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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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是大毛的爹娘穿著蓑衣來到眼前,跟面色都要扭曲的法亟說了幾句話,就把他抱進了那個屋子里。 法亟走后,明韞冰被熱水擦干凈了手腳跟大毛睡在一個被窩里,那孩子握著他的手,有點害怕地看著他頭上的角,問:“你還疼嗎?” “你知道嗎,樸老師跟我們說,再過幾天他就把那個壞人趕走?!焙⒆拥穆曇羧彳浀孟癯跎鷥旱募∧w(注),“到時候就好啦。二毛說他到時候給大家帶糖?!?/br> 雨打在窗戶上,沙礫一樣。 “喂,你別哭了?!?/br> 我也不想要這樣。 你何必如此希望。 隔日明韞冰就發起了高燒,他們鬼跟人不太一樣,大夫來看過之后,一副藥方子下去結果更燒了,氣的大毛他娘叉腰大罵,那活蹦亂跳的潑辣勁兒倒讓明韞冰覺得很有意思,曾短暫地為之清醒過。 之后樵夫一家也來了,幾個大人來來去去地吵口,還沒就明韞冰的歸宿吵出個所以然,法亟在山村里散布了一條謠言:靜是一只專門吸引兇煞的怪物,上次待過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鬼城,無人生還。 然后他抓來一只雪豹兇煞,丟在了村里。 這件事換作一千年以后的明韞冰來處理,他絕對不管怎樣先殺為敬,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得跟這個缺德的傻逼搏命。但是那時候他比較的蠢,于是這個謠言不僅取信于人,還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當他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是個禍害的時候,整件事情就開始失控了。 那對角就是這時候被他鋸掉的。 法亟展示了自己的神族身份,出面要帶走這只惡鬼,加以教化。 這次沒有人再出來救他,因為所有人都不喜歡不詳的東西。 之后的經歷如果可以,明韞冰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第二遍。 若不是極深的痛苦再次觸動了那根專司痛苦的神經,他本來一點都不想記住這些事。 密折是神族給人族的心情赦免符,可以將極其痛苦的事折起,不至于承受不了而崩潰?!恢捞斓涝趺聪氲?,總之明韞冰那顆緩慢跳動的心臟里,也有一張密折。 他那張折的是時間,折了二十年。 就是在那時候折的。 密折這種東西就算只是折一段痛苦的記憶,都非常困難,要不是真的到了極端崩潰的地步,是不可能準許一個都不算人的東西罔顧天數,疊起二十年這么久的。 因為此后拆開這段時間的時候,釋放的巨大力量甚至可以在瞬間夷平一個像奈何天那樣廣袤的絕域。這種極具破壞力的東西,怎么能掌握在一個絕對窮兇極惡的人手中。 法亟將他帶到了一個叫無望涯的地方,然后引下八十一道天雷將他禁錮在那里,跪在地上,仰著頭,再進一步就是深淵萬丈,跪在那里,隨時都會被粉身碎骨的恐懼折磨著。 他被下了一個教化術法,每一次心頭涌起反心時,嘴上就不受控制地說出一句:“我十惡不赦——不——??!” 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臉上,響亮的一聲——他整個人都被打的歪倒,又被雷電的禁錮在肩背上灼出一條焦黑的傷痕。 明韞冰在昏天倒地的痛苦之中抬起頭,看見打他的是由灼亮的雷電聚成的一個人形,那五官竟然和樸老先生隱隱相似! 須臾,它又變成樵夫夫妻,大毛的母親……盡管長相不同,但相同的是他們眼里如出一轍的冷漠。就像在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就像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后快! “怎么養都養不熟的小怪物……” “不想老夫殫精竭慮教導的,卻是一只為禍人間的孽畜……” “你竟然和這樣的妖怪做朋友……” 無數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重復著這些惡毒的話,每個字都在心上惡狠狠地捅進去,再抽出來順著血淋淋的傷口繼續凌虐—— “怪物,你這個怪物——” “都是你這個煞星,讓我們這么背運!” “你這個災星??!你這個害人害己的孽障——” 教化讓他的喉舌不受控制地跟著附和:“……怪物……我是怪物?!?/br> “我是……我是卑賤下流的怪物?!?/br> “我說謊成性,害人害己……” “我是……我是孽畜……” 痛苦的眼淚從眼尾像沒有盡頭一樣地流出,鱗傷的臉頰幾乎全部被沾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這人,哭的跟條狗一樣!” 忽然一個聲音穿進耳中,明韞冰渾身一抖,抬頭看見遠處竟然有不少人在圍觀。應該是附近的村民,神明殺鬼的場景并不少見,這些人永遠有高昂的熱情來看熱鬧——反正法亟的雷電不會無故傷人。 視線是比真正的傷害更惡毒的公眾武器,他們拿幸災樂禍的眼光凌遲著所有架在火上烤的人,興致勃勃地將一切意義瓦解,再把嚴肅的痛苦拿顯微鏡放大拆解,異化成一個個笑柄。 因為你們可以躲在人群里,逍遙法外。 所以可以盡情地欣賞羔羊的痛苦,尤其是當他反應激烈時,就像吸毒一樣惡性地興奮著。 “你們看他臉上還有一個‘罪’字!肯定是殺人犯法啦!活該!呸!” “沒做錯的話為什么會被神明罰跪在這?這種屢教不改的小怪物就應該殺了!”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