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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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簡直不像在人世,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人族個個呆立,連看慣了滄海桑田的神明都震撼在地,圍在南天門處止步不前。 鬼魂純粹的形體已經在過度焚燒撕裂中化成了靈魂最初的細膩形態——宛若被千刀萬剮的無數道魂元,隨著看都看不清的飛灰零散在天地。 靜默里只有風雪與烈火在燒,在吹,當它們都漸漸消弭后,抹殺鬼帝帶來的極大波動令陰序降到了接近沒有的地步,神靈布下的法陣逐漸復活—— 運河兩岸的求雨臺最西面的一座臺發出一點亮光,接著從頭爆到尾一發不可收拾,轟轟轟的連番巨響中,大地不堪重負地狂震著,河水打在沿岸的人家,元夕的燈籠被潤得濕紅。 神女像的眉心,勾陳上宮神魂寄放之處,雪白的閃電猛然暴起,游蛇般靈活狠厲,眨眼間連劈而去,地面、廊檐、石碑、不斷爬升,旋扭軌跡,難以形容的雪白電光噼里啪啦炸的所有動物驚恐大叫; “滋滋滋——” 然后就在人族倉惶閃躲卻不由自主追逐關注的目光里,那灼亮到令人不敢直視的電光在空中頃刻就刻出一個恐怖的雷電螺旋! 那只是轉瞬之間的事,但所有人都眼眸都清晰無比地看見那盤亙天地的巨大閃電,如從天到地暴怒而起的一條火蝎。 爆響里的羊角風重重高起,游轉充沛的魂元在天地間靈光四溢,隨著霹靂一同上騰,刺入平衡界那一瞬間,七十二道紫雷轟然炸響,震耳欲聾心驚膽裂,已到承受極點的平衡界驟然爆開—— 那一霎那地崩山摧惡鬼慘叫,沼澤翻滾地脈裂變,劈天怒轉十萬風,立地倒懸八千礫,亂石急走水波狂飆;涌動的層云吐出皎月,道道疾風渾然散開,陰暗的一切剎那吞噬殆盡,所有的求雨陣法在清盤重列的秩序里暴漲出無法形容的靈力;高度凝聚的陽序抓住時機,猛然切斷了那久刻在地、隱秘伸向孤島的聯系! 冰火陣破。 大求雨臺,神女高舉的手中清光漫起,搖曳著飛向高天,在重新變得圓融的平衡界里掃出一大片希望攢動的雨云。 嗚嗚;嗚嗚。 蜻蜓的翅膀沉了,燕子剪破寒風。 將雨—— 天地宛若從禁錮的鐐銬中解放出來,所有醒著的人都打了個寒顫,似乎千山鳥飛絕之境瞬化處處早鶯。 遍布屋檐的藤蔓接連枯萎,化成無法握住的鬼氣消散。 剎那清夜無塵,鬼魂寂滅,連那別針似的月都回到了遠處,巨樹平衡界陰陽雀羽,哪還在原地? 是夢嗎?是幻覺嗎?是我太過幻想嗎? 眾人如夢初醒之際只有梁陳臉色劇變,甚至少有地失聲:“游絲??!” 游絲應聲而動身化流銀,半空驟展一面巨大白旗,但仔細看就發現那其實是一根根極其細膩的白絲疊鋪在一起。 白絲細致地將飛灰里殘留的一點不可明辨的魂魄吸住,卷了一圈就將幾乎破碎的虛弱魂元收集殆盡。 梁陳猛然抓住那法器,頃刻間暴起的神光幾乎是驚恐地將快要逸散的魂魄收攏治愈,倉促間忘了收勢,照的四周一片草木全都過盛萎靡,慘白如雪。但那一瞬間他大腦是一片空白的,真真正正的什么也沒有,只有重新聚形的人,拂在頸邊的冰涼鼻尖,與搭在手背的那觸感。 好冷,好弱,瀕死一樣。怎么會這么冷。怎么會這么低的體溫。 一滴很重的雨砸在那竭力交扣著神明的蒼白手腕。 “黃梅時節好賦詩?!绷宏惵犚娝p聲的一句。 第105章 七請 門前風景雨來佳 這場雨連下了七天七夜。 頭三天甚至是暴雨——雨鞭打在屋檐上就跟要搶劫似的,徹徹底底地把久旱的汩都裝滿了,甚至連排水道都被泡的崩潰了好幾個,下城區漲起了水。然而久不遇水的居民們謝絕了官兵們幫忙堆沙包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變成水族在水里盡情摸魚,說實話摸到死也沒關系。 他們住的客棧一樓也漲了一點水,到第四天的時候明韞冰才有一點意識,但感覺房里地板上有那種只有第一階天才有的溫暖又危險的微光。 他當時說了句話就不省人事了,渾身是血地被梁陳抱回去,引得客棧里流言四起;最新一版是他搶了梁半仙的老婆,戴綠帽的梁陳怒不可遏鐵拳出手,結果打太狠又只能自己善后。頗是冤大頭。 客棧老板非常憐愛關心他,連續好幾天登門來試圖探望,結果第二次游絲就被勒令站在門口拒絕閑雜人等。 明韞冰不知道的是,當時把他弄回來,洗干凈換完衣物以后,梁陳表情非常淡然地在房間里動用了他們神族內部一種毀譽參半的禁術。 這種禁術可以把神宮的一部分轉移到別處,相當于圈禁——因為神明是對自己的宮殿有絕對掌控權的,在他領域的任何事物都無條件服從他。換句話說哪怕只是踏入疏蕩,你都會不知不覺對勾陳上宮產生臣服感,神明可能會有抵御力,但對人族與鬼族,這種東西簡直就像違規。 只有在解決非常棘手的對手時,才會用上圈禁——明韞冰明顯不是。 梁陳畫陣的時候游絲就欲言又止多次,想勸,最后被大神那種非常罕見的怒色給嚇得噤聲了。 明韞冰是很喜歡聽雨聲的,不管是打在屋檐上還是墻角,或者青石板上,打在水面,他都能一動不動地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