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之上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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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蘇域還未完全從剛才的激情中抽離,俯身湊過來要吻她。 “水溫不合適?” 時之湄偏頭躲開了他。 她咬了下唇,有點艱難地開口說: “蘇域,我們分手吧?!?/br> 蘇域愣住, “你說什么?” 時之湄深吸一口氣,重復, “我們分手吧?!?/br> 其實決定跟她戀愛之時,蘇域就預想到會有這么一天,最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最后的期限能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 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掉落下來,某一瞬間,蘇域仿佛能聽到劍刃穿透心臟的聲音。 最諷刺的是他露出最卑微最真誠的一面祈求她留下,本來還抱著打動時之湄的希望,沒想到她接著提出分手。 蘇域徹底死心。 他開口,聲音干澀而沙啞, “好?!?/br> 在說之前,時之湄已經準備好了理由,沒想到蘇域問都不問,直接選擇了答應。 難過的情緒瞬間蔓延到心頭。 晚上,蘇域睡在次臥。 離開他的懷抱,時之湄幾乎徹夜未眠,輾轉反側時,她無數次地產生去敲次臥門的沖動,然后又自己強硬壓制下去。 心里拉鋸一整晚,到了凌晨時分,時之湄才疲倦地闔上眼。 外面忽然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很輕,卻讓她立刻醒轉。 蘇域要出門嗎? 這么早他要去哪里? 等等,現在這些都跟自己無關。 時之湄痛苦地揉了揉太陽xue。 反應太過奇怪,時之湄甚至擔心自己反悔,天一亮,她便請周媽過來幫她收拾行李。 “怎么忽然要收拾行李?”周媽關切地問, “您今天出差嗎?” 時之湄語氣平靜地解釋, “我跟蘇總分手了,現在要搬走?!?/br> 周媽驚訝地啊了一聲。 畢竟昨晚她親眼看著兩人就黏黏糊糊地上二樓,怎么隔了一天就分手了呢? 周媽忍不住問: “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我們已經決定好了?!睍r之湄揚唇笑了下, “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br> 周媽也不好多說,只能照吩咐打包收拾行李。 住進來不過短短數月,屋子里到處都是她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時之湄怔怔地看著熟悉的櫥柜一點點空出來,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悵然。 周媽正在收拾衣帽間,將女士衣裙從衣櫥里拿出來迭整齊。 瞥見兩條裙子中間夾了一件男士襯衣,周媽抽出來,放回櫥子里。 “那件襯衣不用放回去了?!睍r之湄忙阻止說, “一起打包吧?!?/br> 周媽動作一頓,有些奇怪, “這是蘇總的吧?” “他不要了,現在是我的?!?/br> 時之湄蹲下身,將蘇域送的東西從整理好的箱子里挑出來。 花了大半天時間才整理完。 期間一直不見蘇域回來,時之湄在心里默默地說了聲再見,然后上了隋家派來的車。 見了面,隋瑗打量著她的臉色,關切地詢問, “你還好嗎?” “還好?!睍r之湄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收拾行李好累啊?!?/br> 隋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 “房間給你收拾好了,趕緊上樓休息吧?!?/br> “我不累?!睍r之湄又問, “咱們什么時候去找……我爸呢?” “你對這件事竟然這么上心?!彼彖バ牢康匦π?, “我今天剛得到消息,下個周末時運生準備在時澗宴請e市知名的幾位知名的投資人,到時候你過去,當面宣布你跟蘇域已經分手就可以了?!?/br> 這個周末嗎? 算算也沒剩幾天。 時之湄迫切地想結束國內的一切,去國外,做回以前那個隨性灑脫,無憂無慮的自己。 一上班,她便在oa上提交了離職申請單。 沒有人找她談話,也沒有人過來挽留。 審批很快通過。 時之湄下拉窗體到末尾處,看著最后一個審批人的名字,久久無法回神。 好奇怪。 分手以后,蘇域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姿態絕然得好像提出分手的人是他一樣。 分手和離職的過程都很順利,自己應該開心才對。 時之湄心煩意亂地關上oa。 管那么多做什么? - 到了時運生宴請投資人的周末。 中午十二點半。 時之湄被載到時澗總店。 估摸著這個時間點里面的人已經到齊,她推門下車,娉婷裊裊地走進店里。 成年以后,時之湄也沒來過時澗,但大堂經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時,時大小姐?” 時之湄隨手撩了下微卷的長發,問: “我爸呢?” “時董在一號包間招待貴賓?!?/br> “他臨時叫我過來一起吃?!?/br> 大堂經理不疑有他,忙安排服務生加座,然后親自將時之湄領到一號包間門口,又恭敬為她打開門。 包廂里坐著幾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此時都齊刷刷地朝門口看。 見到她,時運生笑容凝在臉上, “你怎么來了?” 旁邊似有導演喊“a”。 時之湄抬手捂住臉,哽咽著說: “爸,怎么辦,我跟蘇域分手了……” 在場其他人聞言不禁蹙起眉頭,跟身邊的人面面相覷。 時運生咬牙忍著火氣,故作輕松地笑道: “你啊,總是這樣鬧,等會兒蘇域到家里哄你回去,看你還分不分?!?/br> 姜還是老的辣。 三言兩語便能將分手化解成小情侶日常鬧別扭。 時之湄也不甘示弱,哭得更加賣力, “我沒有鬧,這段時間我都見不到蘇域的人,只好從他家里搬出來?!?/br> 時運生被她氣得說不出話,緩了一會兒才強裝淡定說: “肯定有誤會,你先回家休息,等會兒我找蘇域了解一下情況?!?/br> 目的基本達成,時之湄見好就收,聽話地離開了包廂。 回到車上,她扯了兩張紙巾,擦掉做戲的眼淚,閉目養神。 司機從后視鏡打量著,忍不住問: “時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彼穆曇衾锩黠@帶著倦意, “這兩天沒睡好,太累了?!?/br> 同一時間。 坐在包廂里的時運生心里卻只有憤怒。 原本席上這幾家已經確定投資,只差走流程,就因為時之湄中間跳出來攪局,他們紛紛借口說臨時有事,需要先走。 最后只剩他一個人。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又再次絕望。 時運生幾乎失去理智,抬手,將擺在面前的碗筷揮落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響聲回蕩在包廂里。 服務生探頭查看里面的情況。 正在氣頭上的時運生怒吼, “滾,都給我滾?!?/br> 服務生嚇得后退兩步,摔倒在地。 他身后忽然響起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不疾不徐,優雅又動聽。 服務生抬眼,看到一襲墨綠色旗袍越過自己,進了包廂。 “喲,這不是一大把年紀還想咸魚翻身的時董嗎?” “隋瑗?”時運生咬牙切齒地說, “原來是你在背后搗鬼?!?/br> 隋瑗微笑, “講道理,最開始讓小湄過來找我的人明明是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