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種田文里當中醫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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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瓶子被遞到了紀應淮手上,安立夏輕聲說,“晨起兩個孩子想去御街吃早膳,我陪著他們去了。路過戲園時,我見到了衍冬。他把我拉到僻靜處給了我這個,還說,有人想讓他對你下藥?!?/br> “我問他為什么要把東西交給我,他說,他不想讓自己受的苦再落到別人身上去了,所以他來告訴我這些?!?/br> 紀應淮打開瓶蓋看了眼,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散發著濃郁的腥味。 “立夏,我們沒有錯,害人的才是有錯的,”紀應淮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去給老師看一眼這東西,你在屋里呆著,別多想?!?/br> “嗯?!卑擦⑾狞c了點頭。 太醫令看了眼就知道這是什么了。 宮里想偷偷摸摸給皇帝用藥趁機上位的妃子不在少數,這玩意算是太醫署嚴打的禁藥。 “這從哪弄來的,”太醫令瞥了他一眼,“你……就算不行,吃點調理的藥不就得了,沒必要玩這么花吧?” “……”紀應淮覺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污蔑,“老師,這東西是立夏撿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哦,”太醫令蓋好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宮里不能出現這玩意,不管是不是撿來的,都得沒收?!?/br> 紀應淮本來就沒想留下它,他只是想來問問這藥起什么作用。 太醫令給他科普了一下,“它是春|藥里頭藥性最烈的一種,起效快,藥效好,但是后遺癥也很強。用了一次就會再想用第二次,等到不想用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br> 好惡毒的東西。 “你倆要是想要這些輔助類的,我可以給你配點別的,反正烈性的你別沾。好不容易才死而復生,再死了咋整?!碧t令嚴肅叮囑道。 紀應淮有苦說不出,無力地解釋道:“老師,我真不用,您放心?!?/br> 回到隔間,紀應淮都有點不敢去看安立夏,他感覺自己的臉,已經丟沒了。 安立夏坐到了他身邊,一邊磨墨一邊問,“夫君,你耳朵為何紅成這樣?” “沒什么,”紀應淮含糊道,“就是想到了點尷尬的事情?!?/br> 幸好今天的立夏沒有刨根究底繼續問下去,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起來時,看見房里那盆當歸有幾片葉子要掉了?!?/br> 紀應淮回憶起睡前他說要給立夏煮雞湯的事兒,“好,晚上我去把它們摘了做菜?!?/br> “夫君,”立夏道,“我在夢里見到了一株與它長得一模一樣的水墨色當歸,是它承載了我的氣運嗎?” “應該是的?!?/br> 紀應淮的氣運被林參放進了隨手抓來的魚里,估計立夏的他也就地取材裝進了那株當歸里。 立夏若有所思,“吃下去就能把氣運補回來么……那小蕓魚也吃了、當歸也吃了,她不會有事吧?” 好問題。 但就目前看來,林參送的魚,小蕓吃了并沒有不舒服。應該是沒什么關系的吧。 “那,晚上給她少盛一點吧?!奔o應淮遲疑道。 兩個大人自己也搞不明白這些玄乎的東西。 過了立秋之后,天就逐漸黑得早了。埋頭寫了一天的紀太醫帶著他的愛人,踏著最后一縷殘陽回了家。 用晚膳的時候,柱子過來,順口說起了戲園的名角衍冬。 他死了。 約莫是上午投的湖,傍晚的時候有人看到湖面上飄著個泡腫了的人,撈上來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是他。 雖然他也算是這城中的名角了,但歸根到底也就是一個供貴人們取樂的伶人而已。生前貌美又精通技藝,受人吹捧,這會人走茶涼,一切成了空。 衍冬這人,平素是有些清高的,他不像其他角兒們找著機會去攀附貴人,他心里有人,就算知道那人與他再無可能,他也不愿移心。 沒有貴人為他惋惜辦喪禮,京城里也沒有他的親人朋友。戲園那邊就派了兩個小廝來替他收了尸,裝進薄棺送去城郊亂葬崗了。 安立夏吃飯的動作頓住了,上午,那便是把藥給他之后沒多久。 他抬頭看向紀應淮,“夫君,我想……” “我明白?!?/br> 紀應淮讓柱子去拿銀子,找兩個人將衍冬好好安葬,再給他燒點紙錢。 他畢竟沒做什么壞事,只是受了別人的指使,而且也及時悔過,把東西給立夏了。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小蕓想說些什么調節一下氣氛,但她搜刮了半天,實在沒什么樂濕可以分享,只擠出來一句,“師父師母,今天我遇到了一個怪人?!?/br> “什么怪人?”安立夏擔心地問。 “是一個穿著黑衣服,脖子里和手上都戴著白色串串的人,那珠串看著很沉,都快要把他脖子給壓彎了?!?/br> “我和世子下課后,在小花園里頭玩,也不知他從哪竄出來的,莫名其妙地就問我,要不要跟他去個比小花園更好玩的地方。他說話的聲音特別難聽,我看他不像好人,就拒絕了?!?/br> “但是我都說了不跟他走,他還想纏著我,還伸手來抓我。我跑得快,跑到世子身邊,一回頭,他就不見了。而且我問世子,剛剛有沒有看到怪人,世子居然說他沒注意到?!?/br> 小蕓的語氣很困惑,“太不可思議了,我覺得很奇怪,他明明一直在看著我那邊的,那么大一個黑衣人,他怎么會沒看到?!?/br> 白色珠串,聲音難聽……季遙? “小蕓,”紀應淮正色道,“之后幾日你跟著師父在太醫署學習,暫時別去上課了?!?/br> “哦好?!毙∈|點了點頭。 之前被綁架的經歷讓她對這種事情很是后怕,能跟在師父師母身邊肯定能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大人在,安全上就有保障。 “對了,”小蕓想起一件事,“他喊我名字的時候,我感覺有些暈,反應也變慢了,甚至產生了跟他走的念頭。但是……我要抬腿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水的聲音,就像什么東西跳進了水里一樣。就那一瞬間,我就清醒過來了?!?/br> 紀應淮讓她形容一下。 “大概是,撲通,就一聲?!?/br> 和他那條魚開場的聲音好像,紀應淮心想。 “在我們身邊,你要是再見到那個怪人,就大聲喊師父師母?!彼f。 小蕓應了。 這兩天天氣還可以,紀應淮在廊下晾了一些草藥。但柱子說看傍晚的云,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 怕水汽讓草藥發潮,他睡前還是去把草藥收了才回屋。 誰知就這一轉身的功夫,家里就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相府小姐?”安立夏坐在床上,看著突然出現在桌案旁的齊稚蓮,神色驚疑不定。 她這人給安立夏的印象可不算好,立夏不知道她這突然闖入是要做什么,心里滿是防備。 齊稚蓮朝他那兒走了兩步,立夏下意識抓住了床上的圣旨。這圣旨份量還挺足的,防身很不錯。 結果齊稚蓮只是走過來,給他彎腰道了個歉。 “對不起?!彼f得擲地有聲。 安立夏:“……?” 他默默穿好鞋站起身,“小姐,您為何要向我道歉?” 齊稚蓮低著頭,摸了摸鼻子,神情很尷尬,“此事吧,說來話長,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br> “立夏!” 紀應淮進屋,看到站在立夏身前的齊稚蓮,以為這人要對立夏動手,他心下一驚,抄起曬藥材的篩子就沖過去擋住了安立夏。 “你要做什么?”他質問道。 齊稚蓮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我沒想做什么,我真是來道歉的,你倆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和你們是一邊的?!?/br> “……?”紀應淮也傻了。 一邊的,誰信。 要是真一邊,那她之前,為什么要給他們倆使絆子? “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成嗎?”齊稚蓮誠懇道,“我也是剛弄清楚這件事,我……” 她本來還想隱瞞一些東西,但瞧著二人一副聽鬼話、壓根不信她的樣子,齊稚蓮嘆了口氣,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把前因后果和盤托出了。 “我是來這個世界做任務的。你們死了以后,這個世界也跟著重啟了,我回到了我剛穿過來的時候?!?/br> 她要完成最后一個攻略任務回歸原本的世界,但傳輸過程中出了岔子,意外被丟到了這個世界中來了。 系統給她發布的任務指令也很不清晰,只說攻略對象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青年才俊,而且這個人會迅速走到帝王面前,被他重用。 當時,沒有人比紀幺更符合這個條件了。她問系統是不是這個人,系統混亂了一陣,告訴她,是。 齊稚蓮一心想要完成任務回家,她已經走過了九個世界,思鄉的念頭將要把她逼瘋。所以一聽到系統確認,她想都沒想就開始了攻略。 一般來說,任務會顯示完成進度和需要達成的目標,但這次什么都沒有。 齊稚蓮只能根據自己之前做任務的經驗,推測應該是要讓紀幺喜歡上她,和她成婚。在洞房花燭夜,她就能結算離開。 上一世她要趕走安立夏,對安立夏的態度很敵對,純粹是因為她怕這個設定像是白月光的人物會影響她的攻略進度。 但把一切她能做的都做完了,紀幺身邊除了她沒別人了,婚也成了,都要洞房花燭了,她還是沒得到任務完成的信息。 她坐在婚房里問系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但她的系統也說不清,它也很混亂。 齊稚蓮對紀幺壓根就沒感情,只是逢場作戲,她不可能為了任務犧牲這么大,真的留下來跟紀幺圓房。 連任務都顧不上了,她臨陣用了個道具直接跑路。 紀幺找了她一夜,而她早就回到了相府自己的閨房中,和系統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系統讓她等一等,過些日子再給她回復。齊稚蓮又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干等。 這一等,世界直接重啟了。 一覺醒來發現前功盡棄,從頭開始是什么體驗? 齊稚蓮可以很負責地講,是想去大街上陰暗爬行一圈,大喊大叫地發瘋,把所有人嚇死。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消息接二連三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先是系統依然不知道任務的具體情況,并且和它的上級失去了聯系;再是系統告訴她,她這算是又開始一個新的世界了,也就是說,她和她原本的那個世界產生了時間差。 她就算完成任務回去了,她也回不到原來的那個時間線上,只能去到很多年之后。 而那會,她想見的人,早就不在了。 齊稚蓮當時就懵了,一路走來的撐著她熬過去的支柱沒了,她整個人的精神出現了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