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朝堂風波
下午,寧酌便回了萬歲殿,那里才是她正經用膳休憩的地方。 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是安寧的,當然僅僅是寧酌這兒,前朝一直傳來仗責的沉悶聲和慘絕人寰的喊叫,禍亂朝綱的“五鬼”這般高調行事,真是讓人想知道早朝發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不過,寧酌也有自己煩心的事兒。 夜晚的萬歲殿中,長信宮燈已然緩緩亮起,大殿的四角裝飾著枝蔓繁盛的樹枝型燈具,但均不用燭火,而是以指甲蓋大小的夜明珠作枝蔓。 珠玉的寶光把整個宮殿都鍍上了溫柔朦朧的色彩,照著那明黃錦帳中的少女也如羊脂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寧酌拿著一面雙盤龍銅鏡,皺著一對黛色的嫦娥眉,細細照著自己的胸前的乳兒。 晚上洗浴過后,身子總算舒服了些,裹上一件黃地聯珠龍紋綾寢衣,她便開開心心地爬上了龍床。 可這鏡子一照又愁死了。 朦朧微暗的的光線下,明黃的寢衣前襟大敞著,青春漂亮的胸部覆著一層皎潔的光華,那對乳兒似乎受了藥性的刺激真的變大了變圓潤了些,還隱隱約約的脹痛起來。 紅紅的rutou還是靡麗如花開的模樣,挺翹著,綻放著,一瞧便是被人玩弄過了的;那乳rou的軟潤上更多的又五指的青痕,在雪白的膚色上最為明顯。 怎么辦呢?太傅問起來她該如何回應。 寧酌伸出手,使勁想把那立起的乳兒按下,可誰知觸到那濕潤溫熱的rutou,腰便軟了一截,深夜里竟然感受到了濃郁的空虛寂寞感。 她輕咬著下唇,一時間竟無可奈何。 那個青年男子指腹粗糙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自己的乳兒上,用力的搓揉彈掐。 好討厭啊…… 寧酌憤憤地放下銅鏡。 那人究竟是誰?看著面容隱隱有些眼熟。 可她腦子里真的沒有這號人,章清睿把她與朝堂上的權力爭奪完全的隔開了,除了第一日的登基大典需要她上場撐著場面;自她登基半年來,從未上過早朝,想必大臣們都心急如焚,各地王侯也蠢蠢欲動。 上朝! 寧酌想著,心里生出一計。 —————— 旭日還未東升,青灰的天際已經染上了明媚的亮金色,云舒卷靡麗,變幻萬千。 晨曦的涼爽下,景云樓的鐘聲響徹云霄,悠渺磅礴,在統共十五次的鐘聲里,百官跨過朱紅宮門,踏過內金水橋,上殿早朝。 寧酌躲在大殿的帷幕后面,很是好奇的看著這一幕,百官大臣都肅穆著臉,無人敢喧嘩耳語;文官北向西上那隊卻又一個十分惹眼的人。 一眾資歷深厚的枯老閣臣中,領隊的人年輕的讓人驚訝,他著緋色的圓領窄袖袍衫,中衣的領子雪白熨帖,再配上那雅人深致的舉止、昳麗溫潤的眉目面皮…… 嘖嘖嘖…… 這般翩謙光華的公子,怪不得整個帝都的貴女都對他趨之若鶩,可誰知道他昨天私下里是這么yin穢弄主的權臣。 衣冠禽獸! 寧酌哼了幾聲,繼續幽藏在深深的帷幕后,等著繁瑣的禮儀程序過去,頭上的旒冠不是一般的重,壓著她的脖子扭不動。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饼堃闻缘闹楹熇飩鱽砼計擅牡穆曇?。 寧酌起了滿身雞皮疙瘩,狠狠地打了個顫。 皇貴妃懶懶的伸了個腰,歪在軟椅上。 對,現在已經不能叫她皇貴妃了,而是太后。 太后替年幼的皇帝監國,但她卻又不屬于朝廷中任何一個政黨實力。 以章清睿為首的“五鬼”,攪亂人倫禍亂朝綱,但太后并不插手阻止;而擁護雍王一派的,以淮南王為頭的右黨,她也不去幫助;積極改革創新圖強的左黨,她更加是理都不想理。 她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像現在這樣,上早朝主持場面,然后打個盹,應幾聲好。 先帝留她下來大概就是來和稀泥用的。 哎,太后欣賞著自己鮮紅的蔻丹,不禁嘆了口氣。 早上還未來得及和寧紫陽溫存幾分,他只在自己xue內瑟瑟的又快又狠地抽動了幾下,連精都不泄,就披上衣服連忙走了。 那腳步急的,好像她要吃人一般。 難道自己魅力衰減了,老了? “臣啟奏,山東兗州府今年夏日忽逢暴雨,天似漏斗,已半月不息;地面積澇,百姓流離失所;而且鹽池的水暴漲,鹽都融化,京師的供鹽也快要斷了?!蔽墓訇犃欣锕げ渴汤沙隽?,低頭稟告。 “哀家記得,運往京師的供鹽線路,還有一條是從西南邊,長江中下游來的,啟用備線即可;難民的事情就交給戶部罷?!?/br> 誰知聽到太后的漫不經心的話語,工部侍郎卻“嘭”地一下跪在太和殿堅硬的黑石金磚上。 寧酌被嚇了一跳,心似戰鼓般擂起,總覺得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 “太后明察,今年氣象詭異,北邊暴雨,南邊卻干旱,運河的水都枯了,根本無法運鹽?!?/br> 鹽可以說是關系到一個朝代的根本,古往今來,無數揭竿而起的暴民造反背后都有食鹽缺失的影子。 徵帝國的食鹽是官營,私自授鹽一斤以上就處死,若是官方食鹽缺貨,導致鹽價暴漲,不僅會給食鹽販子機會,還會導致底層的百姓動亂。 禮部尚書一腳跨出,鏗鏘有力地道:“臣認為,此事是陛下失德,臥病半年之久,不問朝政,而太后有牝雞司晨之嫌,廟堂上又有jian人作亂,是老天在降罪于我大徵!” 寧酌真是為這個禮部尚書捏了把汗,明明禮部是最清閑的官署,干的又是最優雅得體的工作,可偏偏這吏部尚書放著好工作不要,要去學鐵骨錚錚的諫官那一套。 他這一番話,真是把皇帝,太后,還有“五鬼”都給得罪了給遍。 他身后一堆臺諫官的大臣紛紛狂喊助陣,以為首的一個山羊胡子老頭喊得最響。 文官前列的李宰執同章清睿暗中遞換了個眼神,九龍高臺上的太后一動不動,對禮部尚書的話毫無異議,安靜如雞地只想當個人rou背景板。 淮南王卻不加掩飾的裂開了嘴,露出了jian詐的笑,還打了給手勢,示意他們繼續加強火力。 “老臣有本啟奏!”山羊胡子老頭顫巍巍的踏到中間,那顫動的手、哆嗦的話語,真讓人擔心他下一刻會激動地倒在太和殿上。 “昨日休沐,章太傅為朝廷cao勞,還特意進宮與陛下商討國事,可見陛下還是能勉強上朝理政的??墒?!”山羊胡子老頭猛地一下加重了語氣,“附近有宮人聽到含涼殿內竟然傳來yin穢污耳的耳鬢廝磨聲,陛下本就身體孱弱,更應該一心放在國事上,這么還能再如此孟浪,分散心思!” 寧酌的小臉紅了個徹底,這這這這……這是她的私事?。?! 徵帝國的諫官主張“風聞彈人”,也就是說聽到一點風吹草動,不管對的還是錯的,先呈上來,彈劾一通罷,就算錯了,皇帝也不會責備;相反,如果整日安靜如雞地和太后一樣才不行。 寧酌覺得這個官或許八卦的長舌婦去當更為合適。 章清睿適時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玉樹瓊枝的身形,再加上帶著笑意的溫柔嗓音:“王老誤會了,并非什么yin穢污耳的聲音,實是人之常情,男女之欲?!?/br> 寧酌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小小的手拽著厚重的帷幕,一雙氤氳的藍眼眸緊張不已。 天殺的章清睿,他到底在說什么? “你你你……”王老氣結,枯瘦的手指著章清睿雋秀的面容,一句話都說不出。 “太后,今天務必請陛下早朝,都是jian人誤國,陛下龍體根本沒有抱恙!”王老轉頭對著珠簾后的太后喊道。 “王老莫要再說了,陛下龍體確實還未痊愈,昨日只是小鬧易情罷了?!闭虑孱o奈的看他,顧盼生姿的桃花眼依舊耐心十足。 “jian人!”王老硬氣十足,指著章清睿直接罵,“弄權賊子,我只恨此身生的太早,若教我晚來二十年,必定以長劍斬豎子小人!” “太后!”王老看著那珠簾的后的女子,二次呼喚都不能喚起她鏟jian除惡的心,不由悲從中來,恍若整個徵帝國只有他一人,死守社稷。 “可悲,可悲!今日老臣就要血染這太和殿,以驚醒世人!” 明明那么老的一個老頭,滿身入土的人卻忽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把扯下官帽,滿頭的銀絲夾著黑發,神情悲憤,血貫瞳仁,一頭往那銅柱上撞去。 ———— 將近三千字的大長章啊,感謝各位讀者老爺的支持! 之后走一波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