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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接下來數天的行程上,封翔對那夜的事半個字也沒提的面無表情。 慕容行天的心情倒是特別的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全世界的寶藏一般,時不時綻開美麗的笑顏。 對她的傻笑,他不給予任何評價,冷俊的面孔依舊直視前方的趕路,甚至一個字也沒多說。 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啦,心情好嘛。那日早晨她再醒來的時候床榻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好冷。封翔的體溫消失得太久的說明他比她早起很多,想象一下,當他發現她睡在他懷中,恐怕是慘灰了臉的,忙不迭的逃開的吧。 所以今天一天的臉才這么麻木不仁。哈哈!可她覺得好開心哦!因為他的懷抱,也因為她昨晚的大膽表白。 呵呵,她也不知是神經哪根錯亂,偏偏喜歡上了這么個又臭屁又混蛋的男人,為什么咧?盯著他剛毅冷酷的面容半晌,歸結為自己發癡。 哈!忍不住又掩口笑起來。 喜歡一個人是這般快樂的事呢,也許是一開始,他嚇人的氣勢鎮住了她,可接下來,他兇惡神情下的關心,總讓她感動。唉,她也太容易被收買了,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明明是個缺點無數,優點畫直線等于零的人,她卻總是為著每一次發現他那一點點的好時高興上老半天,她都覺得自己快變成傻瓜了。 但不得不說,她敬佩他。他是唯一一個她見過最刻苦和認真的人,潛力深不可測,霸主的本錢呵!原來她看上的男人還不算太爛。 封翔偏了偏頭,對她的偷笑視若無睹,只有黑眸最深處閃過暖意,“再半個時辰就到北赫了?!?/br> 她的笑容燦爛得讓人屏息,“恩?!?/br> 他點了點頭,皺了劍眉,“入城后,別到處亂拋媚眼,我不需要公關外交,多用點你的腦子?!彼幌M魏稳硕嗫此谎?。偏偏她那張皮相生得如此的美麗奪目,讓他毫無指望的只能思考著能不能去哪里找塊面紗蓋住。 美眸向天瞄一眼,“多謝大哥建言,我知道了?!彼孟笳f過很討厭她的笑容,從前到現在都從未給過一句贊美,甚至一個癡迷的神情……好可惡,這臭男人的眼睛是怎么長的?她是美女??!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的直至抵達北赫城。 一個規模幾乎有一半京城輝煌的非中心城市,實在讓人不太明白原因是什么。 剛入城,就有兩名華麗冬裝的侍女上前,“請問是否為子午城前來的封公子?” 封翔翻身下馬,冷酷的點了點頭。 慕容行天則在下馬后笑吟吟的頜首示禮,以補救她家老大的粗魯。 兩名侍女微笑的斂了福,“我家主子已經在府內等候已久,請兩位隨奴婢前來?!眱扇松锨?,一人牽住一匹馬向城內引去。 城內是熙熙攘攘的來往人群,行商者居多,而且有著各色不同的國家商販的鋪面及攤點與采購人員。 一抹熟悉閃過慕容行天的腦子,地處北域,并非京城的商業城市中,能讓外來商販任意進出做生意的只有一個特殊城市,竟然是北赫!她有過耳聞,卻因距離太過遙遠也毫無相干的從未起過探究去查詢詳細的信息。 而且,令北赫最出名的并非是外商眾多,而是因為整個北域的真正霸主,名為珍珠蘭的商家本部就設立在這里。 慕容行天垂下水眸,長長的睫毛下瞳孔流轉,很不幸的想起在子午城內她強制吞并的某家大型銀樓正是珍珠蘭旗下的產業。 礦山又正好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分明是個大大的圈套啊,她不信封翔看不出來,怎么還不要命的往里蹦?到底什么樣的仇恨讓他自己不想多活的也不讓她多茍活幾年? 她早該把北赫和珍珠蘭聯系起來,除了背景神秘的珍珠蘭,誰還有那么大手筆竟敢銷售一座銀礦山?嗚……現在打道回府還來不來得及???她好哀嘆封翔找死的膽量和更大的手筆去購買這個燙手得要命的礦山哦! 馬兒停下,慕容行天不抱什么希望的抬起眼。 巨大的府邸,門楣上只有三個大字:珍珠蘭。 可惡啊,閃亮亮的好刺眼,慕容行天彎著笑,靠近封翔身邊,掃了一眼怪異的只有兩名門房的大門,邊邁步跟上引路的侍女從側門進入,邊壓低了聲音道:“大哥可知道珍珠蘭的名號?” 全大唐,金字塔的頂端是南方的商業世家——逆府??上爝h地遠的此時干他們屁事。北方唯一可以和逆府抗衡的就是珍珠蘭,背景完全沒有的神秘,靠山據說是皇室。 其實滿奇怪的,因為當今皇帝的親meimei某某公主下嫁逆府是眾所皆知,按道理來說,逆府永遠穩如泰山的原因缺不了皇室。但小道消息又說,珍珠蘭和皇室關系同樣密切……那為什么抗衡的兩家之間所謂的“皇室”沒有半分立場表明?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兩邊抽取高稅還是小道消息純屬謠言完全不屬實? 無人能解釋,兩個霸主依舊一南一北的遙遙相對。 封翔側頭看她,“當然知道?!毙猩倘藭恢勒渲樘m與逆府,那就不是經商的人。 水眸微微向右上方偏一下,“大哥可知被吞并的銀樓中有珍珠蘭的產業?”其實也有逆府的,現下她實在頭好痛的不適合考慮這個問題。 點點頭,他當然也知道。 “恩哼?!彼裏o言詢問。 “來了就來了?!彼?。 ……五個字外加一個標點符號就是他的回答和對此時狀況的看法?慕容行天咧出個難看的笑,開始祈禱這不是他仁兄的遺言。 走了老長一段路,穿過富麗堂皇的大殿正廳,他們來到一座莊嚴的小型宮殿前。 朝廷會允許私人建筑宮殿?滿頭問號的慕容行天邁入大堂內。 諾大的廳堂內明顯是會客的地方,光可鑒人的手磨大理石地板,上好的紅木雕桌椅,直沒高闊屋頂的巨大立柱,當然少不了四處奢侈華麗的擺設陪襯。 一切只證明了一個道理:氣勢氣派和氣魄果然都是用錢堆砌出來的。 茶幾上已經擺了熱茶,他們剛入內的幾乎是同時,上座后安置的屏風也剛剛走出兩名年輕男子。 一襲白衫精繡銀邊的修長高佻男子一看就是愛笑之人,五官是絕對的精致好看,雙眸含笑,薄唇略彎,給人一股很舒心若春風的感覺,肌膚若玉,卻沒有半分娘娘腔的賞心悅目玉樹臨風,只是比較怪異的在大寒冬日,他手里還執著柄白色紙扇。 另一名紫綢男子則高大俊朗,英俊好看的眉目間透露無比尊貴的氣息,舉手投足皆雍容華貴,渾身散發著的高貴氣勢與著豪華的宮殿異樣的匹配。 “請坐,算算時辰,剛剛好?!卑滓履凶拥男O有吸引力,一雙渾然天成的單鳳笑眼是純然的琥珀顏色,眼角微微上揚,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叫人光是看了便覺得如沐春風,輕易的便想再靠近數分。 低脆的聲音悅耳動人,“我是朝霞無天,不客套可以直接叫我無天,他的名字是李子祁?!笔治⒌囊粨P,率先從容優雅的坐了下來,束在發頂的一頭長得不可思議的烏黑亮麗的長發自椅后滑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上盤旋出一道美麗的黑色旋渦。 李子祁面色冷淡,直接走入上座,揮袍落座,絲毫沒有打算客套的舉措,整個人的姿態高高在上,簡直是傲慢的了。 慕容行天的微笑的瞅一眼那邊的李子祁,再對比一下自家這邊封翔的冷硬,暗自先嘆口氣,再安慰一下自己,沒禮貌的人到處都是,不用再去頭疼封翔的粗魯。擺出看家的絕美笑容,慕容行天按照主人的方式來:“這位是我大哥封翔,我是慕容行天?!?/br> 對于她美麗奪目的面孔,朝霞無天沒有多大的回應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而上座的李子祁則瞇了瞇眼便將腦袋扭開去。 朝霞無天笑著伸扇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請坐,趕了路,應該累了。別站著?!?/br> 待封翔先入座,慕容行天才落座,忽然覺得不太安穩,對面所坐的兩人有可能是珍珠蘭最高的領導人,但她偏偏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不似以往的商談,這回她完全沒有半分贏取的自信和把握。 打破沉默的還是朝霞無天,笑著將紙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著,“不用太客氣了,我們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是礦山,就在北赫的西郊,現時已晚,請兩位先好好的休息,明日一早我會陪同兩位到礦山,探礦脈的事需要我與否就由兩位自己定奪?!闭f罷取過一邊的茶盞,光是連喝茶的動作便雅致又好看得實在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慕容行天盯了那個若畫里的人一般的朝霞無天好半晌,才皺了皺柳眉,好怪異,兩方人馬都已知是個圈套,可朝霞無天的態度又太直接了一點。她笑吟吟的捧著暖茶暖手,美眸醉人,“誘餌好大?!辈欢等ψ?,那大家就把話挑明了說。 聞言,一直心不在焉的李子祁忽然把頭轉了回來,看了她一眼,才略抬下巴瞟向朝霞無天,似乎在瞧他該怎么回應,但態度又分明是百無聊賴的。 朝霞無天的笑依然溫和無害,“封公子如何看待這個大誘餌?”純純的琥珀眸子笑若彎月,看不出任何的惡意與挑釁。 一直未做聲的封翔冷冷先看向上座的李子祁,才移目光到對面的朝霞無天,“我已經來了?!蹦蔷筒粫帐侄鴼w。 她用纖手撐住額頭,將臉偏到一邊翻個好大的白眼。 朝霞無天的笑眼在封翔與慕容行天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笑得好有趣,“兩位是義兄弟?”右手托腮,左手掂著扇子輕輕拋著玩。 “是?!毙⌒牡木S持著唇上的弧度,她非常想看看如果這位朝霞無天是做客于“恒翔”,是否還能如此的休閑雅致,當主人的在天時地利上就占了好大的優勢,真不公平。 側了側頭,朝霞無天對大廳里內四人只有他一人話最多毫不介意,揮動紙扇,“晚膳一會兒就準備好,兩位是打算獨自享用還是與我們一起?” 封翔冷然在慕容行天開口前回絕,“我們獨處即可?!?/br> 顯然并不在意答案如何,朝霞無天笑著起身,及后膝的烏黑長發垂落身后,“也好,我會命人帶兩位到客房,現下還有些事需要我處理,先告辭了?!?/br> 李子祁也昂然起身,貴氣十足的向他們微微頜首,轉身與朝霞無天一道離開。 門外走入另兩位冬裝的侍女,向他們斂了福,“兩位公子請隨奴婢前來?!?/br> 封翔大步走出門,慕容行天則回頭多飄了眼那面巨大派頭十足的屏風。好怪哦,這么堂皇的宮殿,這么氣派的屏風,屏風的面上居然是精細手繡的南方精美庭院。 不理解的跟出了門,這個珍珠蘭果然背景神秘,連室內的裝潢上都怪里怪氣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安排給他們的客房是相鄰的兩間,慕容行天并未走向自己的房間,而是與封翔步入了他的。 典雅大方,比茗閣最高級的客房還舒適華麗。 待侍女們迅速退下,慕容行天慢慢走到花廳中央倒了兩杯熱茶,轉向一進屋就直接到一邊面院的窗前,開窗而立的封翔。 他接了她遞上的茶,伸手掩掉向她一側的窗,“你怎么看?”低沉的聲線沒有起伏。 摸摸下巴,她認真的點頭,“大哥為人處世如果能做到像朝霞無天那樣親切——”說到一半的話在他挑眉以對的目光下干笑停止。 他瞥她,“我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這件事?!彼J為朝霞無天親切?黑眸瞇上,他想擰斷那個小白臉的脖子! “走一步看一步?!闭f到這里她忍不住白他一眼,“都進了圈套,還有什么好對策?不被宰得太慘就好?!睂Ψ绞钦渲樘m啊,完全看不到半分勝算。 他陰郁的盯了她好久,“我不該帶你來的?!?/br> ???她回以個干咧嘴,“來都來了,還有什么該不該。明天看礦脈,再談價碼,別被整得傾家蕩產的就行?!彼λκ?,沒什么大不了的回到廳中央的圓桌邊坐下,她都不打算活著回去了,哪里還怕什么。 關上窗,他走到她桌邊另一張凳子上坐下,“恭成麒說過我行事太急會毀掉你所有的努力?!?/br> 握著茶杯,她瞅見他眼中有一抹懊惱。轉動大眼,她笑,拍拍他的肩,“毀了的話,就重頭再來啊,我承諾過助你成功,就一定會給你成功的那一日?!毕胂笠幌?,要是七老八十了,封翔還這么不要命不要后路的亂闖,很有可能到死也沒指望看到成功的希望啊……好可怕的噩夢哦。 偏頭垂眼看被她拍過的肩膀,他重新望向他,抬手,像是要觸摸她的臉龐。 她沒有回避,只是和他目光交纏。 門口在這個時候傳來禮貌的敲聲,“兩位公子,晚膳送來了?!?/br> 手捏成拳,定在她臉側好一會兒,才收回,眉頭因為不悅而擰起。 安撫的沖他笑一下,她道,“進來?!?/br> 晚膳送來的居然是南方的膳食,慕容行天好驚訝的瞠圓了美眸,隨即笑瞇了眼,向兩位侍女道:“貴府有南方的廚子?”請封翔先動筷,她這才拾起沉甸甸的白玉筷。 侍女們笑得可人,“我家主子只是吩咐府里的廚子準備南方的餐點送上來,主子請您慢用?!?/br> “謝謝你家主子?!蔽兜婪浅U诤贸院?,慕容行天細細品著難得的佳肴,不忘向封翔介紹:“這些正好是我最愛吃的菜,大哥多嘗嘗喜不喜歡?!?/br> 封翔面無表情冷硬的點頭后,是一貫用餐的沉默及迅速。 懶得理他的不給面子,味蕾有問題的北方人。她快快樂樂的用她的膳。由于太過好吃而難以倉促結束,這頓飯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待所有的盤點撤下,侍女們清理干凈桌面退出后,慕容行天伸展雙臂,探了個懶腰,心滿意足的嘆息一聲宣布:“我已經飽得走不動路了!”天曉得,她有多久沒有一次性吃掉這么多東西。 封翔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單手支在矮幾上,默默看她。 屋外的天已黑,屋內被數顆夜明珠照得明亮若白晝。有點咋舌珍珠蘭的富裕程度,她笑著看向他,“大哥不喜歡?”都是南方名菜呢,一般普通南方自己人都不一定吃得起。 他搖頭,后靠入榻后的軟墊中,“我從來沒想過你來自南方?!笔菑奈醋⒁膺^她是南方人的所需所求都與北方人不同,他太忽視她了。 偏頭淺笑,她笑吟吟的起身,端著兩杯茶到軟榻邊,一杯擱置在他面前,自己側身坐入榻中,“我不介意啦?!彼蛔⒅匦〖毠澯植皇鞘裁葱侣?。 他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以前你吃飯從來不多?!彼€以為是因為她身子不好的緣故,從來沒有想到會是她沒胃口的緣故。 “我不愛吃面食?!彼s在榻中,舒適又輕松,好喜歡這種和他閑聊的味道,沒有公事沒有現實,只有她和他。 “我不知道?!彼麛Q上濃眉,審視她根本稱不上豐潤的面頰。 她任他凝視,同時看著他,“大哥不用覺得愧疚什么,雖然你對我實在苛刻,但我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啦?!?/br> 他應該為她話語而惱怒的,卻偏偏為她拽拽的樣子惹出了唇角的弧度。這世上,除了她沒有任何人這么對他說話讓他有想笑的沖動,“行天?!?/br> 他低喃她的名字讓她顫抖了一下,他醇厚的聲音似乎像他的大手溫柔的撫摩過她的臉頰一般,“什么,大哥?”深呼吸一口氣,她笑得好甜,只有他才給她這種感覺,只有他。 薄唇微動,他什么也沒說。 眨巴一下眼,她傾傾了頭,“恩?”他想告訴他什么? 寂靜了許久,他突然搖頭低笑了。 不明白他的舉動,可他頰上深刻的酒窩讓她不由得也彎了眼。 “回房去睡吧?!彼恼Z調有點自嘲又帶著滿滿的笑意?!懊髟缫ヌ降V脈?!?/br> 挑了挑柳眉,她仍是順從的起了身,“好,大哥也請早些休息?!狈畔卤K向門口走去,實在不明白到底什么事讓他心情這么好。 他注視著她走路時輕盈的身姿,動人好看。這女人沒有一絲瑕疵。 拉開房門,她回頭,他仍是看著她的,身形一如之前的坐靠都沒有任何改變,可那雙黑眸是鎖著她不放的。 突然有沖動大喊:“大哥,我喜歡你!”可怕他當場會嚇死,哈哈!沖他點了點頭,她心情極好出門,關門回房去。 門關上,封翔才收住笑意,長長呼吸一口氣。 方才他想說他喜歡她,想說,他要她永遠留在逃身邊,哪里都別去,一輩子都不離開。但他說不出口??粗^美絕倫的面容,他說不出半個字。 為什么呢?因為他尚未成功,大仇未報? 劍眉倏然擰緊,他肩上所背負的深仇大恨! 第二日清晨,待封翔與慕容行天用過早膳,朝霞無天才和李子祁與他們在珍珠蘭府大門口相見。 昨夜下了大雪,地面、屋頂、樹梢上都披上了厚厚的銀裝,分外的好看,只是讓慕容行天比較奇怪的是,為何沒有仆人將府內的行道和大門口的雪給清掃干凈。 意識到她目光所及,一襲名貴精繡銀邊雪狐長袍的朝霞無天笑眼若彎月的揮動紙扇,“我喜歡雪,所以從不命人清掃?!?/br> 李子祁杵在一邊,百無聊賴的注視著他們兩個人,及地的紫狐厚袍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貴氣無比。 封翔隨意瞥了眼雪地,“走吧?!闭泻舸蜻^,人也見了面,廢話不用多說,他很忙。 用食指頂一下眉心,就算習慣了封大爺的不拘小節,慕容行天還是有點想哭。 朝霞無天半分也不介意封翔的冷硬態度的依舊笑容滿面,“請?!?/br> 四人上馬,兩前兩后朝城西而去。 “大哥在想什么?”與前面領路的兩人相差距離不大的讓慕容行天輕聲開口,封翔的表情平淡卻是若有所思。 封翔掃了她一眼,“朝霞無天的輕功很可怕?!?/br> ???她回以滿臉問號,對不起,她對武學一竅不通。 難得耐心的他解釋,“雪地上,他的腳印比你的還淺,而且他外袍的下擺邊上沒有雪跡?!鄙碜诉^于輕盈,連他都不太敢相信,從未見到任何人的輕功達到這種地步。 她還是不懂,“那有什么關系?”他們要看的是礦脈,又不是來比較誰的輕功比較好。 他沒有回答。 她抓抓下巴,滿頭霧水的瞇眼望天。 封翔不再看向她的不解,銳利的視線移向前方那道銀白色的身影。該死,他后悔極了帶她一同前來,原以為不會有太大風險,他有足夠的自信保護她不受半分傷害。 此刻他卻不那么確定了。如果朝霞無天真的當著他的面劫持慕容行天走人,以他的輕功怕是根本無法追上的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們離開。而且,一個朝霞無天便如此可怕,那么另一個叫做李子祁,又是如何的深不可測? 一行人向西出了城門,大約再半個時辰,四人停駐于一座被白雪厚厚覆蓋的山前,與其他山巒相連,這座山從外表上看起來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 “就是這里了?!陛p躍下馬,朝霞無天笑著,精美的面孔因冷而顯得有點蒼白,手上仍是攢著柄紙扇不放的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美麗凍人?!靶枰覀冾I兩位上山么?” 仰頭看看這座白色大山,慕容行天收緊雪貂外袍,好冷,就連呼出的空氣都結成霜似的白色晶瑩。這種大寒冬日來探礦脈實在不是件好事,她肯定爬不動的。 封翔斜睨了慕容行天畏冷的瑟縮,跳下馬,“麻煩兩位帶路?!碧涞奶?,他怕她受不了,沒有熟悉地形的人帶,他們亂闖只會更耽誤時間的讓她受寒。 安坐馬上的李子祁聞言皺了皺眉,不太情愿的翻身下馬,走到朝霞無天身邊瞪了他一眼。 笑嘻嘻的揮動紙扇,朝霞無天瞧著另外兩個人,笑意nongnong的目光中的有趣非常明顯,“好,請跟好了?!笔丈纫恍?,縱身一閃,輕盈若雪般飄逸無聲無息的人影已經閃到了數十丈之外,山側的一顆巨石邊緣。 李子祁無奈嘆口氣,點地飛躍跟上去。 “來?!狈庀枭焓窒蚰饺菪刑?,后者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子祁他們。 “干嗎?”斜瞄一眼他的大手,好新奇的笑彎了水眸,“哇,我明白你對他們輕功的評價了,很精彩哦,簡直和玩戲法一樣,一下就變到那邊去了?!?/br> “我帶你跟上他們?!彼静桓_嗦,抓住她的小手,另一只結實的手臂已順勢攬上她的細腰。 嚇了一跳,她忙拍開他的手,“喂!有人在看,大白天的,你要干嗎?”糟糕,是不是臉紅了?他突然靠那么近,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 見她終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耐心的再伸出手,“我沒有功夫,我不指望你能用爬的跟上他們。來,抱住我的脖子?!币娝渭t了臉,忍住想笑的沖動,“現在不是臉紅的時候,行天?!?/br> 咬了咬下唇,她別無選擇的張手圈住他傾身下來的肩頸,由他抱起整個的他,暖暖的男性氣息好聞得讓她又是臉一紅。 “抱好了?!?nbsp; 聲音微微的沙啞了,封翔側頭擦過她小巧的耳垂輕道,淺淺的彎出個笑于她在懷中竟然的感覺之好。提身飛躍。 見客人蘑菇了那么久終于動身,李子祁半挑著濃眉低頭瞅矮他半頭的朝霞無天,“瞧你招惹的麻煩?!焙寐牭哪兄幸魳O端悅耳。 “好玩呵?!贝蜷_紙扇搖啊搖,朝霞無天笑得玩味,“要是你覺得無聊,就自己先回去,我一個人看好戲?!?/br> 警覺的瞪他,李子祁半瞇上眼,“你有點過頭的熱中了,好戲隨便看,別有其他念頭?!?/br> 笑眼轉向他,朝霞無天笑得好無辜,“知道,知道?!甭掏淌掌鹕茸?,“喂,李子祁,你不覺得那個慕容行天長得比較國色天香?” “他是男人,你眼睛有問題?!?nbsp; 李子祁懶得回頭多看一眼。 “呵呵?!背紵o天輕身朝山上飛去。 “‘呵呵’代表什么意思?” 李子祁追上去發問。 吐舌做了個大鬼臉,朝霞無天笑得快意極了,“代表我想到用這座山換取什么樣的價碼了?!?/br> 天至黃昏,看過礦脈的四人返回珍珠蘭。朝霞無天并不著急著商談,而是請封翔他們好好先休息,第二日再談不遲。 入了房門,慕容行天立刻收住掛了一天的僵硬笑容,雙手揉著有點酸痛的臉頰,到花廳中央的圓桌倒茶。 吩咐再添個火盆,封翔進屋將外袍丟到一邊的椅子上,跟著慕容行天到軟榻坐了,拿起她放置好的熱茶喝一口,并未開口的任她掌握思考的時間。 捧著溫暖的茶杯,慕容行天依舊縮在厚厚的雪袍中,蜷在軟榻上半垂著眼睫,沉思今天所行及所探到的礦脈。 門輕輕敲擊后打開,侍女們移入一個火盆,在封翔的指示下安放在軟榻邊后,整齊的斂福退出。 慕容行天待門關上了,才閉上眼仰起頭嘆道:“頭痛?!?/br> “什么?”略挑劍眉,封翔不明白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澳闶芎??”這個可能讓他即刻要起身,“我去找大夫?!?/br> “不是,大哥,我沒受寒?!彼嘀杧ue,“我頭痛今天看的那座礦山?!甭闊┙勇闊?,封翔老兄是不是上輩子施恩她太多,這輩子她才這么不幸的因他而被粽子似的麻煩捆綁得結結實實? 他坐回原位,“礦脈不好?” “好?!彼至藗€難看的笑,“非常的好,簡直就是好得過頭了?!睅缀跏怯悬c惱火的丟出評價,“今天之內我們看了僅僅三處礦脈,就已經豐富得超出我的想象。朝霞無天太過聰明的是的不折不扣的大麻煩?!?/br> 他安靜的聽,只是對她提到朝霞無天時,有絲不悅。 她仍處于自己的考慮中,“若我是他……”她可能還真不會用這種誘餌來設圈套,殺人不見血的難題擺出來,難怪那么體貼的讓他們“好好休息?!?/br> 不想再聽她任何扯到朝霞無天的字眼,封翔喝著茶,狀似不經意的把話題轉開,“你不滿意礦脈的豐富?”有些不合長里的奇怪。 看向他,她沒有笑容,滿眼的認真,“大哥,我們沒有半分實力買下那座礦山?!边@世上能出得起價的恐怕除了逆府,別無他想。至于皇室,則方便多了可以直接沒收充公分文不費。唉,當皇帝果然威風又便利,想要什么張口即可。 他沒有半分存疑對于她的結論,這女人比算盤還精明的腦子在公事上絕不會出錯。劍眉逐漸向眉心靠攏,“有別的可能得到么?”他指的顯然是除了用錢財,“我不相信他們真的只是想用錢來讓我們難看而已?!币欢ㄓ袆e的是他們所圖。 “問題是我不知道我們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彼龁问謸巫☆~頭。頭疼的用食指揉著眉心,會有什么事比傾家蕩產更慘?不知對方的目的,他們無法防備自己。??!頭好痛,遇上討厭的對手了! “行天?!彼麊镜?。 “???”她抬眼,以為他有什么好辦法或建議。 張開雙臂,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神情,“讓我抱抱你?!泵髦撬屗幵谶@么為難的角度,他開不了口道歉,只能用他所知的方式安撫她。 她一愣后,臉發紅的啐一口,“今天你還沒抱夠?!闭f是說,仍是下了榻,繞到他這邊,坐上了他結實的大腿,投入他懷抱中。天知道她有多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想起今日一天他小心合乎她上下山的情景,忍不住一笑。 將下巴擱在她發頂,他并不用力的將她圈在他的世界中,她柔軟的身體和她獨特的淡淡香味讓他放松,“不頭疼了?”聽到她的笑,他在她頭上也彎起了薄唇。 “都是你的錯?!彼娣恼碓谒麑捄竦男靥派?,用手指戳他yingying的肩。要不是當初他硬要她壟斷子午城內的銀樓,哪里會落得今天的下場。一個珍珠蘭已經如此難纏,要是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反應的逆府也蹦出來……啊,頭又痛了! 他閉上眼,大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背,纖細得像是他一使力便可折斷了,這么個小小女人,無怨無悔的幫助他…… “大哥,你說,為什么他們不干脆一刀砍了我們兩個?”要報復,很簡單啊,干嘛拐彎抹角的讓彼此都兜著圈子玩游戲,多無聊。 “因為太多事情比死還可怕?!彼穆曇衾淇崴频朵h。 覺察他全身的突然緊繃,她直覺的攤開手掌摩挲他糾結的肩臂肌rou,輕輕詢問,“為什么?”問的是他的轉變。 他沉默的感受她的安撫動作,驟然凝聚的殺意緩慢的褪下,好久了,才開口:“我出生在關東的一個小山村?!?/br> 一怔,他第一次向她提及他的背景。 “我家是個普通的農戶人家,有爹娘和一個剛出生的弟弟?!彼骄彽恼Z調中有著深深的悲傷,“田地收成并不好,但我家過得很快樂,沒有任何復雜的矛盾,很簡單的快樂,有房子遮風擋雨,有食物裹腹,足夠了?!?/br> 她亮亮的眸子中染了水霧,為他的哀傷,為他每一句話之間長長的停頓,為他努力的深呼吸的平靜自己,忍不住直起身,她伸手掩住他的唇,“不想說,就不要說?!彼辉缚此纯?,不愿看到意氣風發的他之下深藏的是如此受傷的靈魂。 目不轉睛的與她剪水大眼相纏相視,他溫柔握住唇上的小手,親吻著那冰冷細小的指尖,低低道:“我想告訴你?!彼牒退窒硭奈磥?,他想讓她知道他的過去,他想讓她比喜歡更喜歡他,他想要她的心,不光了解他,還要她愛上他,如果他愛她一般。 她顫抖著,微微的刺激自他熾熱的唇傳向她敏感的指尖,暖了全身,暖了心窩,櫻唇微張,她略揚頭凝望他,“我不愿你如此悲哀?!?/br> “那就陪我一起忘卻?!彼魅〕兄Z,“呆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行天?!?/br> 她嘆息了,為什么她會西讓他得這么深呢,喜歡得心都痛了,“我不離開你,大哥,永遠也不離開你,就算你還是像個壞蛋一樣吝嗇又討厭,我也絕不離開你?!?/br> 他慢慢揚起一道劍眉。 她笑得好甜的相對。 薄唇很慢的彎起,弧度加深,直至雙頰上讓隱藏的深刻酒窩浮現,低沉的笑緩緩流淌而出,他低笑不止的松開她的小手,用雙掌輕柔捧住她小小美麗的臉龐,“行天,我真喜歡你?!?/br> 心跳在剎那間停止,她驚喜的睜大水眸,開心的笑彎了眼,“我也是,大哥,我喜歡你!”啊,好高興哦! 他滿眼溫柔,逐漸斂了笑,目光由她漂亮的大眼移至那雙誘人的櫻唇,黑眸變深,一抹小小的火焰自眼底深處燃起,他渴望她。 不太明白的緊張讓她也收出笑,有些無措的眨著眼睛看他視線中的狂野轉變,他捧著她的臉的雙手好熱,熱得讓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心都悄悄浸了汗,不安的揪住他肩頭的衣料,她開口,“我、我不懂……”她不懂他要做什么,她也不懂她要做什么,她更不懂心臟跳得快蹦出胸口又是為了什么。 他微笑了,“你不需要懂?!钡皖^傾身靠向她,在她倒抽一口氣的同時,吻住了他一直渴求的她。 她反射性的想后縮,被他的大手固定住無法躲避,小手無措的松開又抓緊他的肩膀,震驚太大的無法思考只能閉上眼任他索求。 她的味道比他想象中更好,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等待了這么久。他親吻她,用舌描繪她的唇形,含住她的下唇細細品嘗。 難以言喻的和從未經歷過的感覺讓她嚶嚀一聲,感受他在她唇上施展的魔法,從不知道被親吻的滋味是這般的震撼,她想暈倒。 他松開捧著她臉的雙掌,一手扣住她后腦,一手滑向她纖細的腰,輕輕使力讓她貼向他的胸膛,“張開嘴,行天?!彼ぶ拇降蛦〉拿?。 她無法運轉大腦去分析他此刻的指令有多不合常理,直接用身體的反應回答他,微微的掀開了朱唇。 他呻吟一聲,將舌喂入他小嘴中,濕潤、溫暖、甜美無比。他自喉嚨深處傳出滿意的低吟,用大手將她調整到他所需要的角度,不再控制自己的專心吻她,用舌品嘗她、挑逗她、勾引她。另一只手將她緊緊按住,感覺她柔美的曲線貼在他堅硬的身軀上。 她無法喘息,顫顫的由他教導和指引她如何親吻,雙手不知何時已圈住了他的粗頸,如同他的力道強大的擁抱,她無法控制的也用力攬緊他,自覺的擁緊他,支撐住自己癱軟的身體。 他無法停止的一次又一次將舌沖入她口中再撤出,像是在模擬著情欲的節奏,上下撫摸著她弧度優美的脊背,掌心刺癢著渴望著能直接愛撫上她細膩的肌膚,想象著她全然敞開的躺在他身下,他幾近瘋狂。 當她將濕熱的吻印向她柔嫩的纖頸,她劇烈喘息著仰高頭好讓他吻咬她敏感的喉嚨,全身浸浴在被他挑起的火焰中,熱得她難耐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甚耐煩的扯開她的外袍,撥開她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他急切吻著她小巧的鎖骨,她的顫抖讓他想笑卻笑不出來的明了她有多敏感。 他火燙的呼吸和他的唇他的舌挑逗著她,不自知的隨著本能貼著他扭動摩擦,他的低吼讓她在混亂的情欲沖刷中好過上那么一點點,原來不只是她的意亂情迷,他也是會受影響的,于是她又扭動了一下。 他緊緊鉗制住她亂動的細腰,這個小女人逼瘋他了,從不懷疑她能完全挑起他的熱情,此刻的證明只是讓他想馬上吃了她。 他停止了一切動作的讓她疑惑的半睜開水眸。 她朦朧眼里的欲望和情欲幾乎奪走了他所有的理智,深呼吸一口氣,暫時克制住身體里奔騰的渴求?!靶刑??!鄙硢≈?,他珍愛的輕吻她紅腫的唇,“我的行天?!?/br> 她似小貓般張開了小嘴,無言的哀求他更多的撫慰。 全然的信任使他無法自己,深深的再吻了她一次。溫柔的,他系上她領口,擁她入懷,摟緊他,“你知道我為什么急著要復仇么?”閉眼,他深深的呼吸,懷中的她奇異的讓他平靜,不再似以往回想時的血腥和殺意籠罩。 她暈乎乎的努力跟隨他,“為什么?” “再過三個月是我全家的第三年忌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