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章 沒有戳破
這意味著什么?他在意她了嗎?不,不可能,今晚的酒可能喝得有點多了,他有了醉意,這一定又是自己的錯覺。他很清楚自己厭惡這個女人,怎么可能在意。 他想借故發火,想要挑她的毛病來告訴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對的,她是自己的情婦,而不應該背著自己勾搭上別的男人,更不應該接受異性送的花。 可是,她沉默而溫順的反應,讓他無從抓到破綻。垂在臉上的斜劉海遮住她的臉,她無聲無息地坐回沙發上,重新躺了回去,轉而閉上眼睛,像是一副困極了的模樣。 他走到大床旁,隨手脫去身上的衣服,躺到床上。手腕上的鉆表顯示快要一點鐘了,這幾天他每晚都會到這里報到,這樣反常的尹洛寒,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以往他從不在乎夜里和他上床的女人是什么模樣,他只需要對方提供給自己新鮮感,讓自己可以將過剩的精力發泄掉,最后能疲憊地睡著,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昨晚他和那個女模特什么也沒做,他洗完澡,摟著早就不著衣物的女人,卻總也無法集中精力,他厭惡對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那吐在耳邊故作嬌氣的嗓音,還有那張涂了太多厚粉的臉和幾乎要滴出血來的雙唇。 總之,他發現自己一點性趣都沒有,用一張支票打發掉那個模特,他躺在總統套房的大床上,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躺在醫院里這具溫軟而散發著淡淡體香的嬌軀。 潛意識里他似乎對她的身體有某種依賴,到最后他只能這樣理解。 潛意識里他似乎對她的身體有某種依賴,到最后他只能這樣理解。 她是他的情婦,她的身體當然也屬于他,既然他只對她的身體感興趣,他自然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愿,于是昨晚半夜他開車到了醫院,坦然地躺在她身邊。 一夜睡得極安穩,今天早上醒來時,他決定今晚還會過來。 寂靜的房間里發出她輕微的鼻息聲,她睡著了,他看了眼身上蓋著的被子,再微抬頭看向穿著單薄的衣服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一絲憐憫從心底鉆了出來。 他起身出了房間,回來時手里多了一條棉被,繼而蓋到她身上,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因為泛濫的同情在作怪,絕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可笑的理由。 見她睡得這樣香,自己也不自覺有些困了,他轉身躺回到床上。 片刻之后,躺在沙發上的身影輕微地動了一下,雙眸瞬間張開,她根本沒睡,她只是在靜等著他睡著,然后去做之前她忍下來沒做的事。 睜著眼睛,默默盯著墻上的掛鐘,她打算再等上一會。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百分百確定躺在床上的身影已經睡著了,她慢慢坐起身。 掀開棉被的手微頓了一下,盡管她剛才閉著眼睛,但很清楚地感覺到他輕手輕腳地給自己蓋上被子,那種動作既輕柔又憐惜,心底不禁滑過一股暖流。 倏地,想到了他無理地扔掉那束玫瑰花,她憤怒地瞪了大床上的身影,轉而輕輕穿上鞋,躡手躡腳跑出病房,輕輕拉上門。 跑到樓下,拉開大廳的側門,一陣冷風吹來,本能地打了個寒顫,出來得太匆忙,沒來得及加件外套,不過不管了,先去找那束玫瑰花再說。 她依照自己的記憶,借著醫院里的路燈,往齊腰的樹叢方向跑過去,如果她之前看得沒錯,玫瑰花就是被尹洛寒扔到這個地方的。 那個女人在干什么?站在陽臺上的高大身影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弓著腰在樹叢里一點點尋找的身影??蓯?!她該不會是在找那束花吧。 到底在哪里?她明明記得是朝這個方向扔的,怎么沒有呢。 冷風毫不留情地鉆進單薄的衣料里,她凍得牙齒直打顫,打著石膏的手臂小心地避開樹枝,右手也在不斷地撥著樹枝低頭仔細尋找。 那束花是金正宇送的,也是她這輩子收到的第一束花,她很珍惜,不想就這樣被尹洛寒那個家伙隨便扔掉,她一定要找回來。 尹洛寒冷眼看著不遠處的嬌小身影艱難地在樹叢里尋找,蠢女人,焦躁地在陽臺上踱步,六樓視野極佳,他站在這里一眼就看到了那束花正四散在與她所找的方向完全相反的位置。 現在是四月份,白天與夜晚的溫差很大,他僅著一件襯衣也感覺到透骨的冷,更不用說樓下那個女人了。 會在哪里?難道是她搞錯方向了嗎?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上的雨露沾濕,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她轉過身,向四周望去,除了樹葉還是什么也沒看到。 再往前找找吧,或許就落在前面某個角落里呢。勝利就在眼前,她拼命給自己打氣,向前邁了一步,鼻子感覺到癢意,不禁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猝不及防地一個身影迅速靠近自己。 她心中一緊,剛想轉過頭,整個人突然被人從身后攔腰抱住,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她醒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扛到了對方的肩上。 尹洛寒,除了那家伙還有誰。 “你要做什么?”她驚叫著用手臂拍打他的后背,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她左手臂安穩地擱置在他寬闊的肩上。 “蠢女人,晚上你出來干什么?回去睡覺!”他厲聲喝斥著,不顧她的扭打,大步走向醫院大廳的側門,他可不想被大廳前那些八卦的護士看到現在的一幕。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闭麄€人被迫朝下,頭部充血得厲害,她感到難受極了。 “放你下來,讓你繼續偷偷跑過去找那束花?”他滿含諷刺地冷哼著,扛著她乘上了電梯。 她咬唇沒有了聲響,好在現在是深夜,電梯里一個人也沒有,不然她明天開始都不敢走出病房的門了。 回到房間,他將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她想起身去睡沙發,又被他按下去,她不情愿地躺在床上。 鉆進被子里的溫暖身軀靠了過來,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她凍得發抖的身體驟然有了暖意,不敢轉過頭看他,因為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他注視著自己。 她走出病房時,他肯定還沒處著,她懊悔地想著,早知道是這樣她就應該再多等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