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丫鬟從外進來，目光所及的就是女子身披薄裳趴在窗沿睡著的模樣。

    屋內的冰透著陣陣寒意，丫鬟趕緊抱了床錦被輕輕蓋在女子身上，豈料如此輕柔的動作卻驚醒了她。

    “夫人恕罪，”丫鬟忙退了一步，跪了下來，“奴婢只是想著您睡在這兒會著涼，就自作主張拿了被褥來?！?/br>
    她似醒非醒地看了眼窗外，指尖無意碰到了身上的錦被，眸中的迷霧逐漸散去，便忍不住笑了一聲。

    “呵……是夢啊?！?/br>
    俯跪在地的丫鬟禁不住好奇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位貌美無比的夫人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面上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柔媚似水，她卻莫名感到背脊發涼，猛地將頭壓低了下去。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小丫鬟，似道無形的壓力。

    “下去吧?！?/br>
    待室內又剩她一人時，她將視線投出窗外。

    晚霞如火，風靜蟲息。

    一場逼真的夢，貫徹了她的前半生，醒來不過一個日頭。

    原來……

    原來，這大半生，她的愛，她的恨，她的痛苦，也不過如此罷。

    一場夢而已。

    她閉了閉眸，眼角似有一點晶瑩。

    耳邊隱約還有人喚她：“阿幺，阿幺?！?/br>
    *

    林楓近些時日沒敢去見她，心中的想念卻日積月累，弄得他實在煩悶。

    又過了幾日，林楓按耐不住思念之情，拿著上次她夸過的糕點，趁弟弟林延外出訓練時來到了她房前。

    進來時，入目就是女子一身紅裙，如火般絢爛奪目，猶如一團火，點燃他眼里，燒進他心底。

    “你來了？”

    她對他嫣然一笑，那笑又嬌又媚，是他曾經在夢中見過的模樣。

    她見男子只癡癡地看著并不開口，便一步一步走近了他，湊在跟前兒才取笑道：“怎的不說話？”

    “我……”林楓手心出了汗，“我，我是來將這物拿來給你的?！?/br>
    “這是？”

    她伸手接過，放置桌上打開，原來是那‘一樹梨花壓海棠’。

    林楓心下微微羞赧，面上不顯：“原想著上次你說不錯，許是喜歡的，這次便又帶來了?！?/br>
    女子垂頭不語，看了片刻才抬眸笑了笑：“有心了?！?/br>
    所以……她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發現他看不懂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言語。

    還未多想，女子捏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就將糕點抵到他唇邊。

    她飽滿紅潤的唇上，還殘留著幾點碎屑。

    “吃呀——”

    她再次湊近他，朱唇輕啟，氣吐如蘭。

    林楓呼吸急促起來。

    他有些昏了頭，竟想到：不知是讓他吃她用過的糕點，還是吃她用過糕點的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