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開始拼命懇求老天爺，能不能，把我的外婆還給我？

    我再也不貪心想要mama多回來看看我了，我不要了，不要mama回來，不要mama抱我，也不要她像對meimei一樣對我笑，求你了，讓外婆回來行不行？

    求求你了，把我的生命分一半可不可以？

    生與死的分離和被送回外婆家的分別不一樣，清妍再次有意識時外婆已經靜靜地睡在了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她唯一能祈禱的只有夢里的虛無的懷抱，沒有溫度，沒有聲音。

    母親問她準備住校還是跟她走？

    清妍不想去新家，也不想住校。

    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這里是外婆和她的家，她只想留在這里，假裝推開門還會有一聲含著笑意的“meimei回來啦”。

    可清妍才剛剛上高中，哪有母親會讓一個15歲的女孩子單獨住在外面？

    最后清妍選擇了住宿，和同學相處總比面對母親和繼父一家好，畢竟她們12年見過的面也不過12次。

    褚輝去送了老太太的一程，那天難得有淺淺的日光，走在陽光下的人感覺暖烘烘的，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卻比平日更為陰冷。

    他已經經歷過這樣的告別，此時仍然無法淡然地面對，是共情能力太強，還是不忍另一個人的哀鳴？

    男人說不清楚。

    道別時看見女孩慘白的臉上一雙紅腫茫然的眼睛，褚輝的呼吸都慢了一拍，他多想把面前的姑娘抱回家里，讓她好好睡一會，沒有悲傷，沒有失去。

    像她mama懷里熟睡的小孩一樣。

    作者小聲說：

    一個朋友說她家里長輩稱呼女孩兒都是喊“meimei”，覺得很可愛，就借用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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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tiansh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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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16

    褚輝經常飯點回來解決生理問題，順便自己下碗面條，省錢。吃完飯還能在床上躺一會兒，1米8的大個兒在車里連著坐5、6個小時，脖子都痛，有精力的話他還會舉舉啞鈴，做幾百個俯臥撐再出門拉客。

    以前還會拐個彎去老太太那里買包煙，老太太去了之后店也關門了，有時候心里想著事就無意識地走到了小賣鋪門口，哪想到看到這么個每周跑回來蹲著哭的傻丫頭。

    她mama虐待她？后爸不待見？在學校里受欺負了？

    褚輝扒拉幾下頭發，想著上周光顧著看人哭，沒來得及問一聲姑娘就走了，忍不住走過去蹲下，“誒，吃飯了嗎？”

    清妍不知道葬禮那天褚輝去過，她已經很少會想起那個笑起來讓人感覺溫暖的男人，每次想心里都酸酸的，像喝了冰檸檬水。

    聽到褚輝的聲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她呆呆地看著越來越長的影子，抬頭就看見了逆光蹲著的男人，眼淚還沒停住，就老老實實回了話，“還沒、沒有?！?/br>
    清妍一放學就直接過來了，她想吃外婆做的辣子雞、剁椒魚頭、玉米飯……一想到再也吃不到了，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吃面條嗎？”

    男人領著腦袋里亂成一團的小姑娘回了自己家，指了指廁所的方向，就去廚房下面條。

    清妍看著洗手臺上的肥皂，心里一下子甜甜的，他要給自己煮面條，真好。

    褚輝下了面又窩了兩個雞蛋，想想女孩明顯小了一圈的臉，打開冰箱搜羅一陣，決定還是勤快點，炒個rou吧。

    清妍一向認為家里煮的面條和外面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外面的口感和味道或許很好，但吃起來就是沒有熱乎乎暖到心里的感覺，于是她吃得格外慢，只覺得這是世界上除了外婆煮的面條之外最好吃的面條，糖心荷包蛋真是絕了，辣椒炒rou也好吃，面湯也好喝……

    褚輝看著對面把臉埋在碗里的女孩，皺了皺眉，“你媽沒給你飯錢？”

    “給了，一下子給了好多?！逼鋵嵧馄旁缇桶汛蟛糠仲嵉腻X放在了清妍的銀行卡上，早早教清妍學會了記賬，她不缺錢，高中的學費都攢好了。

    清妍捧著碗喝面湯，眼圈rou眼可見地紅了，`3  ※Po十八Sit; e 。她記得外婆曾經跟她說過，自己走了這些錢清妍就留著用，不要亂花錢，要好好吃飯、好好讀書。

    褚輝看見她又開始哭，胸口又開始發悶，這他媽的是水做的不成，不耐煩地吼她，“快吃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