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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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繼續吧?!睒闼刭|道。 他抱著這貨走過回廊,忽然又想起,自己和姓徐的還有另一個契約。是效仿與魂契轉師徒的。 那個可是生死不移的。 不過不能馬上試。 樸素質看進倏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捏了捏他的臉頰,春風滿面道:“如果你真是,我就把你活剮了?!?/br> 倏很無辜地任他捏了半天,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拱來拱去。 那個試的時機很快就到了—— 梁昭的起義軍在蘇杭,與另一隊自立為王的軍隊互相割據。雙方打了三個月的長戰以后,平分秋色,損失慘重。樸素質主動請去談判,送別之際梁昭涕淚齊下,連他夫人都沒攔住,握著樸素質的手,仿若生離死別。 樸軍師很淡定:“即使有去無回,也必定令對面退兵?!?/br> 生死都在一念,樸軍師早就看透了,因此并不在意。 他只帶了義子倏,談判過程刀光劍影,他自然沒讓小孩看。前半個月并不喜人,這邊的主帥有種陋習,不喜歡說正事,一開始談話就開始一個勁地灌酒。樸軍師能看透生死,看不透酒鬼。為大事計,又不得不喝,第十天開始,一回到自己的營帳就開始吐,連續五天以后,臉色白的好像隨時會過去。 倏起初還會死拖著不讓他去,后來就不說話了,安靜地溫好暖胃湯等他回來。但這種平靜總有種山雨欲來的驚悚感。 敵方小兵都對他退避三舍——因為樸素質不在的時候,這孩子沒有一個舉動是像孩子的,可怕的很。 又過三天,這晚樸素質回來,吐的昏天暗地,真的碾出了血。但心情寬松,——因為他的鬼話奏效了,對方有所動搖。只要再對應天時裝神弄鬼一番,保證兵不血刃可以收伏他們了。 他頭暈片刻,感覺有人在來回走動:“誰?” “樸先生,我們來送熱水,您先前吩咐的?!笔膛卮?。 “哦。下去吧?!?/br> 樸素質不知道怎么調遣雙腿過去的,又到處看,但水霧蒸的到處模糊朦朧,“我兒子呢?” 沒有人回答他。 “死孩子……” 他嘆罷,開始解衣帶,等進了浴桶泡著,只覺得渾身虛脫。 好像喝了酒不能泡澡,不然會死?誰說的?他暈頭轉向地想,但這時忽然又想頭發還沒有浸濕,于是呼啦一聲沉入水底,但醉時四肢好像灌了鉛,分外地沉重,又像鬼壓床,他死活忘了該怎么使勁,于是便沉下去。浴桶里“稀里嘩啦——”地泛起水花。 溫熱的水裹住他全身,忽然很多畫面全都涌現在心頭,伴著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他在那片極淺的水里睜開醉眼。 朦朧的一切在視野里打著皺,世界好像在輕輕地舒展,這個奇怪又奇怪的世界,大夢何時了的世界,從來不流去的時間。 世事何時盡? 自其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 無窮無盡的水波在面前旋成了一個迷幻的深渦,層層退下,延展上天,一眼望不盡的水云下沉著無數張面孔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盡頭是一輪明月。 爾可見水與月乎? 見矣。見矣。 他抬手欲摘,卻像握住了另一個人的手,隨即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極其實在地抱住了。 樸素質低笑起來,聽見那人在耳邊說:“別動。別動?!?/br> 窒息的感覺很像活著,據說上古有窮兇極惡的大煞,被領神一劍斃命,那時候,它應該也是這么痛苦又復生的吧。 參透天地的人仰頭竭力地呼吸著,卻還是覺得肺腑之中有沉悶的痛苦在翻滾。那怪異的感覺像無數只蜂針蟄住,叫他又痛又癢,傷藥從嘴唇不斷地灌進來,解開那些難言的堵塞??蔁o色無形。 他想起來很多事,想起自己不斷拆解三綱五常,想知道那些所謂君臣夫妻兄弟人類所念的字眼,到底代表什么。是否血緣才能構建那種關系,又如何在有涯的一生里對抗了死亡。讓那些朝生暮死的人,如此沉溺。 真是搞不懂。 一點也想不明白。 他求索,新鮮,試驗,追尋。都是那么饒有興致。 而那輪水月始終照著他。 我想要。 我想要一捧水中月。 我只要它。 魂靈在迷鏡中沉落下去,但月光還藏在夢里。自始至終,從未遠去。 樸素質第二日醒來,已經在床鋪上了。 倏趴在他床沿睡覺,守什么似的。 樸素質抬手讓通傳的小兵稍等,起身走到遠處:“何事?” 小兵恭敬地遞上手中托盤:“樸先生,我家主公新得了葡萄,請您賞用?!?/br> 樸素質伸手要接,結果小兵手一松,托盤連同葡萄瞬間陣亡,揮了一地酸霧。 那小兵嚇得跪地,臉色遽變,樸素質卻一攤手,仿佛只是不小心:“不好意思啦。哈哈?!?/br> ——他方才只是從果盤下面拿了一封信,這才是真正要送的東西,打發了小卒,才打開一目十行地掃看。 看完,樸素質若有所思地坐到桌案邊,手腕落下一串綠玉珠,噼里啪啦地盤了起來。 不知多久,他心中盤算已定,便起身走了。 那小兵果然等在外面,樸素質道:“帶路?!?/br> 原來那主帥已經打算退兵,但礙于顏面問題,寫了封九曲十八彎的信,表達了他想合理退兵,不失面子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