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低沒人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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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很久,程如風和柳鳳吟并沒有找到第二個和尚。 程如風覺得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如果找高僧強行鎮壓行不通,那么如果全城的人都清醒過來,又會怎么樣? 既然她是因為聽到圓慧念經而清醒的,別人說不定也行。 于是他們便把侯府里的人一個個找來試。 效果并不明顯。 只有一兩人有過片刻迷茫,但依然想不起什么“真實的身份”。 偏偏這個只能靠自己的神魂強度與意志堅定,別人也幫不上忙,程如風也只能干著急。 但她也并沒有放棄,又拉著柳鳳吟商量,“如果他的念經和你的琴聲一起來呢?” 柳鳳吟也覺得可以試試。 他們從侯府里挑了個做事精明干練的小管事來實驗。 柳鳳吟覺得身份可以做假,但人的性格和能力卻不可能一直假裝。在這里表現出的能力,哪怕不能判斷是不是修士,至少也應該是心智過人的人,更容易有效果。 圓慧還是一見程如風就好像看到洪水猛獸,便依然在房間里不露面,專心念他的經,柳鳳吟就在門口撫琴,那名叫張貴的管事坐在旁邊聽著。 程如風就在那觀察他的變化。 她自己能感覺到柳鳳吟的琴聲對圓慧的頌經聲有一定程度的增輻,就不知道對張貴來說,效果怎么樣了。 張貴一開始表現得很不安,不知道叁公子到底想做什么。他緊張地看看柳鳳吟,又偷偷地看看程如風,頗有些心猿意馬。 漸漸就平靜下來,眉目間似乎有一絲掙扎之色,但很快又化做茫然。 不行……還得再添把火。 程如風這么想著,拿出一個亮晶晶的寶石吊墜,在張貴眼前輕晃:“你看著這里?!?/br> 她聲音軟糯,語氣輕柔。 張貴不自覺地就照做了。 “對,現在閉上眼,放輕松……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來。對,很好,就這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你現在很安全……很舒服……你慢慢沉入自己記憶的深處……你將看到最真實的自我……” 隨著程如風的聲音,張貴果然露出了放松而愜意的表情。 程如風繼續道:“你現在在你最熟悉的地方,你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你能告訴我你身邊有什么嗎?” 張貴沒有睜眼,卻跟著她的語氣,輕輕道:“我在自己的房間里,躺在床上,旁邊是我的書桌?!?/br> 柳鳳吟本來對程如風的舉動有些不解,一直注意著他們這邊,聽到張貴這么說,不由驚訝地挑了挑眉。 張貴在侯府雖然是個小管事,但也只是住在侯府的下人房,不可能有什么書桌。 顯然程如風的引導真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真實的記憶。 程如風示意他繼續彈琴,自己也保持著輕柔的語氣,繼續問:“書桌上都有些什么?” 張貴道:“筆架,符筆,筆洗,鎮紙,朱砂,符紙……還有幾本書?!?/br> “什么書?” “《符道真解》?!?/br> 柳鳳吟再次動容。 會研讀《符道真解》應該是修士無疑。 他們……成功了嗎? 程如風卻在這時一聲清叱,“你是誰?” “我是……張貴……不,不對,我是徐晝!” “張貴”刷地睜開眼,卻又怔在當場。好一會才回過神,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就落在柳鳳吟身上,連忙起身行禮:“鳳琴公子?!?/br> 程如風這才算松了口氣,笑道:“認得人,應該算是都想起來了吧?!?/br> 柳鳳吟停下來,還了一禮,道:“不知這位……真實的身份是?” “張貴”不敢受他的禮,往旁邊避了避,道:“在下徐晝,無極門劉長永真人座下弟子?!?/br> 柳鳳吟沒聽過徐晝的名字,對劉長永倒還算有所耳聞,金丹中期,擅長符道。 徐晝想起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在這里這么多天的記憶也并沒忘卻,一時間滿面羞愧,“我怎么會……簡直是……” 柳鳳吟擺擺手,“現在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徐晝一怔,“我不是被鳳琴公子救出來的?” 柳鳳吟:…… 一個兩個當他是救世主……他壓力好大啊。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們還在高寧城……不,應該說是進入高寧城之后,又被卷進了這個奇怪的空間。我在這里已經困了半年多,并沒有找到出路。而整座城里,所有清醒的人,都在這里了。你還是剛剛才被我們齊力喚醒的?!?/br> 徐晝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如風一看他這樣子,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個實驗雖然成功了,但結果并不是很理想。 圓慧念經,柳鳳吟撫琴,再加她的催眠,叁管齊下,這才喚醒一個人。只有前兩者還好說,她的催眠術并不算精通,加上在欲靈宗學的雙修功法里的媚惑術,才勉強能用,也只能用于一個人。全城幾十萬人呢……怎么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去催眠吧?那得催到哪年哪月? 如果能認出本來身份的還好,但這么多人,他們也不可能全認識,費這么大力氣,結果只喚醒徐晝這樣的,也不知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程如風正沮喪著,眼前突然一花,似乎有一道黑影閃過。 她立刻警覺起來,叫道:“什么人?” 柳鳳吟和徐晝也看過來。 只見一道黑煙不知從何而來,在院中盤旋一圈,便落地化成一名男子。 那人一身黑袍,身材偉岸,氣度非凡。一頭長發銀白如雪,五官輪廓俊朗深邃,最讓程如風意外的是,他的瞳仁竟然是紫色的,就像最完美的寶石,璀璨奪目。卻又讓人不敢多看,只一眼,就似乎有無窮壓力當頭罩下,程如風幾乎要連站都站不穩。 那一瞬間,似乎又回到了白寄嵐的洞府,初次面對秦祖師留下的劍意一般。 而且這人的威壓遠沒有秦祖師那種煌煌正氣,反而充滿了各種血腥、暴戾和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就在一片形如實質的負能量中負手而立,有如世間主宰一般,高傲而輕蔑地掃視院中諸人。 “弱?!蹦抗鈷叩搅P吟時,他微微皺起眉,說了一個字。 到徐晝,變成了兩個,“太弱?!?/br> 到程如風…… 沒有程如風。 他根本都懶得看她。 程如風:…… 修為低沒人權嗎? 圓慧還在房間里念經沒出來,但黑袍男子顯然對他也沒有興趣,面露失望,“能打破及時行樂圖的幻境……我還以為是什么人物,竟然只是你們這幾只螻蟻?” 柳鳳吟上前一步,將程如風護在身后,一面行了個禮,問道:“不知前輩怎么稱呼?” 黑袍男子的態度不太好,但身上傳出來的威壓作不了假。 在這種大家都變成普通人的地方,他還能有這種威勢,叫聲前輩總不會錯。 程如風也問:“及時行樂圖是什么東西?” 黑袍男子的目光又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才緩緩道:“及時行樂圖就是你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它是極樂魔教的鎮教之寶。當年那些禿驢即便殺光了魔教的教眾,卻也拿這法寶沒辦法,只能布下法陣,建起高塔,將之鎮壓塔下,早晚頌經,妄圖消除這法寶上的魔念?!?/br> 程如風挑了挑眉,跟柳鳳吟對視了一眼。 他們折騰了這么久也沒找到出去的辦法,竟然只是一個法寶?也不知道這人說的是真是假? 柳鳳吟又問:“那前輩可知怎么出去?” 黑袍男子道:“極樂魔教如今已經不存在了,這法寶也已經是無主之物,完全在依照器靈的本能運行。想出去的話,只能殺掉器靈,才能中止及時行樂圖……” 他話未說完,徐晝已道:“不能收服器靈嗎?” 徐晝并不是一開始就在高寧城,也是聽說了這里的異象前來探查的。 對修士來說,這種異常的地方,不是有大危險,就是有大機遇,正是歷練的好去處。 被困在這里雖然讓他膽寒心怯,但這時聽說這是一件生出器靈的法寶,想想連鳳琴公子這樣的人物都能被這法寶困住,目光就有些閃爍。 黑袍男子掃他一眼,冷哼一聲,“收服?憑你?當年十八名羅漢位的臭光頭都沒能降服這件法寶,只能勉強將之鎮壓。你們又不是魔族魔修,體質不合,功法也不合,最高修為不過區區金丹,也敢說收服?” 區區……金丹…… 程如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黑袍男子。 金丹在他眼里,不過是“區區”,這位的修為是有多高? 柳鳳吟皺了一下眉,“如果這里真的是法寶的空間,大家的靈力又被封禁,器靈就是這里最強大的存在,既然不可能收服,想殺它不是更加困難?” 黑袍男子道:“及時行樂圖是一件致yin之寶,吸取男女交合時的陰陽之氣作為本源動力,器靈自然也熱衷此道。我可以教你一道符咒,只要趁其不備印在它身上,便可叫它頃刻間煙消云散?!?/br> 他說這些的時候,只看著柳鳳吟,顯然在他看來,不論是外貌還是修為,也只有柳鳳吟才可能有那一絲機會。 但柳鳳吟還沒開口,徐晝又搶道:“你既然有可以殺掉器靈的符咒,自己為什么不去?” 之前黑袍男子說他太弱,又在他想收服器靈時毫不留情的出言譏諷,所以他這時的語氣也十分不善。 黑袍男子又冷冷一笑,“不但修為低,還眼瞎。像這樣的貨色,也能活下來,現在外面的世界竟如此平和了嗎?” “你!” 徐晝心中不忿,但礙于他身上的威壓,到底也不敢真沖上去,只向柳鳳吟道:“這廝突然出現,藏頭露尾,連個名字也不報,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只是想利用我們。柳公子可千萬叁思啊?!?/br> 黑袍男子并不爭辯,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他,完全已經一副把他當死人的姿態。 柳鳳吟輕嘆了一口氣,道:“這位前輩只怕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我沒有看錯,在這里的,應該只是前輩的一縷殘魂投影……” 程如風不由一驚。 殘魂……就是說,這黑袍男子,其實已經死了? 而且,只是一縷殘魂的投影,竟然也能有如此威勢……他活著的時候,到底是什么人物? “不錯?!焙谂勰凶拥挂蔡谷徽J了,“如今我也只是困在這及時行樂圖里的一縷殘魂。我的確是要利用你們,才能除掉器靈,重獲自由?!?/br> “前輩言重了?!绷P吟道,“既然大家的目的一致,正應該協作互助,還請前輩傳法?!?/br> 對他的爽快,黑袍男子露出一絲贊賞,指尖凝出一團小小的黑光,彈入柳鳳吟眉心。 柳鳳吟閉上眼感受了片刻,又問:“城中數十萬生靈,不知要怎樣才能找出那個器靈?” 黑袍男子道:“這是它的世界,它是這里的主宰,你說它會在哪里?” 程如風聞言,不由轉頭向北看去。 那里,是皇宮的方向。 黑袍男子呆的時間并不長。 從出現到傳完法消失,也不過就是短短幾分鐘。 但對于程如風幾人來說,卻是一個重大的轉機。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干掉器靈,好歹是有了個方向。 徐晝卻提出了反對意見:“你們真的相信那個人?他那銀發紫眸……明顯就是魔族。我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萬一他才是那個被金光寺鎮壓的魔頭呢?” 雖然他心里的確有對那黑袍男子態度的不滿,但他說的這種可能性也并不是沒有。 魔族向來狡詐,說不定他的確是在欺騙柳鳳吟等人,讓他們把鎮壓他的“器靈”干掉,他便可以徹底脫困了。 柳鳳吟雖然也急于出去,但真的放出被鎮壓數千年的大魔頭……那樣的后果,也不得不重視。 “但……如果不試試的話……我們又能怎么樣呢?” 將城里所有人一個個催眠喚醒顯然更不現實,難道要困在這里一輩子為這個及時行樂圖提供“養料”嗎? 柳鳳吟猶豫著,眉頭都糾結起來。 程如風偎到他身邊,伸手在他眉心輕撫,道:“也不必這么煩擾,是真是假,我們去看看就知。別忘了,還有小和尚呢?!?/br> 柳鳳吟握住她的手,眸中一亮,“沒錯,若那魔族說的‘器靈’反而是鎮壓他的東西,那肯定是當年的高僧們留下的,跟佛門有關系,圓慧本就是金光寺的僧人,又佛心堅定,必然可以覺察?!?/br> 徐晝還是有點不太同意,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于是就這么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