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 轉眼便到了新年。 白柒自從那次圣誕夜后就再也沒有出去了。 劉銘天總是會問她想要什么,然后他每每回來都拎著一大袋東西。 房間不在空曠,在白柒的布置下,看著比之前更暖和溫馨許多。 紅日東升,初陽半射的街道邊,一位憨厚樸實的老人叫賣著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香醇的豆漿和剛炸出“滋滋”響的油條看著十分饞人。 劉銘天裹緊著黑色外衣,走過去,“豆漿油條給我各來兩份” “好嘞——”老人熱情地應道,拿過透明袋子動作迅速地裝好客人要的。 找了錢,劉銘天低頭裹著外衣走了。 白柒剛醒不久,這會正在衛生間洗漱著,聽到門外聲音,嘴里滿是泡泡一手拿牙刷一手拿著水杯走出去。 劉銘天進門就看到白柒很認真的刷著牙,也很認真在看他。 “怎么在這刷牙?”劉銘天放下東西,脫下外衣。 “我聽到有聲音就出來看看”含糊不清說完又進了衛生間繼續洗洗刷刷著。 劉銘天坐到床邊,拆開床邊柜子上放著豆漿和油條的袋子。 正準備拿起豆漿喝,白柒從衛生間出來了。 走近。 “嗯……這什么味?”白柒擰著鼻子,很嫌棄地問。 “這豆漿”劉銘天舉了舉豆漿,疑惑地看著她。 豆漿?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白柒松開手,湊上去聞。頓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泛惡心,捂著嘴立刻沖到衛生間去。 留下劉銘天愣在那里,漆黑的眼珠子看著豆漿,隨后跟了上去。 白柒趴在洗臉盆上干嘔著,什么也吐出來,聞到那股味道卻很反感。 “沒事吧?”劉銘天站她身后,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在她后背輕輕撫順。 白柒蒼白著臉,回頭看著劉銘天,一字一句。 “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她心里突然有個想都不敢想的答案,她很害怕,但她更想聽到確定的答案。 “好” 有人說醫院是一個晦氣的地方,有悲傷,害怕和絕望。走廊上人來人往,伴著陣陣陰冷的風,刺鼻的消毒水隨處都能聞到。 “恭喜,已經懷孕一個多月”當醫生摘下口罩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白柒那一刻是絕望的,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頭腦炸開,一片黑暗,一陣眩暈。 醫生還在叮囑著注意事項那些,她早已聽不進去。 劉銘天站在門口,也聽到了。他沒有想過這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把他嚇住了,平淡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里卻滿滿的震驚。 白柒雙眼空洞的如行尸走rou一般走出了診室,劉銘天人高馬大靠在墻壁上。 看到白柒,手用力拉住她纖細的胳膊,把她拽進自己的懷里。 白柒顫抖著身體腦袋埋在他的胸膛里,壓抑了一肚子的戾氣再也忍不住爆發,無聲的嗚咽,淚流滿面。 這樣自私的活著好過死去。 肚子里的胎兒怎么可能留下來,那本身就是一段畸形的經歷,可那也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白柒哭得撕心裂肺,雙手握拳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捶在他身上。 “對不起”一聲發自內心的道歉卻也抵不過現實的殘忍。 他沈默地閉上眼,手臂用力把她圈在懷里,任她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