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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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君揚起眸,正好看見歐邵峰夾著股氣流走了進來。長長的羊絨大衣兩邊掀開,露出他穿著筆挺黑襯衫的精壯胸膛。他邊走邊笑,態度謙和?!澳裁磿r候到H城的,怎么都不通知我一聲?!?/br> 小姚站門口一臉死媽的望著楊麗君。楊麗君神色倒是沒變,她揮了揮手,小姚又重新關上了門。 他極自然的坐到雪椰身邊那張木椅上,又將外套脫掉,搭在隔壁椅背上。歐邵峰第一時間握住了她的小手,兩人五指相扣?!澳换貋砭驼堁┮炔?,怎么不叫上我呢?” 話是對著楊女士說的,卻和雪椰對視了一眼后相互一笑。那模樣繾綣無比,簡直能酸掉牙。 楊麗君勾畫著長眼線的眸子淡瞥他一眼,又持起小壺替他倒了杯清茶?!澳悴缓煤迷诠敬糁?,跑這里來參加娘們兒茶會干什么?” 歐邵峰笑著伸手接過,抿了口后薄唇輕啟贊嘆?!白涛肚遒蚀?,姨母現在手藝越來越好了?!毖谠诮鸾z眼鏡下的星眸快速掃過桌上牛皮紙袋。 “少來,我不吃這套!何況這水也不好,泡的茶怎么都算不上清冽甘醇?!睏铥惥p手環臂,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暗降资悄膫€王八犢子泄露了我行蹤,這才多點時間,你就趕來護心肝小寶貝了?” 雪椰尷尬無比,默不作聲的任由歐邵峰捉著自己小手。 歐邵峰薄唇一勾。閑著的長臂伸出,將楊麗君面前那盞已經涼了的茶倒掉,然后又持壺給她換了杯熱的?!澳牡脑??分明是因為給您接風心切,才來的這么快?!?/br> “真是說謊臉都不紅?!睏铥惥剌p笑了一聲,視線在雪椰臉上轉了轉?!半y道你還怕我吃了她?” “我姨母打年輕就這樣,是個特別愛開玩笑的人?!彼χ鴮ρ┮f道,又不著痕跡的往文件袋伸手過去。 “你干嘛!”楊麗君神色一肅,她‘啪’的下拍掉歐邵峰摸過去的手,然后將那文件袋放回身后包里。 “沒什么,我以為是菜單?!睔W邵峰笑笑,又偷偷搔了一下雪椰的手掌心。 雪椰舔舔唇,不禁仰望著他的側臉。 歐邵峰湊到她耳廓邊用氣音說話?!敖心愫炇裁炊紕e簽?!焙粑涞难┮H發癢發麻,原本白慘慘的小臉都變得嬌粉起來。 雪椰雙眸含著迷蒙的水霧,她仰臉望他輕頜了下首。其實該簽的早簽了,但是又有什么打緊呢。 歐邵峰嘴角上翹,又將握在手心里的小手緊了緊。 楊麗君看著這兩人完全目中無人的互動,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撿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們一起吃頓午飯吧。讓小郭預約,飯店姨母您來定!”歐邵峰說。 “不了,我就抽點時間順便看看小秦。下雪怕高速封路,等下要去N城機場飛德國了?!睏铥惥木芙^了他。 接著三個人又隨意閑談了幾句,歐邵峰盡力插科打諢。而雪椰話不多,楊女士興致也一直都不高。但她到底還是全了歐邵峰面子,沒給秦雪椰多大難堪。 等到茶水各自喝了兩杯,楊女士就提出要趕回N城。歐邵峰也不挽留,他牽著雪椰出門送楊女士。國內單飛德國的機場離H城最近就是N城,楊女士出行一般也都是選擇N城作為中轉。 一行四人分成三排走出茶社,來到一樓玻璃門前時眼前豁然一亮,原來戶外漫天飛雪。 歐邵峰一馬當先替楊麗君開了車門,親自服侍她坐進去。楊麗君坐定以后又將車窗降了下來,正好對上歐邵峰彎下腰來?!按液鸵谈?、表弟問好,提前祝你們耶誕節快樂?!?/br>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等楊麗君晚上十三個小時飛機落地后就是當地的平安夜了。 楊麗君神色稍霽,輕點了點頭。 ** 幾乎連下了兩天一夜的雪。記憶里很久沒有這樣下過,上一次應該還是她十八歲那年。 今天是平安夜,雪椰照常上班。 放在圍裙兜里的手機卻震了又震。捉出來一看,歐邵峰。 她有些羞澀,向老板做了個出去接電話的手勢?!拔??”金屬的手機殼貼在耳邊有點涼,雪椰單手環著臂。眼前芒白的雪抱著團飛逝,她伸出手來接。正好接到了一枚六瓣的小未央,雪椰手涼,半天都沒化。 歐邵峰低沉悅耳的音色在聽筒里蔓延開來?!霸趺床沤??!?/br> “在上班呢?!毖┮÷暬卮?。將那雪花輕輕握住,再張開時已經不見了,連點小水珠都沒留下。指尖因為寒冷而泛紅,纖細的淡粉色澤?!罢椅矣惺裁词聠??” 歐邵峰捉著手機站在玻璃窗前,視線望向半空中扭曲曼舞的飛花?!坝惺虏拍苷夷??”幻想到她在那頭握著手機的傻樣就禁不住想笑?!巴砩夏懿荒茉琰c下班?接你一起出去吃飯,畢竟是我們復合后的第一個平安夜?!?/br> 雪椰騰地一下整張臉像是煮熟了的蝦子?!拔以囋嚒?/br> 他稍稍頓了一下,繼而低沉若水的語音在聽筒里再次流淌,歲月靜好如斯?!澳阍诟陕锬??!彼麚Q了個站姿,從原本的倚玻璃窗而站換成面向窗前。 “門口接電話啊?!?/br> 歐邵峰一手撐在玻璃窗沿,一手握著電話笑了。纖長身量投在玻璃上一道光影,肩寬腰窄,長腿一腿伸一腿曲?!罢嫦氍F在就見到你?!?/br> “???啊……哦?!毖┮懔艘幌?,沾著雪的指尖輕顫了下。然后她傻傻的笑了,輕‘嗯’一聲。 “晚上等我電話?!彼佳凼嬲?,掩在鏡片后的目光穿透了玻璃窗,望向戶外那琉璃般的冰雪世界。 雪椰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改為‘嗯’了一聲。 此時,歐邵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在垮兜里轉身,正看見小郭在玻璃門外晃了晃手?!坝悬c事,先不說了?!?/br> “好?!毖┮瑨斓袅穗娫?。視野中的雪花裊裊娜娜,是那樣純潔輕盈。 ‘?!囊宦?,一直登陸的手機郵箱傳來簡訊。 雪椰纖細的手指輕顫了顫,她沒有半絲停頓的點開了那條她等了大半個月的信息——【已準備好,老地點自取?!?/br> 晚上六點,大雪。 一輛純黑Mulsanne牛逼閃閃駛停在了女人街門口,引起一大片側目。 H城里富豪不少,但這‘貧民街’還是很少見這類豪車的。 歐邵峰今天穿的是件淺藍底色暗松花的襯衫,袖扣X家藍寶,行動間似有一際流光。下身是純黑的西裝褲,熨燙的沒有一點褶皺,衣架子的身材被這身發揚光大到了極點。 一手持方向盤歐邵峰一手撥電話,黑沉的眸子透過前窗玻璃往外看。 這個姿勢可以清楚看出他胳臂處的肌rou走向,強烈的男性力量美感,但又不是健美漢的那種大塊頭。車里安安靜靜,電話撥通后的‘嘟嘟’聲都一清二楚。 電話‘嘟了’兩聲后被人掐斷。 歐邵峰眉頭一擰,正準備再撥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側面闖入了眼簾。 雪椰踏著白雪而來,她穿著淺藍的套頭厚毛衣外套,質底柔軟,翹臀半遮半露。腿上黑色牛仔褲,秀氣的小腳套了對黑色雪靴。穿的很隨意,好身材卻暴露無遺。 她躬著身子停在Mulsanne車玻璃前,單手擋目往里看。柔柔垂在頰邊的鬢發一邊別在耳后,露出了裸在外的一小片肌膚,粉白細膩,有種讓人想要摧毀的柔弱美感。 歐邵峰不自禁的露出笑,躬腰幫她開啟了右車門。 雪椰鉆了進來,狹著一股寒氣。她坐在副座脊椎挺直,歐邵峰目光瞄在她那片耳后露出的肌膚上。直接把人從副座帶進了懷里,手臂圈住小腰。 雪椰小聲的驚呼了半句,被他扯住了小手。 “你在外面等我了?這么涼,不是說好6點到的嗎?!睔W邵峰笑著,入手才感到她小手冰冷。又回頭將后座的羊絨大衣拿過來,親自幫她披起。 “也沒等,直接出來的?!毖┮p聲細語的。 歐邵峰將她冰冷的小手直往自己口袋里揣?!巴砩舷氤允裁?,西餐?” 雪椰溫柔一笑,乖巧‘嗯’了聲?!澳阕鲋靼?,我都可以?!?/br> 平安夜下雪很有氣氛,沿街的商鋪櫥窗上差不多都掛了Christmas 的卡通圖樣,有圣誕老人,也有魯道夫。還有店鋪甚至布置了圣誕樹——綠色小洋松腳下堆滿了彩紙包裝的禮物盒,在漫天白雪的映襯下顯得熱鬧非凡。 雪不小,下班時間沿街還是有不少行人的,車輛也有,大家都開的很慢。 歐邵峰的速度更是慢到龜速,二十邁起步一檔。比輛自行車也快不了多少,雨刮在車前窗有一搭沒一搭搖晃著。 “副駕抽屜里有你禮物,自己打開?!睔W邵峰嘴角勾著,目視前方。 雪椰聞言扒開了抽屜。里面是個酒紅彩紙包裝的扁盒,比把折扇大不了多少。她兩根纖細的手指夾著晃了晃,盒子里沒聲音,也沒重量。 歐邵峰淡淡瞥了一眼她又正視前方。 “是什么?”雪椰捉著那個扁盒在雙腿間,垂首時一絡碎發從耳后逃出,漾在水眸前格外誘人。 “你自己拆?!睔W邵峰抽神捏了捏她的小腮幫,滑不溜丟的。又將那只手放回方向盤上。 雪椰‘喀’的一聲打開扁盒,怔了一下。 里面是三張卷成一小筒的紙,外面還束著條綢絲帶。她將絲帶解開,沁著書墨香的象牙白道林紙輕輕舒展開來。抬頭是拉花字體的【Iional Astronomical Union | IAU(國際天文學聯合會)】,雪椰有些懵懂的望著他。 這時剛好紅燈了,99秒。 歐邵峰剎車一踩停了下來,又朝她翹翹嘴角?!跋矚g嗎?” 雪椰嘴角驀然弧度一彎,又將那三張道林紙掩在胸前,吃吃的笑了幾聲?!斑@么浪漫?” “笑我?”他假裝生氣,側身將放在檔速上的大手移到她腿上狠擰了一把。 雪椰吃痛的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轉間水色滟滟。 “我樂意!”歐邵峰看她輕悠悠瞟了自己一眼,心頭一熱,又轉身在她小嘴上狠啄了下。 雪椰慘白的小臉因此變得嬌粉,她含羞推了他一把,但沒使任何力氣,跟推蚊子差不多?!澳憧粗??!?/br> 歐邵峰這才作罷,手回到了檔速上,一檔起步。 旁邊臨時停車的一輛純白桑塔納車燈忽然一閃,在歐邵峰的車起步后,詭異的滑上了輔道慢行而來。 雪椰雙手捉著那三張道林紙,嘴角含笑?!霸趺淳拖肫饋硪臀倚切悄??”難道直男歐邵峰也信奉人家說的,愛女朋友就要摘星星給她這種蠢話? “也不是送你星星,只是起名權而已?!睔W邵峰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薄唇上翹著?!跋矚g嗎?” 星星永恒,而人生只有短短數十寒暑。又怎么能自欺欺人稱的上是星星主人呢? 雪椰將那三張紙一張一張的往后翻,每張都是一顆星星的命名權。分別是Q—X—Y,掛在南緯70度星空。 “很喜歡?!毖┮p點了點螓首,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看見一輛桑塔納突然從旁邊快車道超車。 雪椰霎時沉下了表情,在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想什么,她松開了自己的安全帶。 那桑塔納行駛路線極不正常,筆直橫掃了過來,正對著的是歐邵峰那邊駕駛室。 “我……”歐邵峰還想再說什么,左邊路口突然一陣大亮,視線晃成了純白。他反應奇快,方向盤猛打往右轉去,還因為慣性兩人都往右猛沖了一下,他趕緊踩了剎車停住車。 那一瞬間的姿勢是,他一手緊握方向盤,一手下意識護住雪椰的頭將她攬在心口處。雪椰則雙手回抱住歐邵峰的要害處。 與此同時,開著遠光燈的桑塔納突然倒擋往后退了十幾米,再高速換擋。 歐邵峰立即回正身子,顧不上說話,神色冷凝的他立即解安全帶準備牽雪椰下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輛桑塔納再次呼嘯著沖過來,轟鳴聲不絕于耳,它再次甩頭襲擊了歐邵峰那邊車門。 雪椰在副駕中,她揚起的水眸出了奇沉寂。 她看見桑塔納里的人揚著臉,棒球帽下的笑臉是那樣嗜血神經質。她瞬間跳起,用自己的纖細身姿全部包裹住歐邵峰后背要害處,破釜沉舟般環死了歐邵峰的窄腰。 歐邵峰的速度還是沒有桑塔納卷土重來的速度快,再次被撞后安全氣囊在瞬間爆開。歐邵峰覺得自己被彈得五臟六腑移了位置,耳中一直在發出轟轟鳴叫。 他的視線歪了,所看到的一切都傾斜了。大樹躺倒在地上,周邊是尖叫的人群和自己如鼓聲般沉重的心跳,歐邵峰撐著手,卻怎么也觸摸不到右邊副駕上的雪椰。 駕駛車門已經被撞凸了進來,特殊工藝制造的玻璃瞬間成了蜘蛛網,分明已經粉碎卻還是僵持著沒有掉落。 桑塔納在這次襲擊完以后立即車輪橫掃幾米,高檔起步時后輪濺起一股雪泥。它一絲停頓沒有,狂吼著往遠處飛馳而去。 完全不要命的開法,所到之處所有的行人車輛都避之不及。 “雪椰……咳咳……雪椰……”歐邵峰努力睜著眼睛,雙目赤紅?!把┮┮阏f句話……” Mulsanne車身左側被徹底撞凹,保險杠散架落了一地。 右邊的副座毫無動靜。一只柔弱的女手從龜裂的前窗玻璃里伸了出來,軟軟橫在那里沒有知覺,暗紅的血水自指尖滴落,暈染開純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