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十二。一夜 醉酒的人站得不直,被卓岸歇半摟半扶帶回房間。 她眼眸水潤,亮晶晶的,直勾勾盯著卓岸歇。見他點驅蚊香,見他換下紗窗,見他轉身與自己視線撞個正著,便露著米粒白的牙,笑得傻兮兮。這樣才看出,人是醉了。 她又覺得口干,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抬眼,夾著幾分委屈意味的聲音說,“渴了?!卑胍锌孔烂娴娜?,雙手攤在桌上,交疊枕著腦袋,笑意懶懶得掛在臉上,又傻氣又乖順。 卓岸歇站在桌旁,也在她的對面,眼睛向下俯視著她。暈成一團的眼明明焦點找不著,卻意外得亮若星辰,紅如相思豆的唇仿佛被世間最好的膏脂浸潤過,軟綿綿,也水溜溜。 他沉沉盯著,不用移開視線,手上也從善如流般倒滿一杯水。 倒好,他舉起,醉酒的視線也跟著杯子上移。 他一直不動。寧清檸見狀,不滿意得將兩條細眉蹙起,意識不清楚也不會忘記面前的人見不得自己委屈難受。 “三哥,我好渴?!彼ú粫缘?,此刻她的聲音多嬌氣,多勾人。 被喚的三哥,黑如深潭的眼里有了灼人的熱度。 水杯上前,白得發瓷的杯面碰上殷紅如血。連滑進的茶水也帶上瀲滟感。 蠱惑來得如此輕而易舉。 杯底淺了一半,寧清檸微側頭移開唇,杯子也順勢擱置一旁。 暈沉之際,她借著剛才涼如子夜的水溫冷卻心口,卻被突然吻上,隔著一張桌子,站立之人俯身親她,一只手堪堪固定在她下巴上。 這唇齒相依,有如愿以償,有趁人之危,管他何種,夜夠醉便足以。 不記得誰先勾上誰的脖。記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抱在一起倒上床榻。 平素再淡情如斯,懷里有三千俗世,也做不成正人君子。 兩人口里都有醉酒的塵世氣,舌尖相纏時,一個緊緊相逼,一個被動糾纏,酒氣肆意,橫行得卻全是濃清難捱。 口里逞兇,手上也破天荒要去危險的地域。 暗沉色調的裙貼著少女單薄身軀,裙料光滑,從裙角滑入內部,便是從緞面如洗來到嫩滑似水中游魚的腿部肌膚,白得像魚肚皮,軟如細豆腐,輕捏慢撫,怎樣都嫌不夠,要嵌進這少女身體或許才能獲得一時歡愉。 一路點火,男人的手陌生得緊,奇異觸感從小腿一路延伸,在腰間停滯時,那條裙子被剝得只遮住了少女胸前罪惡風光。 太暈,太熱。身上的人明明手肘撐床,不曾壓實她,憑何還覺得呼吸緊促,亟待喘氣。 她擰眉輕喘,熱氣盡數灌入男人口中。 卓岸歇也皺起眉,下腹發緊,停下的手成了伊甸園那條唆使人犯罪的毒蛇,游移摩挲著探進裙底,游入抹胸之下。 蛇嘗到了禁果。 寧清檸感覺迫使她全身打顫的異樣一瞬沖腦,控制不住的呻吟讓她在半清醒間瞇眼看身上人。 是夢嗎?那就一覺,天明吧。 她舌尖主動舔上卓岸歇的唇,雙手環上他的肩,呵著氣低聲念了句話。 卓岸歇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的臉,見她嘴唇翕動,以為她有話,便低了身,去聽。 未想,耳廓濕熱一秒。她竟曉得伸舌挑逗…… 卓岸歇覆在她胸前突起的手,下意識收縮,捏了下那團軟rou。他真是有點失控……下處硬得發疼。 “不怕死啊你……”若有似無嘆了聲,又帶著股欲念,去找她不安分的舌。 手下慢慢揉,溫和得讓人想不到這是企圖侵略的前戲。唯獨下身,硬得發燙的某處抵著寧清檸大腿側,才讓人恍然,這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親密無間的情事。 手,漸漸得,不甘于此。 寧清檸能察覺身上的人下挪了一點,含她唇的軟熱沿著她的下巴線路,移去她的脖子,帶著力度的嚙咬讓她嬌氣不已得輕聲哼哼唧唧。 然后他撐起點身,再落下時,嘴就含上胸脯紅萸。 她下意識得,扭動身體,得不到的空虛是一片茫然的光,蓋住她的五官意識。扭動的白梔色身體,盛開的花香釀出最甜美的花蜜,滑膩的蜜汁浸濕男人手指。 卓岸歇深深得吸氣,才能控制自己不立馬撕破她的內褲,放自己進入她。 他疼惜滿滿舌尖勾著她的乳尖,手心是她的濕度,那片靡靡之地,透過一層薄布誘惑他連自己的手都妒忌無比。 該是什么摧毀了他理智? 是她紅唇吐氣,還是眼神染欲,是胸脯透白泛著紅暈,還是灼人的體溫緊貼他? 最后在她無半點意識,似是夢囈般輕輕喊了聲,“卓岸歇……” 他的理智給了下體野獸。 上半身衣裳完好,下身筆直西裝黑褲褪至腿彎,他的昂頭挺立已經抵上她的花蕾,還未扯下那條礙事的淡粉色褲底,他的目光落在寧清檸臉上,想要看她情動,卻發覺人已緊閉眼,不知何時睡沉。 硬得生疼的下身依舊不軟,心卻軟了。 真是一時成魔,一時成佛。他低頭,鼻尖親昵碰了碰她的,眼神溫柔滴水,和下身猙獰倒形成涇渭分明。 “呵…”他無奈低笑,灼熱似鐵處撞了下她那里,才翻身從她身上倒向另側。 夜不算沉,卻靜得可聞遠處不知名蟲叫。月亮藏入云層,皎潔月光也昏黃如古時舊紙。飛蟲掠過花葉間,嗦嗦聲,更襯靜謐。 東院三屋一片安靜,耳朵附上門窗也聽不見里面半絲聲響。 獨有床上之人,若是清醒,必能聽見背后一聲壓抑低喘。 卓岸歇對著身邊躺著的寧清檸自慰,燈光影影幢幢,他的目光也始終落在她的臉上,鼻尖唇滿,睫毛長倒不翹,雙眼皮的紋路哪怕睡著也看得分明,倘若睜開,該是如水如星辰。 如此想,他脊背一麻,濁液射了一手,濺落一星半點,沾上寧清檸裸露的大腿外側。 他看著那畫面,眼熱一瞬,又斂下眼刻意不去看,手背蓋住額頭,平緩呼吸。情欲紛紛的表情,妖冶又禁欲,就算滿腦滿心盡是歡愛,也不想一人獨享。他想,來日方長。 大致清理后,將寧清檸身上的裙子脫掉,換件吊帶,便抱她在懷里入睡。 夜間寧清檸覺得熱,推了推卓岸歇,想推開他。 于是,卓岸歇起身調低空調溫,又一把掀起她的吊帶衫,抱著幾近一絲不掛的人,再度深睡。 那夜夢沉,年少時一些事就跟皮影畫似的一幕幕再現,然而年代久遠,畫面光怪陸離的,亮暗揉雜,看不清大概,只隱約感知,應該是繁華的港市,眸色各異的外國人,西式建筑的陽臺花團錦簇,那時候洋紫荊旁還未掛上五星紅旗。 然而無論時局,熱鬧不歇,舞廳賭場,酒吧廊坊,娛樂行業更加蒸蒸日上。 來港旅游,尋求娛樂的人更是比肩接踵。 所以,千萬人口中,能遇到一個難以忘懷不比澳門賭場桌上三局同花順容易。 翌日,花農澆水而過。 昨夜一群年輕人玩至凌晨才歸,此刻辰時,還是酣睡正濃時。 寧清檸睡夠時間,掙扎著轉醒,蘇醒一刻就嘗到宿醉的折磨,頭疼欲裂,太陽xue處緊繃。 咬牙蹙眉,艱難睜眼。 一同以往每個在卓府醒來的早晨,窗簾遮光,空調恒溫。 單薄被子滑落肩,吊帶的一邊也滑落肩側,露出胸前,鎖骨周圍,深的,淺的痕跡。 她定住,眨了眨眼,才轉動酸澀的脖子,看旁邊。 睡顏安靜,似少年清爽磊落,好看不減,依舊吸引人格外側目三分。是卓岸歇。 她看了幾秒,才發覺,吊帶之下除了件內褲不著一物,肩帶下滑,半圓胸型大喇喇敞在外頭。 連忙勾著帶子,再拉上幾分被子。 動作不大,但他動了動,似乎下一秒就要睜眼。 寧清檸不自覺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