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除卻巫山不是云
悟空看著腳下的落葉,心中估算著,距離玄奘和他分別,已經快一年了。 “那西行的長老,莫再前進了!這山中有吃人的妖怪!” “啊——” 玄奘一驚,跌下馬來,悟空眼疾手快,注意力又都在玄奘身上,一個箭步就把玄奘給攙住了。 尷尬尷尬,實在不是他膽小,只是這山路崎嶇,馬蹄不穩…… “莫怕莫怕,一切有我?!?/br> 玄奘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嗯?!庇值溃骸澳闳枂?,只是別嚇到了人家?!?/br> 悟空笑了笑,搖身一變,就變作個干干凈凈的小和尚:“師父,我變得好么?” 玄奘噗哧一下笑了:“變得好!變得好!” 八戒見大師兄在逗師父開心,也跟著起哄道:“怎么不好?老豬就是滾上個兩三年,也不似這等俊俏~” 沙僧默默:“七十五,七十五!” *** 玄奘等得有些心焦。他不知道,悟空已經被困在了陰陽二氣瓶里,無法脫身。 此時的悟空,也隱隱知道,這八百里獅駝山,不是好過的。 好疼。 悟空愕然,急用手摸摸孤拐——這陰陽二氣瓶好厲害!他可是鐵打的身子,如今竟然也被燒軟了? 來不及了,一定要盡快出去,如果他再命喪瓶中,玄奘豈不是又被孤零零地撇在那八百里獅駝山上?到時候,哪兒還有命在! 好在,他命大。 當初觀音給他了三根救命毫毛,此番正好派上用場。 與此同時,玄奘的心開始不安分地猛跳,他覺得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于是,悟空回來時,恰好見到玄奘為他禱祝。 悟空心內一暖,就覺得剛才的一切都值得了。 有了第一次的平安,悟空第二次去探那妖洞時,玄奘的憂慮便少了許多。 然而,八戒獨自歸來時,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卻一直在他耳邊回蕩。 ——“師兄被妖精吞下肚去了!” 此時正值夏末秋初,天氣涼爽了許多。玄奘卻覺得身上冰一陣燒一陣,冷汗已浸透單衣。 ——被妖精吞下去了? ——他還是不敢相信。 此刻,玄奘呆呆地坐著,只覺腦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明明,悟空剛才還說“莫怕莫怕,一切有我”,怎么…… 怎么現在就,被妖怪吃了? 玄奘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卻也笑不出來。 他扯住八戒的衣領,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親眼所見?” 八戒抹著鼻涕:“那妖怪打不過大師兄,就現出了原形,把師兄一口吞了?!?/br> 玄奘的心臟驟然收緊,他一時無力,跌在地上。 為什么? 他閉上雙眼,試圖默念《心經》,卻發現他的心無論如何就是靜不下來,像是一團亂麻。 *** “師父!” 悟空遠遠就看見玄奘倒在地上,捶地痛哭,他料到,必定是八戒對玄奘說自己被吃了。 這個呆子,自己膽小,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呢? 他落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站定,“師父”二字也還未來得及叫出口,就見玄奘一骨碌爬起來,一個箭步,撲到他的懷里。 ——玄奘,是在抱著他哭么? 若是真的為了他,那他被妖怪吞這一遭,也算是個好買賣。 玄奘伏在悟空的肩膀上,咬著牙,流著淚,不住地顫抖。 這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他只想這樣緊緊抱著面前這個人,再也不放開。 這一刻,什么取經,什么善惡,通通都不再重要,他只要孫悟空。 悟空便也伸手環住玄奘,輕輕拍著玄奘的背。 有了玄奘的這個擁抱,即便什么也不說,他也都知道了。 良久,玄奘忍住抽泣,悄悄在悟空耳邊道:“悟空,我好想你?!?/br> 悟空聞言,不覺也要滴下淚來,他趕忙忍住,也輕輕嘆了句:“師父?!?/br> 玄奘將他摟得更緊,輕輕應道:“咱們再不分開了?!?/br> 沙僧在一旁,面上浮起了比成佛還要快樂的微笑。 *** 玄奘其實已經習慣了“第一次逃跑絕對會被再抓回去”這個事實。 所以,當他被抓到獅駝城,放進蒸籠時,他只是“略微”慌張。 而當他騎在墻頭上,被三魔一把又給扯回去時,他也只是“有那么點”害怕。 但當他被鎖進烏漆嘛黑的鐵柜子里時,他徹底搞不懂這幫妖精想干什么了。 ——難道,是想看他出柜? “唐僧被大王夾生吃了!” 孫悟空聞之一震。 他不肯信,變作小妖混到八戒身邊—— “師父沒了,被妖精夾生吃了?!?/br> 他還是不肯信,對,哭怎么了?別看他哭,他才不信! “悟凈,師父在哪里?” “哥啊,妖精等不得蒸,把師父夾生吃了!” 什么叫心如刀絞,什么叫肝腸寸斷,孫悟空總算是知道了。 這一瞬間,悟空覺得自己和玄奘在被上天戲弄。 明明,玄奘那溫熱的氣息還在自己懷里……明明,這小和尚不久前還伏在自己肩上流淚,說再也不分開。 這叫他如何承受? 他與玄奘,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冰釋前嫌,卻又陰陽永隔? *** 是夜,師徒宿在獅駝城。 那一城的妖精都跑的跑,散的散,只余下這一座空城。 悟空施了個法,弄熄了蠟燭,緊鎖了房門。 他緊緊摟著懷中的玄奘——這失而復得的感覺他不想再嘗試。 不得不說,這一次的妖怪,幾乎是取經以來最難對付的。因此,當他在柜子中找到哭著縮成一團的玄奘時,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把將玄奘拉起—— “師父,咱們再不分開了?!?/br> ——嗯? 悟空正回憶著這一場混戰,就覺得自己的腰帶被解開,一只冰涼的小手生疏地摸索著,試圖抓住自己的如意棍。 他攔住了玄奘的手,欺身壓到玄奘身上:“師父,你這是做什么?” 月光下,玄奘的臉有些發燙。他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回答,就輕輕“哼”了一聲。 悟空笑了。 這樣的場景,他還以為此生不會再有。 他捏起玄奘的那只手,伸進自己的褲子里,教玄奘攥住,輕輕撫弄著。 玄奘只覺得那如意棍初入手時還有些綿軟,玩兒上一會兒,便開始脹大。 悟空的聲音忽然低沉:“想它了?” 玄奘哪知悟空問得如此直白,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悄悄答道:“嗯?!?/br> 悟空下身挺了一下,又問:“師父是想我呢,還是想它?” 玄奘此時已羞得說不出話來,連他的眼睛也不敢正視。 他知道,玄奘是一直在為先前的事情愧疚。他對自己說了那么絕情的話,現在也不好意思再面對他。 確實應該給這小和尚點懲罰。 他輕輕吻了玄奘的眼睛,又吻上玄奘的唇。接著,悟空笑道:“師父自己脫吧?!?/br> 玄奘心一橫,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在孫悟空面前脫衣服了,自己脫就自己脫。他便慢吞吞地將衣衫褪下,而后一手捂著下身,一手捂著胸前,鉆到被子里。 悟空也不心急,他只是又欺身上來,調戲玄奘:“害羞了?那日在草屋,怎么自己脫得那么快?” 玄奘被他這么一問,又羞又惱,只道:“孫悟空,你……” “我怎么?” “你欺負人——??!” 玄奘話音未落,就覺得下身一脹,渾身就如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悟空被玄奘這嬌羞的模樣逗得笑了出來,他一邊緩緩地抽動,一邊繼續問玄奘:“是嗎?老孫欺負的是誰?” 玄奘被他頂得渾身酥麻,也挑釁地開口:“我記得有人曾說,自己‘從小兒就不曉得干那般勾當’,現在,不知道是誰又在干這般勾當呢?!?/br> 話音未落,悟空就開始了一陣猛烈的攻勢,玄奘被他弄得yin聲連連,直叫道:“悟空,啊——悟空……我不說了,不說了——” 悟空聞言,驟然停下,又開始淺淺地進入。他被玄奘的話問住了,是啊,他之前確實對這床上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可后來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對玄奘的身體竟如此留戀。每每嗅到玄奘身上嬰兒般的奶香氣,他就想狠狠地占有這個人。 “小yin僧?!彼皖^在玄奘耳邊叫道。 玄奘已被悟空蹂躪得滿身是汗,聽到悟空這樣叫他,竟也覺得有些刺激,他有意識地收緊自己那正與悟空交戰的私密處,報復似地夾了悟空一下。 當然,玄奘這樣做,得到的又是一頓瘋狂的進攻。 悟空在他身上起伏時,他的小禪杖也會受到悟空身體的摩擦,玄奘只覺得自己被這rou體上的快樂緊緊包圍了,不知人間何世?;蛟S,他真的是個yin僧吧。 悟空見玄奘雙眼迷離,一副欲仙欲死的樣子,便又有意逗弄:“師父,你是不是已經把那烏巢禪師的《心經》給忘了?” “自得了《心經》,我日日念誦,如何就忘了?” 悟空故意使壞道:“那師父背一個給我聽聽?!?/br> 這樣的舒適讓玄奘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便順從地背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不許停,繼續念?!?/br> 聽著玄奘斷斷續續的誦聲,悟空的神思也漸漸有些恍惚了——他知道,這小和尚已讓他徹底不能自拔。 他念著經時,那虔誠的小模樣又乖又傻;在自己身下被享用時,又是如此饑渴嬌媚。 悟空忽然覺得,玄奘,才是這一路上最讓他沒辦法的小妖精。似從前那般清心寡欲,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停下來,岔開腿,將自己的恥骨與玄奘緊緊相抵,緩緩地扭著腰,畫起圈來。 突如其來的停滯讓玄奘覺得空虛,他勾起腿,將下身也用力往上頂,口里叫著:“悟空,用力……插我么……” 悟空強忍著欲望,俯下身笑道:“師父,你這真的是要吃了老孫了?!?/br> *** 五百年前,方寸山。 “嗷,對了——”金蟬子忽然想起什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看上去張牙舞爪的物什,塞到悟空懷里,狡黠地眨眨眼?!靶⌒狞c兒,偷摘的?!?/br> 悟空驚奇:“???這是什么呀?” 金蟬子很怕人知道似的:“這是我從月合老人那里摘來的情根?!?/br> “這玩意有什么用?” “唉?!苯鹣s子無奈地打了一下悟空的頭:“傻不傻?放在自己手上,總比被月老給包辦好吧?” “可得長生嗎?” 金蟬子嘆息了一聲——這個傻小子,是徹底沒救了。 后來,當月合老人想給孫悟空跟小仙女牽紅線時,卻發現,孫悟空的情根,竟然不見了。 而靈臺方寸山后的爛桃坡上,悟空與金蟬子親手種下的情根,經過五百多年的風霜雨露,吸天地靈氣,聚日月精華,如今,已長成了一棵高接云霄的參天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