,自家兄弟心知肚明對方都不是省油的燈,斗得兩 敗俱傷不如偃旗息鼓,先牢牢地將她攥在手里再說。 後續章jīё鱂恠ΗΑīㄒΑnɡSんυWυ(んàī棠圕箼)?!妯摁及l 請椡んàī棠圕箼閱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