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BE:黑色犢羊(上)
死亡支線BE預警。 虐主警告。 =================================== 【■■dangles up side down】 【■■■,with a smile】 【Spine■■germinates】 【■■into the Tower】 【■■……with no word……】 【Free■out of■■■】 【My dear……pigeons……(我親愛的鴿子)】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 【我是……如此滿懷信心地、真誠地期待著……】 *********** 塞西莉亞是從極大的恐慌中醒來的。 驚懼的海潮席卷了瘋狂跳動的心臟,酸痛的肌rou與纖細的神經中分明還殘留了心悸的浮沫;然而噩夢中所見的景象、所聞的詞句,卻迅速從她的記憶的沙灘中褪去,徒留一片狼藉的思緒,空白而又混亂。 意識剛剛歸位的時候,她還急促地喘著氣、腦袋發懵,渾身粘著不知是汗水還是河水的液體,將衣服緊緊吸附在皮膚上,風一吹,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直到肚腹和頭部傳來被撞擊的實感,塞西莉亞才發現,自己被一個人扛在肩上顛簸地奔跑;于是她后知后覺地痛呼了一聲、掙扎起來。 “別亂動!” 扛著她的那個人呵斥著,聲音緊繃。 因倒掛的姿勢而頭部充血、呼吸阻塞的塞西莉亞,不得不張開嘴巴、大口喘氣,受到壓迫的胸脯因為巨大的震驚和幾乎沖昏頭腦的憤怒而劇烈起伏;同時,在頭腦中不斷回蕩著的汽笛長鳴般聲音的干擾下,她完全沒有聽清楚身下的人在說些什么。 “放開我!” 雙手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似乎是被麻繩一類的東西束縛住了;于是塞西莉亞拼命扭動著肩部與肘部關節,試圖擊中那個人的腦袋。腳踝也被繩子綁在一起磨得生疼,她便發了瘋似的曲起膝蓋,狠狠擊打那個人的身體。 “?。?!” 受到攻擊,那人悶哼了一聲,聽起來痛苦而隱忍,似乎是被打中了要害——然而即使這樣也沒放手。 塞西莉亞感到有個堅硬的柱狀物體抵上了自己的腰部:那似乎是一塊金屬,沁涼的寒意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肌理,令她莫名打了個寒戰。 然后,一個冰冷的、邊緣發燙的物體——那大概是一只握著把帶柄武器的手,緊捏著拳頭,將她往自己肩頸處托了托,似乎想將她更好地固定住。 “色胚!下流!居然摸女孩子的……” “白癡,不想死就老實……” 話音未落,有什么東西“嗖”地一下破空而來。 塞西莉亞感到身下人步子一滯,隨后天旋地轉——她聽見金石迸撞的錚鳴。余音未盡,一個冰冷而鋒利的小東西貼著她的臉擦過去,“叱”的一下,扎進了rou里。 扎進“這家伙”的rou里。 然而這人只是再次悶哼一聲,踉蹌了半步,便繼續維持著將她扛在肩頭的姿勢,亡命奔逃。 雙眼被布一般的東西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見。 視覺被剝奪的惶恐放大了其他的知覺:耳邊是兩人交錯的劇烈喘息聲,與枝葉撥拂、抽打、斷裂的喀嚓聲;而身后稍遠處,傳來“人群”紛亂雜沓的腳步聲、獸蹄踐踏塵土的隆隆地動聲、金石撞擊火花迸濺的噼啪聲,以及滿含憎惡與興奮的咆哮叱罵聲: “抓住她們!” “克里斯汀大人快跑!” “我們斷后,您一定要保護好……啊啊啊啊啊啊——?。?!” “滾蛋,臭灬娘灬們!” “混蛋不許前……進……” “別讓那兩個魔女跑了!” “有本事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吧!” “我們絕不會讓你們這些血口噴人的陰毒……獸……人……” “哪個狗灬娘養的放的箭!那邊那個首領要的是活口!捉活的!” “報告隊長!俺娘是鼬,不是狗……” “臭鼬,滾!” 魔女?兩個? 等等,扛著自己的這個人是…… “克里……斯???” 是闊別已久的巫妖族長之女,克里斯??? 【……這還真不能怪我一時沒認出來?!?/br> 塞西莉亞頓覺冷汗涔涔。 記憶里的克里斯汀一直都是聲線清冷而語調嚴厲的,而且肌rou也沒這么……結實——或許是因為經過了訓練的緣故,克里斯汀才發育得這么強壯吧,而且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剛經過戰斗,她的嗓音顯得格外沙啞,以至于聽起來比以往更加雌雄莫辨。 但是,只要稍加分辨的話,果然還是能很容易地發現,她和把自己打暈的那個語氣輕佻浮夸的男性,從氣息到身形再到聲音,都是天差地別。 “一群……笨蛋……” 克里斯汀低語著,氣息不穩,嗓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然而,她扛著塞西莉亞奔跑的腳步似乎沒有絲毫減緩,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 塞西莉亞終于停止了無意義的掙扎。 “我說……克里斯汀,您就不試試將我的束縛解開嗎?” 她試圖與克里斯汀溝通: “這樣或許更方便我們逃跑……” “不是逃跑?!?/br> 克里斯汀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塞西莉亞的話,念誦咒語般,不住地喃喃自語,不知是在駁斥她的判斷,抑或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這絕不是……逃跑那種、沒意義的事情……” “……” 您的腦回路是怎么回事??? 無奈之下,塞西莉亞只好換了種說法,試圖讓她接受自己的提議: “但是,如果我能自由行動的話,或許也會更有利于反攻……” “沒那個必要!”這一次,克里斯汀聽起來仿佛從某種做夢似的狀態中驚醒般,無比堅定地,否決了塞西莉亞的提議,“我才不要你這種只會拖后腿的戰斗廢物!” “???” 這個女人的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一定大有問題(GD震聲:西幻世界為什么會要求NPC學馬克思?。。菏縿e叁日,即更刮目相待,何況是叁十年——如今的塞西莉亞,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御宅老學究,而是戰斗等級LV10以至于跑完八百米還可以打完一整套軍體拳、擁有了技能[血焰術]、甚至逼退過本地靈脈之主的戰斗大佬了! (根本就是樹妖放水放到你在母親河蝶蛙狗刨混合式自由泳啊喂?。?/br> 然而克里斯汀并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 “弄清楚你現在的立場吧……” 不知為什么,塞西莉亞從中聽出了幾分似乎是在咬牙切齒的恨意來: “將全族陷入詛咒的……叛徒!” “……” 沉默而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啊……原來是這樣啊……】 塞西莉亞有些苦澀地想道。 【現在我……明白了……】 而身后,隨著克里斯汀敏捷的奔逃腳步,那些驚心動魄的交戰廝殺聲、凄慘的哀嚎聲、可怖的獸嚎和不屈的怒吼聲,也都逐漸遠去了。 ***********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在巫妖戰士們的掩護下,逃脫了窮追不舍的獸人部隊的追捕——主要原因是逃跑途中克里斯汀一腳踏空,從灌木掩映的懸崖邊緣墜落下去。 在塞西莉亞堪比花腔女高音的尖叫聲中,兩人經歷了比蹦極和海盜船還逼真刺激的失重過程;最終,在接近地面的時候,克里斯汀忍無可忍地斥了一句“閉嘴吧”,念動了一句咒文——于是一渦氣旋平地而起,穩穩地接住了她們,作為落地的緩沖。 因為被蒙著眼睛,塞西莉亞并不能弄清楚自己又被克里斯汀帶著七拐八繞了多少距離,只知道她們似乎又穿過了一片叢林、走進了一個山洞又通過了一個傳送陣。 這個過程剛開始,塞西莉亞還試圖繼續和克里斯汀繼續搭話,說服她將自己身上的束縛放下來,卻被克里斯汀一聲不吭地無視了。自覺討了沒趣,塞西莉亞最終也只好緘口不言。 最后到達的地方,總算有了些許除她們之外的人聲。 這里的人們似乎非常尊敬克里斯汀,經過她身邊時,都會喚一聲“克里斯汀大人日安”——雖然塞西莉亞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她能聽出他們語調之中的恭謹之情。 與此同時,塞西莉亞還能感覺到,某些令人不適的目光如針扎般投射在自己身上。她試圖開啟靈視,卻發覺自己就像一個完全沒有魔法的普通人一樣,體內找不到一點魔力源泉的影子;與此同時,手腕、腳踝處的繩索忽然如烙鐵般guntang,她的四肢仿佛著了火般疼痛,嚇得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大人,處理叛徒這種小事,還是由我們來……” “不必?!笨死锼雇〉恼Z調冷冰冰、硬邦邦的,“她還有用,我會自己審問她?!?/br> …… “砰——” 來到了一個似乎是審訊室的地方,被狠狠摜在柔軟的稻草墊上,塞西莉亞并沒有感到有多疼痛,卻還是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呼: “啊……” “咔嚓?。?!” 后半聲尖叫,被貼著她鬢角插進地面的利器硬生生逼了回去,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堵得難受。 死寂。 “……” 回過神來的時候,塞西莉亞發現對方的鼻息已經幾乎貼到了自己臉上。 “請問……您覺不覺得,我們現在的姿勢,有點奇怪?”她弱弱地指出來,“這種審訊方式,總感覺會有什么超乎想象又意料之中的奇♀妙展開……” “……” 克里斯汀皮笑rou不笑地輕嗤一聲:“憑你這種廢物,也配我對你做些什么?你當別人和你一樣,整天滿腦子都是屎嗎?” “……” 塞西莉亞瞳孔地震:克里斯汀居然會用“白癡“”蠢貨”之外的詞匯罵人了! 然而,塞西莉亞還是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可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克里斯汀哦!” 克里斯?。骸啊?/br> 克里斯汀粗暴地將塞西莉亞蒙眼的布扯開——于是,在注意到對方面容之前,塞西莉亞的視線首先直直對上了一雙紫羅蘭色的美麗眼瞳。 紫水晶般深邃的眸子深處,隱約有著螺紋狀的瞳孔,宛如迷人又危險的漩渦,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部吸引進去。 ……這是什么?漩渦版的宇智波寫輪眼嗎?畢竟藍加紅等于紫……但是這種超出萬花筒規格之外的樣式,或許該叫“疾走波紋畫漩渦眼”…… (這種遺傳規律是不存在的!女主你清醒一點?。?/br> “原來剛才克里斯汀大人是為我割斷礙事的眼罩嗎?對我,果然你……” “果然你還是閉嘴吧?!?/br> 然后,她動作粗暴地將蒙眼黑布團起來一把塞進塞西莉亞嘴里。 “唔唔唔……” 塞西莉亞搖著腦袋,用舌頭拼命往外頂,卻被克里斯汀伸出空閑的兩手捂住嘴巴、鉗住腦袋—— 而后,那對漩渦眼深處的渦旋轉動著、轉動著,一圈圈往外延伸,逐漸占滿了她的視野…… 【咔嚓——】 【轟隆隆隆隆……】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轟然崩裂、迅速坍塌;理智的細弦瞬間斷裂,塞西莉亞再次失去了意識,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 “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么莽撞的事情……” 暗室中傳來年長女性的聲音,蒼老而疲憊。 “我并不認為,這種行為稱得上是‘莽撞’,”略顯中性的少女聲音冷淡而平靜地回應道,“首先,我認為我只是執行了正常的審訊程序而已——出現這樣的意外,我非常抱歉。但是,對于這種情況,我在宣誓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承擔所有責任的心理準備?!?/br> “其次,對于泄密的叛徒,‘刃鴉’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對其完成逮捕,以捍衛我族的尊嚴?!?/br> “最后,試煉已經出了這樣大的意外。那么,事關‘黑羊’、事關巫妖一族、獸人一族乃至整片大陸所有種族的興亡命運,作為族長的候選人,我就更不可以有絲毫大意?!?/br> “……” 極輕、極輕地,年長的女性嘆了口氣。 輕得像羽毛的一聲里,卻仿佛灌滿了鉛錘般沉重的、漆黑的悲哀。 “即使……親手取走她的生命?” “……” 這一次發問后,少女沉默了很久,很久。 “……唉?!?/br> 年長的女性再次嘆了口氣: “我這里還有一份假死藥水……” “薇拉.李夏特?!?/br> 少女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勞倫斯.艾爾丁?!?/br> “里克.斯洛維奇?!?/br> “阿利亞.貢拉?!?/br> “卡塞琉絲.貢拉?!?/br> “米歇爾.伊佐科夫?!?/br> “艾烈特.伊佐科夫?!?/br> …… 一個又一個族人的姓名、戰士的姓名,被她如數家珍地、用機械的語調報了出來。 一個不落、一字不差。 而他們都有共同的名字: “我們的族人?!?/br> “我們的烈士?!?/br> “我們的英雄?!?/br> “因為‘黑羊’的臨陣脫逃,因為她的懦弱、她的無能、她的背叛,我們失去了這些人?!?/br> “我不想失去更多了?!?/br> “我不想再有更多人失去了?!?/br> “……多么……咳咳咳……多么荒唐!” 年長的女性劇烈地咳嗽起來,粘痰宛如破爛的蛛網卡在喉嚨口,隨著氣流震動,發出老舊破風箱般不成調子的凄慘聲音。 “將所有的星辰……都置于同一軌道上,即使是最愛荒唐的神明,也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星辰不在同一軌道上,但會出現在同一星盤上——只需要一顆荒唐的彗星,在合適的位置、用合適的力道、以恰到好處的角度擲出,就能貫穿整張星圖、攪亂所有神宮?!鄙倥疁惤诵?,輕輕拍撫女人的脊背,力道溫柔,然而語調依然冷靜到近乎漠然,“何況,就像螞蟻無法理解我們一般,神明的意圖,又豈是吾等有能力揣測的呢?” “她是……塞西莉亞啊……你對她難道……” 女人的聲音,幾乎可以稱得上有些悲涼了。 “在‘塞西莉亞’之前,她是‘黑羊’;在‘克里斯汀’之前,我是‘刃鴉’的首領,更是肩負了帶領族人們走向未來之重任的人?!?/br> “我絕不能容忍‘魔女’的污名與詛咒,再次將我的族人們扯入萬劫不復的深淵?!?/br> “……” 又是很久很久,兩人都沒有再出聲。 “長老們的裁決結果,大概已經出來了?!?/br> 這一次,老年女性的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疲憊: “你走吧?!?/br> “去送她最后一程?!?/br> ===================================== 如果真的有百合的章節,是會預警的。 所以對百合要素有些吃不下的讀者朋友大可放心。 以及,所有刀子都是為了糖做準備,所有支線BE都是為了終極HE搜集線索,相信我,真的。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