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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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慘白照亮了天際,冰瓷那張臉令人脊背發涼,更像邪神。 一道無形的穹頂像壓在了涼珂之上,讓暴雨沒有侵襲這一方。 那毒火從時想容的眼睛直接燒進去,專食神明之息,竟然能夠將念力溫養的血rou腐蝕!灼熱的流毒就化作紫血,在冰瓷的唇角飄出血線,電光里,數不清的紅綢鋪天蓋地往前探,一抹白影追逐在后。 漆黑的山城之外,無望涯之外數尺之間,紅浪源源不斷地淌過來,在情仙地神的身上匯聚,令那泛著黑氣的紅綢去勢更兇。 正神只懲戒鬼物,邪神卻不然——那有人沼的信是從汨都傳來,與羋族有關,不管是皇帝所召,還是其他人,至少也說明有人窺探到冰瓷的存在,想要借刀殺人。 時想容從上古活到現在,身負開天之力,若想攪弄風云,的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刃! 梁落塵問她是哪一環,安知他自己又是不是誰布局中的一環? 可知道又如何?這早就由造化煉出來的邪神,現在要去把梁落塵抓過來一起處死,難道就袖手不管?“人沼”又在全身經脈里火一樣跳動,讓冰瓷那懸成一線的理智越來越細,越來越細,幾乎就要崩斷—— 飛絮的嗓音就像一把冽釘,直接釘進了冰瓷的頭顱,振聾發聵般在冰火相侵的折磨里刺中了毒蛇的七寸—— “——時想容,頂著一張竊來的臉,妄自生情,無端摻和凡人的姻緣,你可知罪?” 紫火給石像披了一層可怖的邊,毒血像花的碎末一樣亂飄,紅綢亂舞之間帶起風刃,往后狠狠一刮,飛沙走石都磨為齏粉,一塊石頭在冰瓷的眼角爆開,錚然一聲剌出一道深邃白痕。 冰瓷是降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復刻出來的思念,這種特殊的替身,性格由鑿刻她的人影響,但終究與原型的關系更密。 她像誰,從來就不是秘密。 只是大神祭魔后,天底下再也沒有追尋那些舊事的人,所以無人點出罷了。 但不說,不代表不是,不足以自欺……不足以磨滅鬼帝烙在冰瓷身上的痕跡,明韞冰就像江源,洶涌奔騰的是永遠不可擺脫的暴虐。 時想容雙瞳一張,人沼轟然舔過全身,把大神賦靈的清正之氣吞噬殆盡,就像被活剮了一遍——她牙齒一咯,一口血噴出來,rou身在痛楚與絕望之中急速湮滅,那根弦就斷了。 天雷憤怒地劈下一道雷,慘白光線之中,冰瓷的面孔如魔如妖,那對冷冽的黑瞳放大了許多,綻出了難以形容的狠戾。 “知罪……”她從齒尖磨出這兩個字,冷笑了起來。 “轟——”那道雷被她手里寒氣凜冽的長鞭一抽,爆開一道震耳欲聾的驚怒,竟然被硬生生挑偏了,惡狠狠地打在了一戶人家的屋檐上,那情仙早已閃身一躲,眉目不驚。 莫名其妙的宣判,莫名其妙的審訊,莫名其妙的責難。 莫名其妙的懲罰,莫名其妙加諸于身的痛苦。 對……就是這種像巖漿一樣,烙在魂魄上,要把魂魄一點點燙爛的痛苦,能讓所有承受的人發瘋。 你、憑、什、么? 時想容往后一仰,暴雨之中依然頑強的月華就收進她手中,化作一把巨大長鐮,往外狠狠一劃,大浪就層層疊疊地沖下,就像天上倒下了一條白河,霎時地上所有東西都慘白褪色,在涼珂的城門外,瓷化的地脈探出無數只手,把情仙的紅綢帶人都攔住了。 一條地龍破“土”而出,伴著那長鐮的攻勢一道咬向地神。 這一切只在電光石火之間,那殘次品本就半斤八兩,躲閃不及,被瓷龍當胸一撞,狠**在了一顆早就瓷化的慘白大樹上,那刀勢如風,破在他喉面上,幾乎把臉劃成猙獰的兩半。 鮮血四濺。 天雷暴怒地降下責難,冰瓷眼都不眨地受頂了,襲進卻毫不受阻,眨眼間她就持刀近前,漠然地審視飛絮的殘魂煉成的偽神。 “你殉了兩回了,不好好地挺尸去,來這兒管什么閑事?” 那眼中是涌動的瘋狂,令人止不住的心驚。 神明卻笑了起來,輕聲道:“人有七情六欲,有牽掛之物,非人則不然。天地類分,非人皆是無所牽掛,或命系惡念的邪物。人間尚有律法規誡世人,你在其中,不覺得格格不入么?” 時想容面無表情地看著飛絮。 情仙看見她眉心應言鼓起了許多細細的小包,有些憂傷地笑了一下:“你覺得天道殘忍,不肯包容么?你怎知這不是一種嚴苛的保護?” “鬼物的魂元只有一道,凡人有三道,你們永遠都無法相合,永遠在自說自話。你自以為傾心以付,實則連自己一早墮入迷夢,都不清楚?!?/br> “這可不是‘莊生曉夢迷蝴蝶’那種物我相忘的美夢,這個夢的盡頭,是獨你一只鬼要走的永恒的分叉口——” 飛絮溫和而慈悲的笑容一閃而逝,眼珠像牽線木偶似的一抖,變作了一個諷嘲的高高在上:“你在那條道上發瘋,最終還要禍及他人。殊不知‘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于愛,何憂何怖?’,勞刑即觸生于‘愛生憂怖’之時,你看看你這模樣,沒了這張臉,你還敢走到那凡人面前嗎?你還敢想一個‘情’字嗎——”(注) 時想容手中那把長鐮忽而化為白霧,成了一把長錐,椎尖如針,當顱釘進了飛絮的眉心!