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難解
心悅宮。 “琪主子,宸貴君來了?!比f公公走進寢殿,小聲的稟報道。 “他來干什么?”夏子琪不悅,他剛準備睡一會呢,上官傲就來找茬了。翻身下了床,隨便披了件寢衣便進了正殿,見上官傲正斜靠在正位上,英俊的臉上帶著邪魅的笑意,讓人一看就討厭。 “這大清早的,宸貴君來我心悅宮有何貴干?”夏子琪也不給他行禮,坐在下首直接問道。 上官傲瞟了這個妖精一眼,肌膚比女人還要細嫩,上挑的眉眼妖冶風sao,身形纖細窈窕,真是越來越俗媚了,哪里還有點男人的樣子,看著就心煩。 “這不是知道琪君今日剛練完功,過來探望一下嗎?”上官傲故作吃驚的道:“你還坐的住,屁股沒有開花嗎?”整日被男人壓,你還有臉跟我爭寵。 夏子琪修煉采補功法的事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上官傲便是其中之一。 要是平日,夏子琪早就跳起來和上官傲吵了,可自從有了楚燦的示愛和孩子的保證后,他的心態平和了很多,只當上官傲是個跳梁小丑,根本不與他計較。 “我一宿沒睡,你有事沒有???沒有我就要去休息了?!毕淖隅鞯牡?,不理睬他的挑釁。 上官傲蹙眉,這幾日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很不對勁,也不和自己鬧了,楚燦去他的宸宮過夜他也不來挑事了,到底是得了什么好處了才讓他這么沉得住氣。 “燕帝大壽快要到了,陛下與你說過什么嗎?”上官傲緊緊盯住夏子琪的臉,想知道是不是燦兒答應了要帶他去燕國玩,所以他最近才安生了。 夏子琪挑眉,他還不知道這事呢,便道:“沒有說過?!?/br> 上官傲見夏子琪不像是撒謊,松了口氣,他一定要讓燦兒帶他去才行,這可是個和燦兒單獨相處的好機會,上次玄玄谷的事要不是他惹了禍,哪里有夏子琪這個妖人的回歸啊。 “不過你也不用妄想了,這種場合帝王自然是要帶著正宮去的,你個寵妃湊什么熱鬧?”夏子琪忍不住還是嘲諷了一句,連這都不知道,還想代替皇夫去,難道是皮癢了又想被太后收拾嗎? 上官傲一窒,看了眼身邊的大太監黃公公,這是楚燦專門為他配備的教導他禮儀宮規的人,見對方輕輕點頭,不由的又窘又怒,這是什么破規矩,為什么只能帶皇夫去,他難道不夠資格去燕帝的壽宴嗎?狠狠瞪了眼黃公公,都怪他不早點提醒自己,讓他又出糗了。 “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過是個在男人身下承歡的娼妓,燦兒能滿足你嗎?還是男人更讓你爽快?”上官傲發火,口不擇言的咒罵夏子琪,然后大搖大擺的走了。 夏子琪氣的渾身發抖,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又一幕幕在眼前重現,被眾多男人隨意的jianyin凌辱,那些馬賊為了取樂對他的種種折磨,夏子琪臉色越來越白,終于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來時,被擁在一個溫軟熟悉的懷抱里,夏子琪鼻子一酸,無聲的哭了起來。楚燦憐愛的環緊他的身子,剛下早朝就被早已等在后殿的萬公公告知了心悅宮的事,她趕到的時候古竹已經診完脈了,雖然只是一時激動背過氣去,可夏子琪內息紊亂,有走火入魔的前兆,需要平心靜氣的好好調理。 “子琪,咱們說好不再想過去的事了,你要放眼將來,想想咱們以后的日子會有多美好,我將永遠寵愛你,把你當做珍寶呵護,你的余生都不會離開我的視線,咱們有漫長的幾十年要共度,難道還不能抵消那幾年的苦難嗎?”楚燦溫柔的順著夏子琪的青絲,娓娓道來,這個心結不解開,他總是這樣受刺激,萬一走火入魔了,那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我……我知道?!毕淖隅鞯吐暤倪煅?,實在說不出那些讓他屈辱的細節,只是嚶嚶的啼哭不止。 楚燦蹙眉,想來是還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往事,她不想逼他說,說實在的她也不想知道,自己心愛的人被那樣折磨,她能好受才怪。于是心里更是怨恨神殿,要不是你的強大耽誤了我救子琪的時機,怎么會讓他受這么多苦,所以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可見遷怒是楚家人的共性,區別是楚燦不遷怒自己人。 “乖,子琪不哭了,哭的我心里難受?!背N把夏子琪的臉抬起來給他擦去眼淚,道:“你說,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放下這段過往?” “你陪著我就行了?!毕淖隅髀棺】奁?,依偎在楚燦懷里,努力想要忘記那些可怕的回憶,可越是壓制便越是清晰,甚至連那些污濁的氣息和惡心的碰觸都歷歷在目。 楚燦見夏子琪的臉色又不對了,抬手封了他幾個大xue,讓他暫時昏睡過去。 被召喚進來的古竹再次給夏子琪把脈,臉色凝重,道:“陛下,琪君郁結難解,經脈逆轉,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钡降讋偛虐l生什么了,怎么又嚴重了。 楚燦聞言眉宇間戾氣隱現,到底是什么事讓夏子琪這么放不開,自己對他疼愛嬌寵還不夠彌補那段過去嗎? “輕煙,傳信神殿,讓他們把屏蔽記憶的禁制秘籍及五長老送來,不然朕就親自去取?!背N聲音陰寒,帶著無盡的怒火殺意,顯然是要遷怒了。 “是,陛下?!陛p煙領命,利索的退了出去,古竹縮縮脖子,也不想在這里當炮灰,溜著墻根出去了。 夏子琪睡夢中依舊不安穩,兩手緊抓著楚燦衣襟,一副生怕被遺棄的樣子,楚燦輕嘆,收斂了怒火,將他圈緊,右手纖指在他頭頂上輕觸,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使用搜魂大法,雖然她現在功力已經能駕輕就熟的掌控這門秘術,可被施法的人還是會有損傷,動輒記憶紊亂殘缺,算了,還是等那禁制之術送來后給夏子琪封閉這段回憶好了。 上官傲在聽說了心悅宮的亂局后也有點后悔,不該說那樣的話刺激夏子琪,誰知道那小子氣量那么小,一句話就氣的吐血昏迷了。忐忑不安的等到晚上也沒等來興師問罪的楚燦,心中才稍安定了一些,誰知道楚燦竟然連著五六日都沒有過來,上官傲坐不住了,派人去請也沒有回音,只好等在心悅宮附近,想遇到楚燦當面解釋。 太后對于后宮這兩個活寶的爭斗向來是當笑話看的,這次見楚燦竟然如此認真,還為了夏子琪向神殿要東西,這不是影響大局嗎?神殿要是以此為籌碼趁機提條件,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當即便派人把楚燦喚來了慈安宮,見她眉宇間有著疲乏之色,更是火起,一拍桌子怒道:“為了個夏子琪你倒是盡心盡力,幾日沒有休息了?不顧自身的安康了嗎?你將國家置于何處?將我與楚家置于何處?”早知道就不該留那個禍害的性命,太后眼睛危險的一瞇,決定早日除掉那個亂了楚燦心神的男人。 “姑姑,”楚燦心中一緊,姑姑的神色是容不下子琪了,只好一咬牙,道:“我與古竹想了個能留下子嗣的法子,關鍵還在子琪身上……”然后將那功法練至大成后可與男女交媾孕育后代的事說了一遍,著重講了這功法非??燎篌w質血脈,那些配合使用的藥材也是有市無價的珍品,就算現在換人她的冰種里也沒有足夠的內力再去培養了,況且那些藥材也不夠了。 太后目瞪口呆的聽著楚燦講述,半晌才嘆息道:“你怎么不早告訴姑姑呢?”她還以為楚燦是在尋樂子,畢竟誰會讓別人當面染指自己的男人。 “前些日子才有了點成效,擁有這種血脈的青丘一族早已滅絕,到底能不能成功還很難說,要是不行的話,不是讓您白高興一場嗎?!背N苦笑,這樣也算是給子琪生子過了明路,她說到做到,必定給他一個孩子。 “既然有了成效,那就不要放棄,”太后對于楚燦這樣熱衷于子嗣的事情忍不住心酸,曾經她也是不甘心,想要尋遍萬法生個孩子的。 “你那里還需要什么?我的私庫里也有一些稀罕藥材,你讓古竹看看需要什么就取?!碧蟋F在已經不敢奢望了,只要能給楚燦留個子嗣,便是前朝皇子生的也行,她不忍心讓楚燦也經歷一遍她曾經的痛苦絕望,大不了以后從楚軒那里過繼個血統純正的做太子就是了。 “還有夏子琪吃過的絕子湯也是有解藥的,一會就讓陸嬤嬤給你送去?!碧笙肫疬@個茬,趕緊補了一句。 “暫時不必,他的功力還淺,至少要達到五層功法身體內部才會發生改變?!背N說著從儲物手環里取出那本原始功法遞給太后,道:“這是青丘族培養男人產子的法門,您看看就知道了?!?/br> 太后接過細細看了起來,楚燦見事情解決了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辭了,夏子琪現在一會也離不開她,精神一直處于崩潰的邊緣,要不是封住了他的內力,現在已經是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了。 到了心悅宮附近,便見到探頭探腦的上官傲,楚燦眉頭一皺,這個無事生非的惹禍精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碑斨N身后的大批隨行宮人,上官傲乖乖行禮。 “有事嗎?”楚燦向著心悅宮看了一眼,那安神湯的藥效也該差不多過去了,她得盡快回去。 “臣……不是故意那樣說……說的?!鄙瞎侔烈膊恢涝撛趺唇忉屃?,期期艾艾的道。 “你是故意的,”楚燦嘆息,道:“后宮都知道他的過往,卻無人敢明說,你仗著朕的寵愛挑釁生事,是好日子又過夠了嗎?”說完見上官傲一臉驚嚇惶恐,繼續道:“你恨別人拿你的出身低微說事,卻住他的痛處上踩,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毖粤T不再看他,直接向著心悅宮走去。 “回去宸宮待著吧,最近就不要出來了?!背N冷淡的聲音飄來,伴隨著禁足的旨意。 上官傲呆呆的跪在地上,這番話真是字字錐心,是啊,他怎么會變的如此心胸狹隘,那樣刻薄的話他怎么就不過過腦子便說出來了,當初不是答應了燦兒他會謹言慎行的嗎,怎么剛過了幾天安寧日子就忘了呢,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黃公公見主子一臉的失魂落魄,嘆了口氣,平日里給宸貴君講些規矩道理他也能聽進去,可一到氣頭上他就全忘了,嘴上沒把門的,這樣的性子在這后宮哪里能生存啊,況且后宮的爭斗沒有是非對錯,端看陛下心里向著誰了,而今這兩宮的爭寵也落下了帷幕,宸貴君明顯不是琪君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