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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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玲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愣了好一會,直到香煙的灰燼掉到腿上她才回神,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警官說了聲“抱歉”,卻是苦笑著久久無言。 她這鎖籠子,終是關不住那要振翅高飛的鳥兒,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突然間想明白,難免有些心酸。相同的說辭,相同的語調,聽起來關心話滿滿,實則盡是敷衍,她倒寧愿他有點情緒,怒氣沖天地指責她作為妻子的不忠,或者主動攤牌,重新談判。 可是什么都沒有,他只說還在開會,噓寒問暖一段后,刻意跳過了和警察的接觸部分。開會開會,哪里有那么多的會可給他開,趙玲吐出煙圈,抿抿嘴,把煙頭黯滅在煙灰缸上,竟是連吸煙的閑情都被消磨干凈了。 “阮警官見笑了。你也看到了,這就是我和我丈夫的相處模式,”女子往后一靠,雙手交疊在胸前,珍珠項鏈暗淡,雖是沒有了朝氣,卻頗具大家風范。 她在笑,但笑容達不到眼底,阮智霖摸摸鼻子,想自己又碰到了釘子。 之前是明陌孟冉婷,現在連蝦兵蟹將都和他對著干,可該問的還是要問,否則,這一趟便跑得沒有了一點意義:“那趙小姐一定知道……孟冉婷這個人吧?!?/br> 說罷他從公文包里拿出幾張照片,正好是孟冉婷、明陌、明謙和霍連夜。 乍聽到“孟冉婷”這三個字,趙玲眉頭微皺,然而又很快展平,她把四張照片擺正,欲言又止。自從和宋晨銳牽扯上婚姻關系后,她的世界就被改寫了很多地方,猶如這些以往從不會有交集的人,現在不得不強行記住他們的名字和容顏。 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都被阮智霖看在眼里,僅僅是那一皺眉,他便知道,自己從這個女人身上,一定能拿到點什么。 “趙小姐不必有顧忌,知道什么大膽說就好,我們是警察,首先要維護的就是人民的利益?!比钪橇乇吵銮宦傻恼f辭,竟被自己惡心地想吐。 “呵,”趙玲聽笑了,她討厭被人分析,“關于這四個人……如您所想,小女子確實知道些什么,可是,這和阮警官所查的案情,沒什么聯系吧?!?/br> 果然還是介意的,稱呼都變了。 不過關于這個女人的種種,舉手投足間,他已經了解了大概,所以如何拿捏,他多少有數。 對付這種心思極深沉的女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單刀直入:“不瞞趙小姐,我最近在調查孟冉婷,所以請告訴我你知道的關于孟冉婷的一切,謝謝配合?!?/br> 男人突然間變得認真,然而趙玲絲毫沒有緊迫感,她不急不慢地把奶精加入咖啡,再倒上砂糖攪拌均勻,小指微翹,手腕壓得正是漂亮,“怎么,阮警官是要用警察的身份命令我?” “算不上命令,只是想取得群眾配合而已?!?/br> “您這口氣可不像征求群眾意見啊,按照法律,我應該有沉默的權利,對吧?” 阮智霖有些腦核疼,沒想到這個沒認真上過學的大小姐還懂什么叫沉默權。 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萬路寶,他詢問,“抽支煙可以嗎?” 趙玲擺手一笑,“請?!?/br> 熟練地點上煙,阮智霖感覺自己煩躁的情緒被撫平了不少,就在思考該如何叫這個女人開口的時候,趙玲垂眸,終是貢獻出了福音: “不過既然阮警官想聽……也好,正愁找不到能說話的人,至于能不能提供什么幫助我就不知道了,阮警官就當聽一段笑話好了?!?/br> 對面的女人自嘲,落寞,阮智霖哽住咽喉,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 這些人都有著與他截然相反的智慧,他雖一身傲骨俯視群雄,也不得不佩服,正如此刻,他安靜地傾聽,一個女人,發表對另一個和自己的丈夫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女人的看法。 “我很羨慕那個女人,有想法,有骨氣,連父親都佩服她,說她是個人才,雷厲風行,干凈利索,如果不是因為我丈夫,她應該會生活得很好。 “或許她就是輸在太好強上,總是想證明自己不輸給任何人,要知道男人當天下這傳統承了千百年,縱使現下男女平等了,又有幾個男人真正愿意和女人平起平坐?別開玩笑了,而她,偏偏去沖撞這千古不變的定律,高學歷,高智商,家庭背景也不錯,那么強勢、不容置疑,沒幾個男人會受得了吧。 “明明很厲害的一個女人,卻又愛的卑微,這個矛盾的組合,我也是第一次遇見。但我終究只是個喜歡看戲的外人,所以,眼睜睜看著晨銳奪走她所創造的一切。他們之間的事情,晨銳一直以為我不清楚,其實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管,你煩我煩大家都煩,就不好玩了。 “孟冉婷曾失蹤了一段時間,殺人案件不斷上升,鬧得人心惶惶,我和阿銳都以為她出事了,結果再次碰見她,竟是站在霍連夜身旁,兩個人聯手,可是讓阿銳摔了個跟頭。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樣子,阮警官還有什么疑問嗎?” 雖是長話短說,但簡單描述下來,還是連說了一大段話,揭的都是往日的傷疤,趙玲不知中有些疲倦,左手著額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怏怏狀,明顯著是在下逐客令。 “嗯,了解了,最后還有一個問題,”阮智霖最懂得察言觀色,對方已是極限,見好就收,他已經收集到了不少東西。 “說,”趙玲語氣輕飄,倒是聽不出不耐煩。 感嘆著這個女人的識大體,阮智霖低頭,壓制住眼眸中的陰霾:“趙小姐可否認識,照片上剩下的三個人?” 見不是什么需要耗口舌的問題,趙玲歪頭,手指依次從照片上點過,最后停在明陌的臉上,“霍連夜我知道,還有明先生……第三個人不認識,”她從腦海中搜索著熟人的臉孔,卻怎么也不記得自己認識明陌。 “明先生……從何說起?”阮智霖皺眉,抓住了重點。 “不是說最后一個問題了嗎,”趙玲嗤笑,似乎是在諷刺他的不守信用,但看他一連急切,她也不在乎多說幾句,“晨銳前段時間壓力大去做過心理疏導,當時的醫生就是他,好像叫……明謙,對,我沒記錯?!?/br> 宋晨銳、明謙、心理疏導、擔當醫生。 “那當時趙小姐您……丈夫,”阮智霖一頓,似乎是在考慮措辭的妥當性,見趙玲沒啥反應,他硬著頭皮繼續說,“所做的心理疏導,是不是包括催眠?”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阿銳回來時,說自己不大記得疏導的過程,但效果很好?!?/br> “我明白了,謝謝趙小姐,”阮智霖抬頭,瞳孔深處映出的光芒似是知曉一切般的透徹,他“騰”地起身,竟是沒有隱藏一直壓抑著的張揚,“我還有些事情,那么先告辭了?!?/br> 說罷留下兩個人的咖啡錢,也沒問女士的意見,風一樣卷出了咖啡廳。 這結束得過于突兀啊。 趙玲看著自己對面還在燃著的半截香煙、一口未動的咖啡和兩張大鈔,哭笑不得。 好像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明謙的非凡,她多少能感受到,而且又和孟冉婷警察扯上關系……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過無所謂,正如她所說,她只是個不起眼的“他人”,別人的生活,與她無關。 放著藍調的田園咖啡廳,陽光明媚,木桌的一角,煙熏繚繞,暗青色的旗袍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