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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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陳這會兒腦子開始轉了。 造化要收,必然要噬人,吞一個梁斐當然不夠。殲滅地神為上,但怪就怪在,梁陳在爐鼎里見過的那地神,不知所蹤。 這不合常理,因為地神通常就在陣中。 他被那條地下河吸引了目光,不由順著緩動的水看向盡頭——不知它溯源在哪里,盡頭又有什么。 誰知這一看之下不得了,兩岸頓時卷起冰火兩陣大風,冰刺得此岸抱石的游龍子哇的一聲慘叫,火又燒得彼岸豎劍的真多左嗷的大叫一聲,仿佛兩只相親相愛的鴨子。 “別看,”明韞冰才像回過神,捏起他下巴,飛速地在他嘴唇上過了一下,“此水是偽疏蕩,最惑人心,一旦沉溺……唔!” 梁陳不由分說地打斷了他的參觀解說,給自己謀了點福利。 他這個吻卻有點急促,把一種難言的焦慮順著荒原上的狼火燒到了明韞冰心里,倒讓他險些有了人的燙灼,感官上一陣奇異。 他幾乎有些遲疑。 “咔擦”一聲脆響,明韞冰有些遲鈍地低頭:“……什么東西?” 青色的碎玉從梁陳手里撒開,乒乒乓乓隨風灑了出去,他若無其事道:“沒什么?!枋幬抑?,就是天泉,偽疏蕩是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影子?!杯h境太吵,明韞冰換了心音對他解釋,“當初疏蕩在天,映在地上許多年,影子就成了一片河,里面是凡塵影像,此岸和彼岸又互為照映,人一旦進入,有如身在無盡海,只能在一面又一面鏡中往返,難以掙脫。是禁地?!?/br> 梁陳沉吟回道:“聽著有些像心,源泉就是道衡的心淵吧?!?/br> ——道衡乃道德天尊的江湖花名,明顯比梁陳有文化多了??梢娙思也缓饶?。 “嗯?!?/br> 梁陳:“能上去看看嗎?” 明韞冰有點始料未及似的一哽,眼里擦過一點異色,梁陳深深地看著他,補充道:“說不定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里呢?!?/br> “你……” 還沒“你”完,不遠處游龍子毫無形象地大叫:“施主!能不能勞煩你去死一死???你死了陰陽就平衡了!” 明韞冰聞言臉色一變,梁陳按住他,不假思索地吼回去:“建議不錯,不過我想過幾天再死謝謝??!” 梁陳:“別管他。我想起道衡有一件早就賦靈的法器,肯定就在這附近,它天長日久在過溪,肯定可以恢復陰陽序,很可能就在心淵,走——” 那骨爪頓時拆解開來,裹著兩人,在河上就成了一尾精致的小舟,舟中還撐起了一層結界,暢通無阻地朝上游逆水而去。 游龍子羨慕不已,連忙盛贊:“真厲害??!大人,求帶!我是免費的指南針!” 他這狗腿拍的很爛,但明韞冰居然大發慈悲地把他也給撈上來了。 梁陳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老頭一上來就十分有趣地對這白骨工藝品進行了一系列品鑒,跟說貫口似的嘩啦嘩啦,十分啰嗦,真想讓人給他一梭子。 跟明韞冰毫無共同之處。 ……倒有點受他“熏陶”。 梁陳一個激靈,甩開了這個詭異的想法,忽見水面上螢光點點,很是招搖,不由自主地往船舷靠去,還沒看清楚倒映出來的他的俊容,嘩啦一聲攪破星河,一個人直接撲上來,把梁陳掐著脖子按在了船上! 這水鬼眼睛上有痦子,不是生人——就是真多左。 他不能說話,嗓子里發出野獸似的嘶啞狂吼,聽起來非常瘆人,跟沒開化的野人似的。奇怪的是,騎在梁陳身上,卻死盯著明韞冰,那眼神更怪,又恐懼又狂熱,就跟忽然在街頭逢見墮落成乞的往日神明似的。 梁陳與其說被掐的喘不上氣,更確切的是被此人眼底的種種詭異情緒弄得莫名其妙。 恨和愛都是很極致的情緒,任何太過復雜的感情,發展到最后都會走向這兩個互為矛盾的明面。 但是——為什么? 不等梁陳想明白,其實那一瞬間很快,幾乎是梁陳砸倒的同時,明韞冰手里就霍然閃出一條荊棘,刺啦一聲狠狠抽在真多左身上,瀆神毒蛇般一氣纏了三圈,尾部鑠然一亮,迅速地化成了一把刀鋒,就在梁陳面前把他給割了喉! 梁陳心里頓時劃過一大片蜂擁的想法,但那一刻他第一感覺是——是熱的。血。 滴,滴,嗒,嗒! 轟?。?! 他犯戒了! 虛空“?!钡囊宦暋拖袷翘鞂m開宴的古瓷茶盞一個接一個地被打碎了,聲音層層蕩開,好似無窮無盡,聽起來格外叫人心驚。 死不瞑目的真多左了無生氣地砸在了一邊,震耳欲聾的銀瓶乍破之聲連綿作響,像上天發出憤怒的指責——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梁陳眼中的驚異跟無數神明臨死前的不可置信重疊在一起,明韞冰想起不久前他那個親昵的吻,不由得覺得很殘忍。又或者是別的。 是,我敢。 他最后只是笑了一下。 “轟隆——”一聲巨響,為緝追惡人,暴怒的驚雷竟然劈開了深逾數丈的大地,紫雷坼開黑色的怒風,轉瞬就以萬鈞之勢打在了那小舟之中! 梁陳只看見他鮮血淋漓的指尖驟然變成焦黑,又迅速化灰,那一瞬間無限大的悲戚從他心中被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