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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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韞冰想起先前情仙魂元被混了蟲足煉出來的地神,再看這東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過也沒關系。不影響什么。 這依然是一只煉廢了的地神,有著蟲豸的特征。 它似乎很怕明韞冰左手上那點火,瘋狂地往后退去,地面上爬著的細腳也窸窸窣窣地響了起來。 神明的骨血、魂魄都克鬼,也克鬼物。碰到這玩意,就跟天敵似的。明韞冰拿了梁遠情一點,放在身上,效果跟雪人非得往胸膛揣火種當心臟差不多。 他現在拿著,左手也被灼傷得不堪入目。不過他這人就跟沒有痛覺似的,只是相當陰冷地看著從那咀嚼他血rou的地神。 他的右掌被啃的鮮血淋漓,白骨都翻了出來,卻突然一動,用指骨活活地卡住了它的牙口。 “好吃嗎?”他眼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語氣卻好像有些關切。 人蟲驚駭萬分的瞳孔里,一只手擎著那火種粗暴地塞進喉口:“加道菜吧?!?/br> 火光沒入怪物的身體,像火藥一樣,隨著一聲尖嘯爆發開來,把這玩意炸了個火樹銀花。惡臭的鮮血分別灑了神像與惡鬼一身。 瀆神嘩啦啦地落到地上,黑蛇一樣爬到了神像上,把它密密麻麻地抱住。 地上的血就跟有靈似的,緩緩地順著荊棘的流動,跟了上去,在那神像的空隙處,漸漸形成了紋路。 那紋路看起來特別陰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要覆滿整個石像,還要一點時間。明韞冰便在遠水的那一端看了一會兒。 這水非常清澈,能倒映出人影,鏡子一般。 虛空里卻又有東西在低喘,血腥味似乎又要引來麻煩的東西。明韞冰右手的皮rou正在自愈,然而很慢。他對著水面看了一眼,從上游看去了下游。 相看是萬家燈火,屋檐下多多少少都掛了燈籠,粼粼的波光一閃,就如同地上銀河。 明韞冰仿佛看見了一場大雨,那雨澤的尾音里,這條河浩浩湯湯地奔流回天,水面上千軍萬馬,氣勢磅礴,氣象萬千。 他忽然有些心痛,額上那要命的印記突然亮了亮,像是一個警告。 明韞冰靠著石柱和臺階,在岸邊坐下。 求雨臺是上古時留下來的,很少有人知道,那時候在這里求雨的神明,正是主北方玄天與天下千兵的勾陳上宮。 那時候天地的陰陽序時常不穩,容易亂。云雨雷電屬自然,偶爾會不受神明所控,這時候,凡人拜神,神仙也只好拜天。 天長地久,道是比神明更高的法則。 只可惜勾陳上宮運氣一向不好,求了半個月的雨,也沒有求到半寸。 上古先民脾氣那個暴啊,要不是勾陳氣質出塵,長得就不像人,早就把他祭天了?!m然沒有祭天,但也對他開始有了微詞,好像以前他游歷的那些善舉都是陣風,過了就沒了。 好處能隨時忘掉,不完美卻是刻骨銘心。 ……后來為什么又求到雨了呢。 明韞冰記性很好,能清晰地記得所有的細節。剛從湖里挖出來的時候還有些麻木,等發現梁陳是誰之后,他真魂返身,過去的事就開始針扎一樣在全身游走。 時不時就要出來亮個相,炙烤他的靈魂。 一陣寒風從上游一座橋邊的大柳樹邊吹過來,不知刺激了哪一根神經,明韞冰打了個寒噤,喉嚨里涌上了一股血腥味。 他比著袖口,在唇角一抹,手指好像在發抖,不然就是身體。 身后的神像上,咒文已經畫完了,一閃而過,便隱沒下去。荊棘收起,那肅穆的石像還如從前。 這地方不知還有多少那種人蟲,說不定連水底都有。 繁華之下,回憶之下,卻有這些東西嗎?無比惡心。 明韞冰松開了袖口,身體就像撈月的黑貓一般,破開了水面。 水底下果真爬著許多這種人蟲,真不知道造化廢了多少鬼丹。明韞冰一下水,原本在他腳底伺機而動的就不再猶豫,一并抓上來,恨不得把他分而食之。 他速度極快,一下子潛到了河的最深處,蟲群嗖的圍了過去,他卻順著河床利箭一般往前射去,人蟲便又茫茫渺渺地跟去,這么驢吃蘿卜似的溜了三兩圈,竟然成了個還算整齊的隊列。一只人蟲無頭蒼蠅似的一轉,誰知扭頭就撞上一根荊棘,從胸膛穿刺而過,跟著河底四面八方都被藤蔓淹沒了,所有的怪物都被串了起來。 月色下,水不見底。幽深如心。 明韞冰站在一根荊棘上,手指在眼皮上一抹,指尖就像著了火似的,發著很亮的光,就像是三足金烏。 他隨手在就近的一根荊棘上一點,這神奇的“火”就順著天羅地網似的瀆神嗖的燒過去,比沸水入油還急。 這一瞬間運河驟然發亮,照亮了對岸,就如地上銀河。 黑暗里有什么東西破水而出—— 明韞冰眉角一跳,點水而出,也追了過去。 那東西如鬼如魅——但顯然不是,只要是鬼,明韞冰都能控住。這時候汨都的燈火滅了大半,屋檐上只有淅淅嗖嗖的聲音在動——那是瀆神追過去,又被擋開的聲音。 這很可能是一只已經練成了的地神! 這玩意就跟一支行走的人參似的,大補,大用,也異常難抓。把它煉出來的人肯定就在這京城,但它現在躲藏的地方卻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