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云深不知處
“放開我!你……放開我!”糖蓮子腦袋一嗡,即使隔著面具她特也依然能感受到男人冰涼的薄唇,那唇在她唇上肆意游走啃咬,明明很屈辱,但是她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讓她想到一個人,莫銷魂。 不,怎么可能…… 她還來不及思考,那邪惡的男人已經開始去撕扯她的衣服,只聽撕拉一聲,她身上的衣裙如凋零的花瓣破裂開來,隱隱露出兩團雪白若隱若現的遮擋在層層疊疊的布料中。 “??!不,不要!”糖蓮子驚叫一聲,伸手想要捂住,雙手卻被眼前的男人緊緊按住,她臉頰一紅,眼淚如泉水般涌了出來,清澈的眸子又驚又羞又怕。 莫銷魂看著她哭成這樣,眸子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隨之減慢,只看著她哭花的小臉有些發怔,看著她這樣子,他竟然覺得有些心疼。 就在這走神之際,只見筮塢戍染血的手指中靈符一閃,那只銀色蛟龍不知從何處飛奔而下,直朝著莫銷魂后心抓去,莫銷魂沒有防備,只覺后心一陣鋒利劇痛,再回頭時后心已被龍爪抓出兩道深深血痕。 那銀色蛟龍怒吼一聲,銀白色的尾巴朝著 莫銷魂用力一甩,張開大口噴出一團如濃霧似的冰寒血煙。 待那血煙散去,筮塢戍和糖蓮子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見,就連那只銀色蛟龍也沒了蹤影。 幾百里外的虛空之上,銀蛟背著筮塢戍和糖蓮子在空中疾馳飛掠,耳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吹的她睜不開眼睛,但是那股血腥之氣卻揮之不散的在縈繞在她身邊,那血腥之氣讓她一陣濃烈不安,她捂緊胸口,正想問筮塢戍的傷勢,便見那銀蛟猛地一震,失去平衡似的帶著他們俯沖下去,狠狠摔在了黃沙之上。 “筮塢戍……!” 糖蓮子費力的從沙土中爬起來,不顧身體的疼痛跑到她離她不遠處,那渾身是血近乎昏迷的男人身邊,不停搖晃著他的身子,眼淚不停的掉落下來,焦急喚道, :“筮塢戍!筮塢戍!你醒醒!你醒醒??!” 筮塢戍微微睜開眸子,臉色灰白的咳出一口黑血,緩緩撐起半個身子,神色虛弱至極:“……我沒事” 他這個樣子,哪里像是沒事,他這么說無非是不想讓她擔心,糖蓮子又豈會不懂,她勉強忍住眼淚,看著快黑下來的天色,知道他們不能再這荒漠中耽擱,一定要快點離開這里才行,好在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綠灘,遠遠望去依稀似有炊煙裊裊。 一個時辰后。簡潔的農家小院中。 “糖姑娘,你一晚上沒吃飯了,喝點粥吧……” 一個紅衣少婦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那少婦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 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 ,別有一番溫柔可人,惹人憐惜。 “謝謝你,紅妝jiejie……可是,我吃不下……” 糖蓮子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筮塢戍,眼淚在眼眶邊搖搖欲墜,她緊緊抓著筮塢戍的手,貼在自己淚水漣漣的小臉上, “筮塢戍……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吧……我保障以后都會聽你的話,再也不到處亂跑,再也不惹是生非,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快點醒醒,你不可以死……嗚嗚……” 她說著說著又說不下去了,越想越傷心,索性一下子撲到他胸膛上放聲大哭起來,她哭的很是傷心,任紅妝怎么勸她都聽不進去,只是埋在他胸口上不??拗?,直到她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冰涼的聲音, “你吵得我頭很疼,能不能讓我安靜睡一會兒?” 糖蓮子嬌小的身子一震,滿臉淚水的抬起頭驚喜的看著他微微睜開的眸子,雖然他的臉色仍是虛弱不堪,但總算是醒了。 “你醒了???!太好了!”糖蓮子神色一喜,急忙用手擦拭著臉上淚水,一把用力握住他的手,眼淚卻又忍不住淚了下來,紅著眼睛直直盯著他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筮塢戍看著她哭的紅腫的眼睛,藏紫色的眸子流光閃爍,劃過一抹不知名的波光,最終又歸于岑寂,他看著她,那一向清冷的唇向上微微揚了下,:“縱然我想死,被你這么吵鬧了一晚上,也不敢死了……” 糖蓮子被他逗得一樂,含著淚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無比認真的看著他,語氣任性而又蠻橫:“我不管,就當這輩子是你欠我,我不準你死,你就不許死,就算再辛苦我也要你活著!永遠都不許像這次一樣丟下我一個人!” 她見筮塢戍沉默著不說話,不由又有些急了,抓著他的衣袖搖晃著催促道,:“你說話呀!快點答應我!” “……我盡力”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 糖蓮子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小嘴微微撅了起來。 筮塢戍看著她晶瑩閃爍,宛若水晶般清澈透明含著隱隱淚光的眸子,一種異樣的感覺流人五臟六腑,他微微低垂下眸子,看著她緊緊揪住自己衣袖的雪白手指,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 糖蓮子臉上立時露出一抹比花還絢爛嬌美的笑容,身子往前一仆,猛地抱住筮塢戍,忘情叫道,“嘻,太好了!那我們一言為定!” 筮塢戍看著眼前撲過來的香軟,身子立時微微一僵,糖蓮子身上那有一股清甜的花香,讓他的臉頰不由的泛起不自然的微紅,糖蓮子似是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臉頰也是一紅,急忙往后退了退,支支吾吾的低頭絞弄著手指,:“對不起,我,我只是太開心了……嗯,粥,粥有些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 說罷,也不等筮塢戍再開口,就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粥,羞紅著臉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只留下筮塢戍一人像是根木頭似的坐在床上。 蓬萊。 舞花娘縮在角落里,身體微微一動,后背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鞭傷縱然過去了十多日,卻還是痛的她欲生欲死,她輕輕掀起衣袖,一道刺目的暗紅立式暴露出來,她咬了咬牙,將金創藥撒了些許上去,銳利的痛楚讓她不由皺緊了眉頭,呻吟了一聲。 “要不要我幫你?” 春無蹤幽幽閑閑的走了進來,春水潺潺的聲音隨著他走路而響動起來,仿佛他所過之處,都在下著冷冷春雨。 舞花娘瞥了他一眼,將臉扭到黑暗處,不理會他,她身上這狠厲的鞭傷都是他給自己的,現在又來裝什么好人。 “怎么,還在生氣呢?”春無蹤陰柔的臉上漫起一抹笑容,他輕飄飄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撫摸著她烏黑的青絲,臉上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何必這么小氣,我畢竟沒有對你的臉下手,不是么? 舞花娘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臉,目色有些驚恐。 春無蹤又笑了笑,伸手覆上了她嬌美如花的面容,聲音輕柔如泉水,:“事情失敗了,總是要罰的,正如成事了我自然會賞,一個道理,我讓你去色誘他,你失敗了,挨這幾十記鞭子,才能長記性,學會如何動腦子。換一個角度想,我這也是在教你……” “你又想讓我為你做什么?”舞花娘微微側了側頭,皺眉躲開了他的手,相比他的狠厲,她更懼怕他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那陰森森的手總能讓她每一個骨頭都凍得咯咯作響。 “你不喜歡我碰你?”春無蹤的眸子瞇了一下,陰柔的臉上似多了一層陰云。 “換做你是我,你也不會喜歡” 舞花娘自言自語的低語了一句,清瀲美麗的眸子直視著他道,:“你要我做什么,不如直說” 春無蹤凝視了她片刻,唇角冷笑了一聲,背過身去緩緩道,“你可聽說過人彘? “人彘?! ” 藥仙谷。 一陣清越笛音裊裊傳來,霏云斂正在山中采藥,聽著那笛聲如此悅耳動聽,不由循著笛聲一路走了去,待走到那冰泉時,便看見韶華年一身素白錦衣坐在青石上,看著眼前含苞待放的花苞,手中拿著一把短笛,那玉笛通體青翠,在夕陽之中宛若一塊碧玉。 別人穿白衣或是顯得清淡無爭,飄飄欲仙,或是顯得潔凈素雅,滿身書卷氣,但是韶華年一身風流瀟灑的氣質即使是在寡淡的白衣下,也彰顯的淋漓盡致,更顯浪蕩不羈,宛若閑云野鶴。 聽見腳步聲,韶華年停了曲子,轉頭朝他看過來,那雙沾染春花秋月的桃花眸子微微彎了彎, “原來是霏神醫啊……” 霏云斂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拱手道,:“韶公子切莫這般叫,我還未曾出師,更不敢自稱神醫……” 韶華年不以為意的彎唇一笑,目光灼灼看著他:“現在不是,以后未必不是” 霏云斂沒與他爭辯,只是轉眸看著他手中玉笛,有些歉意道,:“方才采藥時,突聞笛聲清越動聽,便聞聲而來,不想卻是打擾到公子雅興,實在抱歉……我這就走……” “且慢,我這正好有壇女兒紅,霏神醫,可愿與我同飲?” “都說莫喚我神醫了……”霏云斂微微擰了些秀眉,再次糾正道。 “好,那霏……大夫,可愿陪我喝兩杯?” 韶華年忍笑改口,他看著對面男子那和善溫潤,儒雅清雋的面容,就忍不住想逗弄他一番。 “我不會喝酒……” 霏云斂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烈酒傷身,韶公子也還是少喝些吧……”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韶華年不以為意的笑笑,拿起酒瓶仰頭又大口飲了幾口,微微嘆了口氣,:“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若是人生沒了美酒相伴,縱然是長命百歲,又有何意思?” 霏云斂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他那軟塌塌垂下來的左手,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你的手何時傷的?” “你問這個做什么?” “公子的手可否讓我看看?” 韶華年搖了搖頭,將手往袖子里縮了一下,:“不必了” “若我看的沒錯,你的手是新傷,若是治理得當,或許還會有復原的機會” 韶華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搖頭笑道,“可我并不想治好這只手” “為何?”霏云斂驚詫反問,從小到大,他只見過多少人拼命來到藥仙谷跪拜求生,想盡辦法治好自己頑疾,卻從未見人會拒絕醫治的機會。 韶華年仰頭看著遠方青翠蒼山,模糊一笑,說了一句霏云斂聽不懂的話,:“因為……我要他欠我一輩子,只要他覺得欠我,就不會離開我” ps:521.我也要跟你們表白一下,嘻嘻,愛你們呀愛你們啊,謝謝你們這么長時間的支持,送你們大大的一個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