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寧念明竟然靠著工作臺睡著了! 他發間全是冷汗,眉頭擰得比中國結還結實,口中仍在囈語,像在做噩夢。 都春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了,噩夢似乎是在醫院休養時,就開始的。 常言道夢是現實的延伸,小寧發夢如此頻繁,到底是為什么? 他思考過度,太陽xue悶悶地痛,想要抬手按一按之際,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寧念明。 “沒事吧?”都春將手掌貼在寧念明的頭發上,溫柔地來回摩擦,“呼嚕呼嚕毛,嚇不著?!?/br> 寧念明睜開眼,緩了好一會兒。 他沒有說話,而是環住了都春的腰。 “別走?!睂幠蠲靼涯樎裨诙即旱难H,感受溫度吸吮梅香。 他聲音很輕,卻又像沉重的嘆息:“永遠都別走?!?/br> …… 白皚皚自稱自己家貧如洗,連手機都沒有,如此離譜的說法寧念明還就真信了,熱情地把這位都春的“同村meimei”安頓在了別墅中,和都春住隔壁。這還不夠,他讓都春找了幾件一直買來從未穿過的t恤,給白皚皚應急。 待白皚皚的屋中沒了聲響也沒了燈光后,都春從房間內出來。 晚霞預示著好天氣,今晚天空萬里無云,唯朗月高懸。 別墅只開了一盞昏黃廊燈,都春借著窗邊漏下的月色抬頭,看到寧念明處在房門口,臉色微紅,動也不動。 他是梅花,寧念明是梅花樁。 梅花樁像是突然得到了一晚光明,有如神助一般,眼睛追隨著都春的動作。 “要嗎?”都春靠近,猜中了他的心事。 “可以嗎?”寧念明未料都春如此直白,身子動了動,上前擁住他,“小白還在,而且我怕你發燒?!?/br> 月色溶在他的臉上,顯出某種細膩而誘人的冷白,都春親了親他的嘴角:“發燒我也認了,倒是你,會不會又做噩夢?” 寧念明伸頭回應他的吻,“不怕”二字,湮沒在唇齒之間。 此時再多說半個字,都是對月色的不尊重。 寧念明看不見,也不愿意都春看見,便讓都春背靠著他。 他黏黏糊糊地啄吻著都春,撕碎這清淺的表象,露出內里最真實的甜蜜。 他吻都春的側臉,都春聽見了流水淙淙;吻都春的眼角,都春看見了草長鶯飛。 最終他摘到了那朵嬌嫩的白梅,心滿意足地圈在手掌心,細嗅香氣,反復吸吮著花蕊最深處的一點紅。 都春心中被巨大的滿足填充,像一池被石子投中的春水,漣漪泛起,又迅速漾到了靈魂深處。 鼻尖都是汗,眼中浮起大片白光,光是喘氣這件事就耗光了他的所有神思和力氣。 他又甜蜜地想,也許再睜開眼時,這里就會花團錦簇。 ……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 藉著月色,他感知到寧念明撥開自己額前濕透的發絲,咬住了他的耳朵說了些什么。 但他沒有聽到,寧念明說的是,“別走”。 * 醒來的時候,都春骨頭散了架,渾身像泡在巖漿里,熱浪從口鼻中翻涌向上,將他的思緒燒成了灰。 剛想活動兩下,更加guntang的氣息噴到了脖頸。 “花……”寧念明側擁著他,反復蹭他柔軟的皮膚,在他身后喃喃。 都春翻過身,害羞如新嫁娘一般向寧念明懷里拱,去汲取胸膛那熟悉的溫暖:“寧哥,你說什么……什么花?” 近來花店無人照看,他以為寧念明是在擔心這件事。 寧念明任他不安分地貼來貼去,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意:“你不是叫小花嗎?都小花?!?/br> 他揉了揉都春的頭發,又深深吸了一口梅香,語氣慵懶:“我最愛的小花?!?/br> 都春倏然睜開眼,停了動作,這下徹底醒了。 他決定一會兒起床就罰白皚皚把花店里里外外打掃一遍,以報她滿嘴跑火車之仇。 “你的臉!”都春才看到寧念明臉上的疹子,密密麻麻從顴骨蔓延到山根處,紅了一片,形狀像火鳳凰的翅膀,怪可愛的。 擔憂的同時,他也忍不住偷樂——原來小寧“欲|火焚身”的下場,是“浴火重生”。 “我沒事,倒是你,你額頭好熱?!毕雭硎沁^敏癥狀蔓延到了喉嚨,寧念明“吸梅”的同時,聲音混沌而悶澀,他手臂撫了撫都春的眉眼,被燙得一縮。 都春身上確實不舒服,他凝神片刻,發現自己的靈術,再一次消失了。 他腦海中劃過一個想法。 難道說,自己與寧念明親密的代價,是靈術? 都春苦笑——這是什么“愛情和事業不能兩全”的戲碼,人間的狗血電視劇都不敢如此寫。 都春和寧念明又膩了一會兒,寧念明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大口喘氣的間隙,都春用不容置喙的語氣,急促說道:“按掉,天王老子打來的也按掉?!?/br> 寧念明的手機開的是智能盲人模式,有來電提示音,下一秒,只聽手機中傳來甜美的女聲: 【02587010110,疑似公安局來電】 寧念明手一松:“……” 都春徹底熄火:“……” 手機連著響了四五聲,都春小心翼翼道:“要不要下載個國家反詐中心app?” 寧念明:“……已經下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