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喪葬
短行歌 作者:rou色屋 喪葬 噴張著熱氣的巨龍在她溫熱的掌心的包裹下不斷膨脹,賀時渡抑制不住嘆息,凸起的喉結不斷滾動著,一小會兒后,檀檀倒是 無事,他卻已經流了一背的汗。 檀檀的手和她的人一樣,嬌嬌軟軟,無甚力量,卻又握得很緊。 那個地方那樣粗熱,她不知每次他都是如何弄進自己身體里去的。 “檀檀嘶再用力一些?!?/br> “哦你若覺得痛了,就告訴我?!?/br> 她又往后里握了幾分,一陣蝕骨的酥麻直從脊背傳到頭皮,他揚起頭,呼吸不斷加重,最后隨著一聲粗喘,將陽精都灑在了檀 檀的手上和衣服上。 “衣服弄臟了” “叫阿琴去洗?!?/br> 檀檀羞赧道:“讓阿琴洗你的臟東西,你不羞愧嗎?” 他當然不會覺得羞愧,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檀檀若不愿別人碰我的精元,自己去洗便是了?!彼锊鋷追?,檀檀被他擠著快要貼到墻上了。 “我才不要你的臟東西呢?!?/br> 他手指無趣地刮弄著檀檀的耳垂,今日她沒有帶耳飾,小小的耳垂像只袖珍可愛的珍珠。 檀檀脫去被他弄臟的外衣,只剩一件春衫罩著兜衣,明明有個春色誘人的身子,卻冷著一張圓圓的小臉。 “告訴我,今日你與平昌看了什么笑成了那樣?” 他從沒見過檀檀那樣笑過,也不怎么喜歡她那樣笑。她大笑的時候,真的就是個孩子模樣。 檀檀不愿說,那是她和平昌公主間的秘密。 臀上的傷處覆了一只手,他狀似無意地捏了把,檀檀痛呼出聲,“你不要動那里!” “你說還是不說?” 她徹底不說話了。 “你這小混蛋?!彼莺萜话阉ü缮系膔ou,但終歸于心不忍。 如時復所言,不論對她是哪一種喜愛,面對這樣天真率直的檀檀,沒人能真正狠下心來。 其實她不說他也知道,不過是民間人寫著逗趣的故事,他年少時就已經看厭了。 窗外不巧響了一聲驚雷,檀檀嚇得瑟縮了起來,正好屁股碰到了他的膝,痛的眼淚直流。 “沒輕沒重的小東西?!彼毩R了聲,“鳴雷而已?!?/br> “我們燕宮有個老宦官,就是被雷劈死的?!碧刺凑f完又后悔了,誰要跟他說話? “燕宮的事你倒記得不少?!?/br> 她離開燕宮的時候只有八歲,關于燕宮的記憶,只有個不連續的輪廓,反倒是賀公府的事記得更清楚,尤其是那年她風箏落在 樹上,賀時渡無視而過。 賀時渡行事過分,又不怎與她有交集,關于他的事她就記得更清楚了。 那時候平昌公主才嫁過來,他日夜在外花天酒地,檀檀還與時復抱怨過:“大哥哥真不是個好丈夫?!?/br> 沒過多久,急雨砸向窗戶,樹影簌簌搖晃不定,賀時渡不聞枕邊人動靜,低頭一看竟然已經睡著了?!按镭??!彼α诵?,又 不禁為她擔憂了起來,她究竟能殺的了自己嗎? 有雨聲相伴,賀時渡亦在檀檀的小黑屋里度過了一個安然的夜 賀時渡舅父的死訊在一大清早傳入南池。 往日一貫帶笑的賀時渡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色,時復將那封信看了好幾遍,仍不愿相信這個噩耗?!霸鯐绱嗽鲁醯臅r候舅 舅還寄信過來的” 他們的母親慕容氏一族被陷害,外公被斬,母親自縊,慕容氏只剩他們的舅公慕容裘只身照顧著族里的小輩。 賀家為了仕途,并不敢明目張膽接濟慕容裘。但慕容裘這些年在雁北草原上,生活雖苦楚,卻一向都是平平安安的。 賀時渡定了心神,道:“舅公的葬儀仍我不得交手于人,南池的事暫交于你,我需去一趟雁北?!?/br> 他曾經每年秋天都要去往一趟草原,在那些日子里,舅公教會了他騎馬射箭,教會他獵鷹,教會他吹胡笛。 舅公生前他沒能替他洗清冤屈,死后他也得給舅公一個體面的喪葬。 雁北至鄴城九百里路,快馬加鞭一天一夜,當他到達雁北,慕容裘的尸體已開始腐爛。當地刺史裴晟向他訴明了情況,今年冬 天極寒,慕容裘就是在那時候染上了病。 族里的小孩用鮮卑話搭嘴道:“一刮風下雨,阿爺就疼得要死?!?/br> 賀時渡振聲道:“舅父是外公的長子,當以可汗之禮厚葬?!?/br> 裴晟遲疑,“可是圣上” “雁北雖無主,卻非秦國轄地,草原上的諸族信誰,這里就誰說了算?!?/br> “大司馬年少時為雁北平定匈奴之禍,草原各族定是聽從大司馬的。下官雖是朝廷命官,卻與慕容兄三十年摯友,還懇請大司 馬讓我主持他的喪葬?!?/br> 裴晟和慕容裘年少相識,慕容裘對他更有救命之恩,這些年也因他在雁北相助,慕容一族才保得血脈。 “有裴大人主持是再好不過了?!?/br> 二人敘舊一陣,小孩子嚷著要賀時渡帶他們去打獵,他才告退。 他與這些小孩子在一起的時沒有大人架子,每年都會陪他們騎馬打獵,這些族里的小孩只知道叫他舅舅,并不知道秦國的大司 馬是誰。 芳年不便打擾主子陪這些孩子撒野,等快到黃昏時才催促道:“世子,小姑娘還在等你呢?!?/br> 賀時渡將最小的孩子舉上肩頭,手上還要牽一個,他用鮮卑話嫻熟道:“走,領你們瞧瞧中原的小娘子?!?/br> 檀檀舟車勞頓過來,吐了好幾遭,周圍人嘰里呱啦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孤獨與無助將她包圍。 賀時渡領著三個小孩子過來,芳年對她解釋:“小姑娘你不要怕,他們都是世子的外甥?!?/br> 慕容家的孩子不怕陌生人,一看到中原的小娘子就圍了上來一通興奮的說話,而他們說的話檀檀一個字都聽不懂。 賀時渡走兩步上前來,將滿身泥巴的那個提著領子拽開,“一身臭味,熏壞了小娘子?!?/br> 他也說鮮卑話, 聽得檀檀頭大。 芳年翻譯道:“世子怕阿達身上的味道熏到小姑娘?!?/br> 檀檀皺了皺鼻子,帳子里的人,身上味道最大的不是他自己么? 草原上的喪葬習慣讓她覺得很新奇,一個人死了,他們的親人卻照舊玩樂,不見絲毫的哀悼之心。夜里賀時渡已是沐浴過,可 身上還有一股酒味,檀檀疑惑地問他:“明天是你舅父的葬禮,你怎么還喝酒呢?” 他甩掉腳上的靴子,動作粗俗又肆意,與檀檀想象中的世家公子完全不同。 “莊子在其妻死后鼓盆而歌是為何?” 檀檀嫻熟地答道:“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 偃然寢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br> 賀時渡滿意地點頭,隨即咬住檀檀的耳垂,一邊舔弄一邊含糊地夸她。 慕容裘的葬禮采用天葬,他們一路往西將他的尸身送往到雁北山下。 雁北山是慕容鮮卑的起源地,是他們心中的圣山。 綿延的山脈在草原上拔地而起,野草漫膝,行路都很困難。慕容裘的尸體被放在山頂,接受萬物的洗禮。 “慕容氏相信雁北的飛禽走獸會吞噬掉人的rou身,將人的靈魂帶向往生?!?/br> 檀檀聽得膽戰心驚,她打了個哆嗦:“那你呢?你死后也會叫狼鷹禿鷲,啃噬你的身體嗎?” 賀時渡瞥了眼她,“傻孩子,我姓賀,并非慕容氏族的人?!?/br> 賀家人與其它的中原人一樣,都是主張入土為安的。 檀檀突然想起了大司馬的喪葬。 那時候的賀時渡他不喝酒吃rou,身邊也沒有鶯歌燕舞,是在時復的勸諫下他才沒有殺死自己和娘親。 大司馬死的時候檀檀亦很傷心,后來她都常?;叵?,如果娘沒有殺害大司馬,她的處境會不會好過許多? 娘不殺害大司馬,娘也不會死了。 胡笳和馬頭琴的聲音回蕩在廣袤的天地間,風聲、馬鳴聲,都變成了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