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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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珍花容失色:“阿斐!” 小梁斐就地一滾,那小火球似的蜻蜓轟的一聲撞在簾幕上,在窗戶上燒出了六尺高的火! 小梁陳手忙腳亂地想口訣,結果越忙越想不起來,幾個字打過去之后火越燒越大了! 梁斐聲嘶力竭:“你——是——豬——嗎?。?!” “凈!”電光石火間梁陳忽然想起這個萬能的字,剛念出來狂風就猛然一掀,簇起的火光化成一條極紅的龍,一聲咆哮,掉頭沖了過來! 其實梁陳這貨因為總是掉鏈子,諸如此類的事情經歷的太多了,這失控的火他只要當糖葫蘆吃了就行了,毛都不掉一個,但別人不知道他那狗屁神通,母子倆全都悚然變色—— 梁斐:“跑啊傻子??!” 但沒用,太快了,那一瞬間幾乎沒有任何思考,離的比較近的代珍縱身一躍撲了過來,把小梁陳抱進懷里,而那火龍刺啦一聲,箭一般燎透了她的左肩! “娘親!”梁斐失聲—— 那一瞬間梁陳大腦都是空白的,他只知道抱著自己的女人渾身在劇烈地發著抖,就像一支風里東倒西歪的素蘭……還有那淺淡又幽雅的蘭香,覆在他周邊,死死地把他縛在了紅塵之間。 那不是可以隨便丟棄的過去,不是無足輕重的記憶,那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熱烈而刻骨銘心的—— 血從代珍的肩膀滴下,把梁陳的側臉打濕,他懵然地抬頭,看見被冷汗浸濕的代珍的眉目里醞著一股虛弱。 “別怕?!彼p輕地說。 怎么能忘記? 梁陳道:“皇嫂她……不是走了么?” “是啊,”梁斐眼里隱約浮沉起一點掩飾不住的恨意,像擦過的刀刃,分外心驚,“追賜真貴妃,真是皇恩浩蕩?!?/br> 梁陳一皺眉。 火燒窗簾后,后宮起了陣謠言,說代珍對皇上心有怨恨,那御賜的紗簾并不是梁陳燒的,是她借小皇叔入宮之名,行大不敬之實。 風言風語,和因傷不能侍寢的身體,加上愁不能解的心緒,在一個初冬的晚上,她就去了。 那天很巧,梁斐在東宮和太子論辯到很晚,所以就近就過去了,因為太過悲憤,他是一個人去的,走的也不是尋常路——他運功飛檐走壁過去的。 誰知道太監報信兒報早了,那時代珍還沒咽氣,皇帝卻也先過來了。 父與子都是懷著悲心過來,見人還活著,梁斐心里一喜,覺得還有救,正想亮相,卻發現他父親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那顏色不似傷心,有點心虛,還有些厭惡似的。 梁斐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就沒吱聲,而是隱在了暗處,又借著從梁陳那里摸來的一張隱息符,悄悄進了殿,站在帳后看。 那時候梁陳已經認識了蘇視,兩人一拍即合,相見恨晚,梁陳心大,忙著漫游,也就不太上趕著跟他那些“皇親國戚”玩兒了。 梁晏的后宮其實佳麗并沒有三千,他是個勤政的皇帝,后宮里的鶯鶯燕燕都是有所布局,連皇后也是王右相的親閨女,是即位后娶的。 從患難走到富貴的糟糠之妻,只有這位真妃。 梁斐一直以為梁晏和代珍感情深厚,只不過“帝王心術”,加上太勤政愛民,才導致他父親沒空來看望。 而這時,代珍抱恙不面圣已久,又快要香消玉殞,容貌頗有病西施的柔麗,任誰對著這么個千嬌百媚的美人……何況還是隨著自己白手起家的發妻,也不會是這樣奇怪的表現。 梁斐萬萬沒想到,他母親跟他父親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陛下是沒想到,自己來得太早了罷?!?/br> 她聲氣柔弱,這話卻一點也不弱,綿里藏針似的。 梁晏表情微冷:“是你有意派人傳訊?” 這種揣測并不出代珍所料,于是她笑起來,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那微弱的氣就會掐斷在那譏諷之中。 梁斐呆住了,怔怔地看著他母親蒼白的臉,忽然意識到什么,身體細細地發起抖來。 梁晏斥道:“成什么體統。躺好!” 代珍歪在床頭,未束發髻,流亮的長發從肩頭滑下,直逶迤在地,是她一生未剪的青絲。襯得那張臉幾乎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她以袖口把咳出來的血抹去,軟聲道:“體統之類,想必陛下并不介意,應該是覺得,我這樣就不像jiejie了?” 梁斐下意識一看他父親——梁晏的額角,青筋跳了起來。 梁斐這時對梁落塵還不過是小孩子對優秀同齡那種微妙的嫉妒,但從梁晏臉上窺見那一絲厭惡起,那種微酸忽而瓢潑狂涌,變成了滔天的怨憎。 據說先皇后林貞,和梁晏其實是青梅竹馬,但后來不知為何,卻嫁給了梁昭。此時她還未被賜死,幽居在冷宮,為避嫌,梁晏從未去看過她。 這里面……有什么齟齬? 梁晏道:“朕早就說過,你心思太重,現在又何必一副被寡恩負心的樣子。你不累么?” 代珍愣了一下,心像被割成了八瓣,疼得她血腥味沖上喉頭,她彎下腰,又咳了血出來,急劇地喘息著。 “咳咳……陛下說的是……咳咳……”她氣若游絲,眼角不知是覺得太荒謬還是太錐心,眼淚都出來了,“是我當初……信了你的海誓山盟……哈哈……誰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雙的并不是我……我為什么要信呢?……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