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受虐狂的無助
她控制著身體走到了外面,裝修格調冷清的房間和性格淡漠的男人非常相配,但這一桌他親手做的飯菜,卻異常不協調的打破了這個家的氣氛,給這個嚴肅的主人貼上了一個居家的標簽。 “主人?!?/br> 夏純跪了下來,用小狗走路的姿勢,四肢著地地爬向了他。她在松崗的腿邊停了下來,然后溫順地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用臉蹭著他的鞋面,像小動物在陽光下安靜的打盹。 松崗看著自己在桌子對面擺好的碗筷,臉色鐵青的沉默片刻,抬腳把夏純踹到了一邊。 他起身端起了放在自己對面的那碗已經盛好的飯,不快的丟到了角落的地毯上,然后再次坐到了餐桌前開始進食。 他沒有給筷子,夏純看著眼前這碗半灑的飯,猶豫了一下。 主人是在示意她用手嗎?不,狗吃飯會用爪子嗎?又沒有骨頭。 夏純想通了,感覺自己理解了松崗的心情,于是興奮地低頭把臉埋進了碗里,縮在角落里一口口的忍著喉嚨里的痛感,努力的只靠頭與舌頭吃完了整碗飯。 要為了主人好好吃飯。 她吃完飯之后便抬頭看著松崗,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松崗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面對著好幾個菜,心情似乎不好,但他永遠是一副這樣的表情,所以夏純在猜測他心情的時候,往往只能依靠動物的直覺順便再結合一下人類的第六感。 夏純一直看著松崗的一舉一動,在她眼里主人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她必須保持警惕,留意松崗的每一個需求和命令。 他今晚沒什么胃口,所以并沒有吃幾口。他放下筷子,看著角落里的夏純,而夏純也滿心殷切地望著他。 “過來?!?/br> 她的神這么對她說道。 夏純連忙爬了過去。 松崗把所有的菜都倒進了盛湯的大碗里,然后揪著夏純的頭發,端著碗走進了廚房。 他把夏純的頭放到了垃圾桶的上面,找了個勺子,蹲在旁邊,舀了一勺各種葷菜素菜混合在一起的食物,粗魯的塞進了她的嘴里。 “好好把主人給你做的菜吃完?!?/br> 夏純沒有多做反抗,她順從的咽下了所有食物,沒有在意這些菜混合到了一起味道究竟有多奇怪,反而因為是松崗在喂她所以感到滿心歡喜。 松崗沒有說話,他一勺一勺的往夏純嘴里塞東西,夏純的胃漸漸鼓了起來。 她吞咽的極度痛苦,但還是僵硬的壓迫著自己發炎的扁桃體和破損的喉管,將食物用力咽了下去。大湯碗快見底的時候,松崗拿勺子按著她的舌頭,湊上去仔細看了看她的口腔。 看過之后,他冷笑一聲,然后用力拿勺子往她的喉嚨深處翻攪。 “主,主人……” 夏純馬上流出了生理淚水,她攀著垃圾桶嘔吐了起來,松崗蹲在一邊看著她的丑陋模樣,在她吐完之后,又繼續拿勺子往她的喉嚨里攪動。 “你的扁桃體比昨天腫的更厲害了,為什么?根本沒吃我拿給你的藥吧?!?/br> 不是問句,而是以問句的形式,斬釘截鐵地說出來的肯定句。 “主人?!毕募円坏玫綑C會就開始叫他,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他什么,她似乎只是想確認這種施虐與受虐關系中自己作為主角之一的存在感。 被冷漠的松崗如此對待的人不是別人,是日向夏純。 夏純的傷口本來就沒有好,這樣一番摧殘之下,她又嘔出了血液。 松崗看見血之后總算停了手,他用手撐著側臉,靜靜地看著夏純,拿著勺的手隨意的放在大腿上,指尖和勺子因為重力吸引與骨骼拉扯,以自然弧度微微下垂。 “去醫院吧?!?/br> “主人……”夏純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松崗的眼神讓她有種自己的血液馬上就要集體從嘴里涌出來的錯覺,她害怕,她正在不受控制的渾身發冷。 他說完之后就起身將碗和勺子放進了洗碗池,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 夏純不知道松崗是什么意思,她爬到了他的腿邊,因為身體上的污物所以不敢用臉蹭他,只是抬頭看著他的下巴。 “主人?” 松崗洗完一個碗,將它放到了碗架上,沉聲說道。 “待會我送你過去?!?/br> 夏純敏感的察覺到松崗的情緒,她將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伸手拉了拉他的褲腿。 “主人……在生氣嗎?” 松崗沒有再說話,他沉默地洗完碗,把夏純扔進了浴室,夏純清洗完身體出來之后,發現浴室門口放著她的白裙子和內衣褲,是被洗好了的干凈衣服。 撿起衣服穿好,夏純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她離開房間去尋找松崗,發現他已經換好了出門穿的西裝,正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看書。 “主人?!?/br> “我們結束吧?!?/br> 松崗將書翻了一頁,放好書簽,然后緊了緊領帶,往門的方向走去。 “主人!” 夏純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她無法挪動步伐,就連目光也無法好好的追隨松崗的身影。 松崗在門邊停了下來,手放在門把上。 “我不想要不聽話的m,我不想養會趁我沒盯著就反咬自己身體一口的蠢狗,我討厭你總是在我面前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樣子,日向夏純?!?/br> 夏純站在那里,過了幾秒她終于反應了過來,眼淚先她的情緒一步爆發了出來,她大聲地哭著,像被欺負了的學生,伸手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她邊吸鼻子邊走到了松崗的身后,尋找安慰般的鉆到了他的懷里。 “教授,教授,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求您原諒我好不好?!彼е难薜钠怀陕?,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身。松崗拿開了放在門柄上的手,低頭冷冷地看著她哭泣的樣子。 “我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對不起,教授,對不起?!?/br> 不僅僅是為了把他給的藥扔掉而道歉,更多的是為了之前擅自離開他的事情而感到沒有安全感。 她做了這種事情,現在還惹得他這么不開心,當狗沒有比她當的更失敗的了。 但是她真的不想讓這個人也離開她的身邊??! 她什么都沒有了,因為自尊和自我對于她來說就是個笑話,從小在那樣的成長環境之下,抱著那些東西不放的話,她跟本就活不到現在。 她要松崗,她要主人,他對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對她說結束吧就好。 唯獨讓rou體卑微到塵埃里才可以無視這身體背負的巨大罪孽,唯獨把精神托付與別人來加以凌虐懲罰才能獲得余生的安心與救贖。 一年前,她試圖撿回自尊與自我,她假裝看不見那段黑暗的過去,抱著這些光鮮亮麗的品質瑟瑟發抖。 一年后,她在這里再次遇見了這個人,她被拉扯到極致、幾乎是下一秒就要斷裂的神經,終于被松開了。 果然,只有跪在主人的腳邊,她才能抬起頭來好好做人。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人啊。 夏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簡直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松崗宮城拉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剝離了自己的身體,然后把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也給扯了下來。 “要給你多少教訓你才能記???你不把我當一回事擅自離開我或者是違背我的命令,對SM關系來說是一種恥辱,更是對我的一種羞辱?!?/br> “有問題的話你和我溝通不行嗎?還是說你認為我聽不懂人話?你就算是學狗叫,我也能通過你的行為表情眼神來對你的處境加以判斷。像你這種不把別人當回事、只一味追求自己放松和舒服的sub,你以為我憑什么要做你的dom?” 松崗的憤怒非常清晰而有條理的從他的語言中體現了出來,他即使不咆哮也可以讓夏純感覺耳邊仿佛震耳欲聾,她的腦子在不停的嗡嗡作響。 “偶爾也回應一下我對你的需求,對你來說真的有這么難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夏純的眼前全是淚水,她哽咽的不停說著對不起,整張臉都哭得狼狽不堪。 她明明已經為松崗獻上自己的一切了……為什么他還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夏純哭的稍微有點委屈。她現在不敢說任何有可能會激怒他的話,她害怕自己脫口而出的一句蠢臺詞有可能導致她最終被松崗所拋棄。 即使有問題,她也全都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