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家(4)
陸凝那天晚上幾乎把一瓶酒喝個干凈,付迦越攔不住。 最后人喝飄了,掛在他手臂上,還朝著他的臉打了個嗝。 他扭過頭。無論醉酒的姑娘長得多美,打起嗝來都是一樣的難聞。 付迦越要把陸凝扶回房間,她卻跌跌撞撞拽起他送她的大熊,緊緊摟在懷里,才肯跟他上樓。 付迦越把她扶上床,關上門。 想了想,覺得她一下子喝這么多酒會不會渴。他下樓倒了杯溫水給她送上去。 陸凝的臥室門虛掩著。 他推開門,眼前的一幕令他呆住。 陸凝上身穿著白色的蕾絲內衣,下身一絲不掛。腿間是那只絨毛大熊。 她在夾腿。半閉著眼睛,面色潮紅。頻率越來越快,嘴里溢出細碎的呻吟。 他想離開,這時陸凝突然睜開眼,看見了他。 她似乎也被嚇了一跳,酒勁醒了,不知如何動作,側身拉起被子想要把自己遮住。 但付迦越還是看見了。少女倉皇之間走了光。 她腿間被稀疏的毛發遮掩的那處縫隙,閃著一絲曖昧的亮澤。 他蹲下身,把杯子放在門口,關好她的房間門,下樓。 只是那一眼,就讓他硬得難受。 他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嘲地笑了笑,簡直是禽獸不如。 去浴室自己解決了一下,回琴房練琴。 即使是已經成名,付迦越每天都要保證五到六個小時的練琴時間。如果白天忙,他就清晨和深夜里練。 陸蕓給他裝修的琴房隔音效果很好,但琴房樓上就是陸凝的房間。 陸凝能夠聽到一點點付迦越的琴聲,悠揚而飄渺。 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在隱瞞自己對付迦越的欲望。 但身下卻越來越濕。 陸凝咬著嘴唇,手指按在自己腿間最敏感的那顆珍珠,加重了摩擦的力度,在黑暗中和付迦越的琴聲中達到了高潮。 那天晚上的事,他們心照不宣地,誰都沒有再提。 陸凝還是照常每天上課下課?;丶页燥?,傍晚上付迦越的大提琴課。 從音樂天賦上來講,付迦越對于教陸凝這樣的學生沒什么太大興趣。資質平平,也并不見得多么肯下苦功練琴。 只是,也可能因為那晚,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微妙了一些。 付迦越在糾正陸凝動作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在發顫。 這時候付迦越的惡趣味就會涌上腦海,想把她按在椅子上,掀起她的裙子,拽掉內褲,用手指劃過那道粉嫩的小縫,看看濕成了什么樣子。 之前遇到的女人大多主動,所以這樣的氣氛讓他也覺得挺有意思,也就不知不覺對陸凝多了些耐心。 陸蕓的死訊是在陸凝高二的那個寒假傳來的。 當時陸凝在上學校組織的英語冬令營,付迦越在歐洲開演奏會,兩人都不在國內。 消息傳到他們耳朵里的時候,陸凝慌得六神無主。 付迦越叫她訂和他同一天回國的機票。 他在機場接陸凝,看見她推著行李走出來,一張臉慘白。 他知道陸蕓一倒,她陸凝就像待宰的羔羊,周圍多少張嘴圍著,等著吃掉她。 還有好事的記者舉著相機追過來,他讓助理把他們攔住,用外套遮住陸凝的臉,帶她回家。 沒有人能說清楚陸蕓是怎么死的,說是在一場應酬飯局上酒精中毒搶救無效,可是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在盛達集團剛開完董事會之后就酒精中毒? 有小道消息,是因為陸蕓想拉上海一家風投公司做盛達集團的外部股東,并將很大比例的股份轉移給這家公司,引發了其他股東的不滿。 總之當付迦越和陸蕓趕到殯儀館的時候,看見的只是陸蕓毫無生氣的臉。白里泛青,哪里還能把她和之前那個紅光滿面的成熟美婦對上號來。 在殯儀館里,付迦越連帶著一起看見了陸蕓的情夫、私生子、還有陸凝未來的婆家人。 她說得沒錯,她未來的老公確實很丑。這樣的老板,和原配生的孩子本來就不會太好看,基因都是從小三開始改善的,再加上那個男孩也沒怎么遺傳爹媽優點。 陸凝的眼淚奪眶而出,趴在陸蕓身上泣不成聲。說到底,她對陸蕓就算有意見,還是有感情的。 但看其他人的神情,可就不一定了。臉上都寫著兩個字,虛偽。 她剛上初中的弟弟,兩手捧著手機一直在玩王者榮耀,連虛偽都沒有了。 這么想想,被陸蕓當成掌中寶一樣溺愛著的兒子,親媽去世是這個反應,也是挺可怕的。 那些人見到付迦越和陸凝,有沉不住氣的就想上前發表一番意見。畢竟付迦越就算是知名音樂家,在他們眼里也只不過是個傍富婆的小白臉。 付迦越抬起一只手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逝者為重,別的事之后再說?!?/br> 陸蕓的追悼會和葬禮都有專人負責,不需要付迦越和陸凝過多cao心。倒是陸蕓的律師來找過付迦越幾次,言語中委婉表示,陸蕓沒有給他留下什么財產。 付迦越倒不在乎這個,問律師:“陸凝呢?她給她女兒留了些什么?” 律師拿出文件,還真如陸凝所說,一套買在她名下的平層,二百來平。 別的也就沒什么了。 付迦越問:“就不能再幫她爭取爭???” 律師神色間有些為難,想也是收了其他幾方不少好處,東拉西扯了一堆,講的都是難處。 付迦越聽得頭疼:“算了,不能爭取就不能爭取吧。跟我也沒什么關系?!?/br> 葬禮上,付迦越一身黑衣,為亡妻拉了一段莫扎特的《安魂曲》。 陸蕓對他不薄,他也很感謝這段婚姻。悼念陸蕓,他還是比較走心的。 陸凝的巴掌小臉在垂下的黑發襯托下更顯蒼白。 因為終于還是到了這天。她被命運審判的這天。 大股東王總帶了家眷參加陸蕓的葬禮,王總的夫人上前一步,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可憐的孩子啊?!?/br> 陸凝的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她本來就已經不剩什么了。 進了王家,那還不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王家會不會讓她讀大學,都是個未知數。 她看向付迦越。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半低著頭,流暢自如地運弓,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她。 葬禮結束,來賓三三兩兩地離去。陵園在郊外,一起風格外的冷。 陸凝雙手抱住肩膀,縮了縮脖子。 付迦越背著琴盒朝她走來:“走吧,回家?!?/br> 王總一家人的車停在不遠處。王總夫人走上前來:“付先生,您看,是不是讓凝凝收拾收拾,就住到我們家吧。陸姐早幾年就把凝凝托付給了我們,現在她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這心里,是真不好受……” 一邊說,一邊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拭淚。 付迦越看著陸凝。 陸凝拽住他的胳膊,求救般地對上他的目光:“我要跟爸爸回去?!?/br> 爸爸。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叫付迦越。 付迦越禮貌地笑笑:“王太太,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凝凝要跟我回家?!?/br> 王總夫人臉上擠出一絲笑:“付先生,您還年輕,凝凝也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您能善待她嗎?” “不勞王太太費心,我會把她安排好的?!?/br> 王總夫人有些不甘心:“付先生,凝凝和我家小宇是有婚約的。我們是想讓兩個孩子早點互相熟悉熟悉,……” 付迦越聽見她這么說,嘴角微微上揚:“婚約? 有什么能從法律層面證明她和您家的公子有婚約?” 說完,他拉起陸凝:“走,跟我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